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楠指著他們兩個,笑著點點頭:「嘿!嘿嘿!真有你們的啊!」
本來就想找個機會想對馮楠表白的劉楠,在趙紅旗、鄧光明兩個人的助威下,乾脆利落地又坐正了,用手敲了敲桌子,眼睛看著對面的女孩,目不轉睛地盯著:「馮楠啊,我請教一個問題啊。」
「嗯,你說。」馮楠被這架勢給鎮住了,也一本正經地端坐著,等他提問。
「你剛才說,我們67號是和505、506所『捆綁銷售』的,對吧?」
「嗯,是啊。我們505、506的打靶都是在你們67號基地啊!這不就是『捆綁銷』嘍?」
「嗯,很好!那麼,問題來了。既然研究所和67號可以捆綁,那麼,那麼……」劉楠眼裡透著光,望向眼前的女孩。
趙紅旗看見這個少校同志竟然在關鍵時候卡殼,他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伸出腿就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然後大聲地咳了起來:「咳!」
劉楠心神領會,把心一橫就把憋在心裡許久的話給送了出去:
「那麼,67號的幹部能不能和506所的研究員也做一個『捆綁銷售』?問題完畢!請回答!」
「啊?」馮楠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直接被人拎了出來回答這麼敏感的話題,頓時羞紅了臉。
瞬間就差把頭低到衣服領子下面去。
長久的沉默好像有點尷尬,趙紅旗小聲地在劉楠耳邊嘀咕:「好像,好像少了點糖衣炮彈,想想,趕緊說兩句!」
這回輪到劉楠詫異了,還需要這個?這種事他基本沒有實戰經驗,準備有些不充分啊。
他呆呆地看著馮楠,張了幾次嘴,最後又給咽了回去。
目光焦急地轉來轉去,最後落到了馮楠剛才挑三揀四的那塊肥肉上,便用手指著這肥肉說道:
「如果咱們兩個能捆綁了!以後你的肥肉我都給你吃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趙紅旗和鄧光明雙雙用手扶住了額頭,暗暗叫苦。
趙紅旗瞄了一眼身邊的鄧光明,悄聲說道:「我的媽了!這小子天天看雪山,看傻了吧?」
鄧光明微微點頭,他太同意趙紅旗的看法了:「我的老天爺耶!這兵哥哥表白果然與眾不同啊,這酸爽啊!」
正當三人尷尬得恨不得鑽地縫的時候,卻忽然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
待三人齊齊望去,卻只見馮楠坐在那裡笑開了花。
正是這笑聲,讓緊張的少校同志吃了定心丸。這事啊!成了!
他高興地喜笑顏開:「你笑了,我當你是同意了啊!」
馮楠還是笑而不答,趙紅旗又是一腳過去說道:「少校同志,趕緊的,行動起來!」
他的意思是趕緊趁火打鐵,至於怎麼打,他也不知道。
「好,行動起來!」說完,只看見這位解放軍同志拿起自己的筷子,直接伸到馮楠的碗裡,把那塊肥肉挑出來,一扔,就進了自己的嘴裡。
速度之快,如雷霆之勢。
看得趙紅旗和鄧光明都傻了眼,半天沒反應過來。
鄧光明碰碰趙紅旗的胳膊:「這,這就是軍戀的打開方式嗎?媽呀,太別具一格了!」
「嘿,嘿嘿!漲,漲姿勢了啊!我以為我從前『光榮史』已經所向披靡,無人能突破這紀錄了。沒想到啊!人民子弟兵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秒戰秒決!」
「關鍵是,還完勝!」鄧光明補充道。
經過這一鬧,馮楠就沒法吃飯了。便站了起來收拾盤子,走了出去。
劉楠則嘿嘿地跟在後面,也走了出去。鄧光明趕緊移到窗戶邊,等著他們倆的身影走出來。
高峰不知什麼時候也站在了鄧光明的身邊,看到劉楠一路小跑追了上去,兩人扭捏了一下,又很快並肩同行的時候說了句:
「嗯,功德圓滿了。」
在另外一扇窗戶邊上,湯立信滿意地笑道:「水到渠成了,好啊!」
這兩個年輕人,都是妥妥的大齡青年,一個軍校畢業就扎進了67號,一個留學歸來就進了科研所。哪有時間談戀愛?
自從馮勇走後,趙永生在心裡就把馮楠當成女兒看待。特別是在她的婚事上,也是暗暗著急。
若這紅箭H9B一直沒研發出來,她就一直在這裡耗著,婚姻大事如何解決?這讓趙永生暗中焦慮著。
後來見到這兩個「楠」經常在一起吃飯的時候,笑著打招呼,偶爾還坐在一起聊聊天。以過來人的經驗,他就知道,他們有戲。
如今研發工作已經告一段落,劉楠也表白了。這時間,拿捏得剛剛好,趙永生很滿意,便對67號的湯立信說道:
「湯主任,咱們這也算是內部解決剛需問題,打了親家啊!」兩個單位的負責人一前一後,也參觀了窗外的年度牽手大戲。
就在兩「楠」確定關係的第二天,67號正式接到命令,全力為紅箭H9B的靶試工作做好支撐。
因為此次是攔截飛彈的中段靶試,需要足夠的距離。經過67號5天的勘察之後,決定在營地30公里以外的地方作為本次攔截飛彈的發射地。
而所需攔截目標的地點,只有67號軍方知道。
所謂,做戲做足套,既然想檢測這紅箭H9B的攔截精準度,那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把這次打靶當成了一次軍事演習。
「什麼?靶試變成軍事演習?」趙紅旗雖然覺得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建議,但還是有些擔憂。
高峰看了他一眼問:「你是不相信我們這十餘年的付出嗎?」
「不,我堅信我們每一步都做到了百分百……可是。」
「別可是了,站好最後一班崗,趁著天亮前,每個部門再做一次仿真!」
趙紅旗用力地點點頭:「必須做!我還惦記著我家的小棉襖呢。出生後,就……」
話沒說完就搖搖頭走開了,他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到他眼中的濕潤,即便是最好的同事,最好的夥伴也不行。
高峰望著趙紅旗離去的背影,從兜里掏出了手機,放出一段兒子在幼兒園的視頻。
已經快讀大班了,他還沒親耳聽到兒子叫他一聲:
「爸爸。」
高峰用手輕輕地在屏幕上撫摸著兒子高戈的臉蛋:
「再等等爸爸,爸爸馬上就能回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