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六天
「大姐。」
傅硯辭把煙掐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和這個大姐沒多少接觸,可就是莫名地有種想要親近她的衝動。
也許這就是血緣的力量?
車燈還亮著,Jane掃了眼地上的菸頭,又看向傅硯辭,問:「找我什麼事?」
很平靜的語氣,帶著股明顯的拒人千里的意思。
傅硯辭沒管這些,看著她,誠懇祈求:「大姐,回來吧,傅家需要你。」
他想了很久,唯一一個值得他託付,放心讓他把傅家、母親和老婆全部交託的人,只有Jane。
Jane擰眉,糾正他:「你大姐已經死了。」
傅硯辭直接亮了底牌:「我腦子裡有顆微型炸彈,定時的,現在還有不到10000分鐘,到時候我會找個空曠無人的地方等待爆炸,媽身體不好,我老婆也難免會被商場上的人打壓欺負,我信不過別人,只能拜託大姐幫我照顧她們了。」
「什麼微型炸彈?」Jane自然不會懷疑傅硯辭這話的真實性。
這就不是個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
「誰給你放的?走,現在跟我去檢查,然後想辦法把它弄出來。」Jane從不是個會服輸的人。
對待自己是這樣,對傅硯辭也是這樣。
傅硯辭搖搖頭:「大姐,我比任何人都不想這麼早離開,但各種方法我都查過了,楚院長也想盡了辦法,但是這個炸彈只要剝離就會引爆,我可不想臨死還連累幾個醫護人員。」
Jane很堅持:「我不是你大姐,沒有義務接你的爛攤子,傅家和我無關,你的老媽和老婆你自己去照顧,現在,跟我去檢查,這不是商量,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說罷他直接把傅硯辭推上了自己的車,然後開車去了伊塔利亞諾家族旗下的一家醫院。
Jane叫來了醫院裡最好的幾個醫生,給傅硯辭的大腦做檢查。
「BOSS,傅三爺大腦里的確有個微型炸彈,而且位置很不好,壓迫著視神經,他應該很快就會失明,而後失去聽覺……」
Jane打斷了醫生:「不能強行剝離嗎?」
醫生搖頭:「恐怕只有製作這種微型炸彈的人在場,親自拆掉並停止倒計時,然後我們才能冒險一試。」
這是世界首屈一指的腦科醫生,居然連他都束手無策。
Jane頓時升起一股無力感。
這種感覺她曾經有過,那時候她在閻王殿轉了一圈,死裡逃生。
而現在,輪到了她的……
「大姐,現在你能答應我了嗎?」傅硯辭走了過來,「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求你,答應我好嗎?」
能讓傅家三爺說出一個『求』字,這是多麼的難得啊。
Jane的鼻子有些酸。
他轉過身,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會回傅家,但我可以保傅家,也可以照顧她們。」
這算是間接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傅金荷。
那個他不願去回憶的過去。
現在,他又不得不再次面對。
傅硯辭終於鬆了口氣,「謝謝,大姐。」
Jane看著他,眨眨眼,忍著鼻酸,忍著悲慟,問:「你還有其他要交代的嗎?」
傅硯辭當然有:「傅氏……」
Jane直接打斷了他:「讓你老婆管吧,她沒你想像的那麼脆弱。」
傅硯辭當然知道。
他老婆有很多秘密,也很厲害。
可是再厲害,他還是不忍心,還是捨不得。
他走到一旁的窗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
「我其實,很想跟她舉行一次婚禮。」
Jane問:「你們不是結婚了?」
傅硯辭搖頭:「那次我出了車禍,所以婚禮並不完整,甚至可以說沒有,我知道這也許很自私,可我真的很想跟她有一段難忘的值得紀念的回憶。」
離開醫院,已經是後半夜了。
傅硯辭特意開車在外邊又多轉了幾圈,直到後半夜兩點半才回家。
如他所想,姜早已經睡了。
不知睡夢中有什麼科研難題困擾著她,她的眉頭緊鎖。
傅硯辭坐在床邊,小心謹慎地用手輕撫她的眉心,直到緊蹙的『川』字紋漸漸舒緩。
「姜早……我愛你……」
他洗過澡,輕輕躺到床上,怕吵醒了姜早,不敢靠的太近,月光照進來細碎的光,映著她沉睡的輪廓。
他在心中一遍遍訴說著情話,同時計算著腦中定時器剩餘的時間。
9200分鐘。
153小時。
6天。
……
第二天,姜早剛睜眼就迎接了來自傅硯辭的熱情kiss。
「早早,早。」擁吻結束,傅硯辭啞著聲音說道。
嘴角勾著溫柔笑意,熾熱的目光籠著姜早,濃情蜜意,帶著幾分讓人看不懂的眷戀。
姜早心頭再次湧起那種違和感,「你真的沒事?」
傅硯辭笑了:「老婆,這個時候你應該說的是,老公,早安,或者,換成三個字的我也不介意。」
三個字?
好吧。
姜早:「沒刷牙。」
傅硯辭:「……」
好吧。
他牽著姜早的手,走向衛生間,從後邊環住她的腰,把手伸過去,拿起牙膏,擠了一些在電動牙刷上,側著頭,幫姜早刷牙。
隨後又幫她漱口。
「現在可以了。」
傅硯辭保持著這個姿勢,把姜早的頭轉過來一些,再次吻了上去。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姜早能清楚地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
「你……想嗎?」姜早眼中也閃著明顯的情動。
可關鍵時刻,傅硯辭卻剎車了。
他輕輕一笑,用手輕撫著姜早的眉眼,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姜早很不能理解,「你到底怎麼了?」
她承認她對這個男人動心了,既然愛了,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可這男人怎麼每次都在撩撥完她之後又能輕易地戛然而止?
姜早有些生氣,她轉過身,面向傅硯辭:「你不會又在耍我吧?」
「當然沒有。」傅硯辭捧著她的臉,在她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我這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她的名字叫做姜早。」
語頓,他笑了笑:「可是現在不行,老婆,媽還在樓下等咱們吃早餐呢。」
這個解釋還算合理。
姜早深吸一口氣,現在的確不是什麼好的時機。
「我要洗漱了。」說完就把傅硯辭推了出去,並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