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中緊握著電話,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似乎都在為她心中的怒火添柴加薪。得知警方竟要重新調查虞兮父親被撞成植物人的舊案,她的心中充滿了不安與憤怒,那是一種被背叛的憤怒,更是對即將暴露秘密的恐懼。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情緒,但聲音中仍難掩怒意,撥通了那個久違的號碼。電話那頭,響了幾聲後,終於被接起,傳來一個略顯緊張的聲音。
「喂,裴夫人,有什麼事嗎?」對方的聲音小心翼翼,似乎能察覺到電話這端的不尋常。
裴母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當初是怎麼跟你說的?虞兮父親的事情,你保證已經處理得乾乾淨淨,不會再有任何麻煩。可現在呢?警察竟然又要重翻舊案!你知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對方聲音略顯緊張,帶著一絲猶豫:「裴夫人,您先別急,聽我解釋……」
裴母打斷,怒不可遏:「解釋?我需要什麼解釋!現在外面的風聲緊得跟什麼似的,萬一真被翻出來,我們兩家都得玩完!你別忘了,你女兒那病,可是全靠我這些年資助的進口藥撐著,要是沒了這層關係,她還能活多久?」
對方顯然被裴母的質問震住了,沉默了幾秒鐘,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措辭。最終,他緩緩開口:「裴夫人,您先別急,我……我確實以為一切都已經解決了。但您也知道,世事難料,總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不過,請您放心,就算真的被查出來什麼,我也絕不會讓這件事牽扯到您身上。」
裴母聞言,非但沒有絲毫寬慰,反而更加憤怒:「你最好說到做到!別忘了,你女兒現在還在國外接受治療,她的病情可經不起任何波折。如果你敢讓我失望,或者讓這件事影響到我,那麼……你的女兒,還有你的家人,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對方聲音更低沉,帶著一絲無奈與妥協:「我明白,裴夫人。請您相信我,我會儘快解決這個麻煩,確保一切如常。」
裴母掛斷電話前,再次強調:「記住你的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說完,裴母猛地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重重摔在茶几上,仿佛這樣就能將心中的怒火和不安一併發泄出去。她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但為了家族的利益,為了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只能繼續前行,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
裴易寒站在裴母的面前,目光中帶著幾分急切與不解,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母親,警察已經開始調查這件事了,您真的認為還能繼續這樣下去,隱藏多久嗎?虞兮的事情已經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到時候你要你心心念念的裴氏難道一直背負綁架這樣的陰影嗎?」
趙清怡站在一旁,輕輕拉了拉裴易寒的衣袖,溫柔地勸道:「易寒,別這樣和母親說話。母親她心裡肯定有她的考量,我們應該多理解她。而且,我相信母親這麼做,背後一定有她的原因。」她看向裴母,眼中滿是關切與尊重。
裴母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輕嘆一口氣,打斷了趙清怡未完的話語:「我確實瞧不上虞兮,她不適合我們裴家,更不適合做裴家的兒媳。易寒,你若是真的為了她好,就該早點做出決定,是選擇她,還是選擇裴氏的未來。我只要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能真正下定決心,與虞兮斷絕往來,那麼,我自然會考慮放虞兮出來,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可你,既想守護你的愛情,又不想放棄裴氏總裁的位子,這樣的貪心,讓我如何放心?」
裴易寒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他明白母親的擔憂與苦心,也深知自己夾在兩難之間。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堅定與決心:「母親,我明白您的意思。相信我,我有我的處理方式。虞兮並不如您所想的那般簡單,她是我的愛人,也是我能信任的人。至於裴氏,那是我父親的心血,也是我的責任。我不會放棄任何一方,我會找到一種方式,既能保護我們的家族,也能守護我和虞兮的未來。」
裴母說「我是不會同意虞兮進門的,你要是不和她斷乾淨,裴氏就不會交到你手裡。」
趙清怡在一旁很著急,「母親,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呢。」
裴易寒聞言,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與深深的疑惑,他緩緩轉身,目光在趙清怡與裴母之間來回遊移,最終定格在趙清怡的臉上,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清怡,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我們……隱瞞了我什麼重要的事情?」
裴母見狀,急忙想要插話圓場,卻被裴易寒抬手制止,他堅持要聽趙清怡親口解答。
趙清怡深吸一口氣,看著裴易寒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心中五味雜陳。她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決定坦然面對:「裴易寒,你和虞兮之間,其實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當初,虞兮的父親遭遇意外成為植物人,這件事並非偶然,它與裴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虞兮接近你,或許……是帶著某種復仇的目的。」
說完這些話,趙清怡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雖然心中也難免為這番話可能帶來的後果感到擔憂,但更多的是一種解脫感。她靜靜地等待著裴易寒的反應,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
裴易寒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雙眸中涌動著複雜的情緒——震驚、憤怒、失望交織在一起。他難以置信地後退了幾步,雙手緊握成拳,努力克制著內心的翻湧。「這……這是真的嗎?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趙清怡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這個消息對裴易寒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但她也明白,真相總有一天會大白於天下。「易寒,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虞兮她……她背負了太多。我想,她可能也是在掙扎中吧。」
裴易寒沒有回應,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心中的風暴肆虐。這一刻,他仿佛置身於一個冰冷的深淵,四周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和溫度。他需要時間去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去重新審視自己與虞兮之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