傍晚玩得太瘋,聞一小朋友晚上華麗麗的尿床了。
萬幸的是現在天熱,床上鋪著草蓆,聞一小朋友穿的是肚兜,光著屁股,尿了也不打緊。
換張蓆子再把他屁股擦一下就行。
弄好後易遲遲抱著他一覺到天亮。
翌日吃好早飯後,她把聞一留在家讓聞母照顧,自己則拎了聞母收拾出來給王楠他們寄的麥乳精,干海鮮等物品掛在自行車上,隨後出門去接張老爺子。
「張爺爺,我去郵局了,你現在去不?」
「我要去。」
張老爺子還沒說話,聽見聲音的賀安就甩著兩條小短腿噠噠從屋裡跑到她跟前,仰著圓鼓鼓的小臉蛋笑成一朵花。
「姑,帶我!」
「太爺同意就帶你!」
「帶上她。」
「太爺帶你。」
賀安啊了聲,「太爺你也去嗎?」
「是啊。」
張老爺子推了自行車出來,拍拍車座後面她的專屬小座椅,「快來,我們去郵局。」
「姑你自己走,我和太爺坐。」
「好。」
於是,一老一青帶著個小娃娃,踩著二八槓出了家屬區大門,直奔郵局。
人山人海,寄件的,排隊打電話的隊伍老長。
兩人分工合作,易遲遲去寄件,老爺子拿著她給的電話號碼去掛號排隊等打電話。
半個小時後,易遲遲的件已經寄了出去,給姥爺的電報也拍好了,排隊打電話的老爺子才終於輪上。
現今打電話很麻煩,需要接線員一級一級傳遞叫通,運氣不好時等半天也未必能打通。
打一個長途電話,特別是從海島到東北這個大北方,需要先接到羊城,接著由羊城接到京城某電話局,再由京城那邊接到黑省某局,最後才到靠山屯。
但凡中間有一個地方占線,電話就聯繫不上。
但老爺子運氣很好,電話層層轉接的特別順暢,一次就通,不需要等。
電話是隊長叔接的,得知易遲遲要找穆妲,他笑道,「你趕巧,小穆今天正好休息,你等著,我去喊她。」
易遲遲應了聲好。
然後,她聽見隊長叔扯著嗓子喊小穆,藥子叔的家就在大隊部不遠,一喊就應,是以穆妲來的也快。
「遲遲,你咋想到打電話了?」
「我找張爺爺給你看看身體。」
現在電話費貴,真心拉不起家常。
所以,易遲遲言簡意賅的說了自己的目的後,就把話筒遞給了老爺子。
由兩位醫學大佬自己交流,她則抱著賀安門口等。
注意力卻一直在老爺子面上。
她醫學不行,察言觀色卻沒問題,通過老爺子的面部表情,她看出了穆妲的情況比他們預想的要好。
因為老爺子的面部表情是從嚴肅到凝重,再從凝重到放鬆,最後從放鬆變成了面帶微笑。
緊蹙的眉頭也徹底鬆開。
五分鐘後,老爺子掛斷了電話,問多少錢。
易遲遲抱著賀安呲溜一下竄了過來,「我來付。」
找老爺子幫忙,哪能讓老爺子付電話費。
沒給辛苦費都是老爺子好人。
所以,這個電話費萬萬不能讓老爺子付。
付好錢出來後,她唉聲嘆氣,「這個電話費可真貴。」
老爺子贊同點頭,「確實貴,主要貴在轉接費上。」
這倒是實話,現今打電話沒轉接一次都要錢。
真懷念後世的通訊。
可惜,距離那一天到來,還有得等。
剛準備離開,工作人員突然喊話,「易同志,有你的電報。」
她哦了聲,又跑進去拿了電報,是姥爺回過來的,上面說了秦久過來的日期,又問她到底去不去京城。
易遲遲,「……」
看樣子這趟京城之行必須走不趟,不然姥爺怕是要親自過來抓人了。
就行的,等秦久回去的時候,她帶上婆婆和孩子一起去一趟京城。
將電報折好放口袋裡,她看向爺孫倆,「要不要去百貨大樓逛一圈?」
「去!」
賀安舉著小手熱烈響應,「太爺給我買鐵皮青蛙。」
「你之前的青蛙呢?」
老爺子一臉懵,賀安咧著小米牙笑,「爸爸拿去玩,不見了。」
這話讓一老一青都很無語。
不過這是賀雲松能幹出來的事。
肯定是拿去玩,弄壞了修不好不敢拿回家,乾脆告訴小丫頭不見了,免得她哭。
「行,給你買。」
老爺子是寵孩子的好太爺,果斷帶著賀安喊上易遲遲去了百貨大樓。
然後,三人採購了一番。
易遲遲給聞母買了回力鞋,給聞時買了解放鞋,見有棉襪,男女款各買了十雙,布料也有上新,她又扯了棉布。
準備回去給聞一做兩套小衣服,再給聞時做兩件背心。
這傢伙費背心,也不知道他怎麼穿的,背心不是這裡破個洞,就是那裡開線,得勤換。
做好了出海回來正好趕上換。
簡直是完美。
老爺子見她買布,跟著買,買了小碎花棉布,說是要給賀安做小裙子。
易遲遲,「???不給小昕買?」
「她不需要,她自己可以買。」
老爺子也光棍,直言不諱吐槽,「我之前給她買衣服買布料,她嫌我眼光不好買的都丑,讓我別浪費錢。」
「我不嫌太爺丑,太爺最美!」
聽話漏字的賀安舉著小手拍拍太爺,以示安撫。
就是話里的內容讓人哭笑不得。
「知道了,我們安安最好。」
不過老爺子吃她這一套,被誇的心花怒放,轉頭就跟易遲遲道,「你給安安畫個小裙子行不行?」
「行。」
一件是做,兩件也是做,易遲遲乾脆接了給賀安做小裙子的活。
回家就忙活著裁剪好,然後去了隔壁找季簡借縫紉機,晚上就把小裙子送到了賀家。
賀雲松對此萬分感謝,掏了錢要付工費。
易遲遲臉垮了下來,「老賀你這是要打我的臉,還是看聞時不順眼想和他絕交?」
賀雲松嚇得混身一個激靈,「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
「工費還給不給?」
「不給。」
他頭搖成撥浪鼓,這也不敢給,怕易遲遲給他來兩針。
「你要給爺行,我可以回家清清你給一一買了多少東西,再折合……」
「妹子,我錯了,算我求你了,咱憋說了行不?沒有下次了好不好?你再這樣和我算下去,等老聞回來他能打劈了我。」
賀雲松恨不得給她跪下,他和聞時啥交情,真鬧到這一步,兄弟沒得做了。
太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