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求救的哭喊聲,縈繞在陳銘的耳畔。
讓他心緒不寧。
他此刻的情緒,是相當矛盾的。
對於大將軍這種紈絝子弟,他實在是提不起什麼好感,但真要說無動於衷,心緒沒有絲毫的變化……那也是不可能的。
別的不說。
光是陳銘之前也經歷過類似的遭遇,就足以讓他無法漠視此刻發生的一切。
他開始打量起那團包裹住大將軍的血色巨繭。
思考如何將大將軍從裡面給弄出來……
這倒不是陳銘善心大發,想要拯救這個完全信任祖龍,卻被對方視作棋子的孩子。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破壞掉祖龍的計劃!
哪怕他並不清楚祖龍做出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但只要能阻止祖龍的目的達成,對於他而言,就是賺的!
他身上寄宿著真正祖龍的血脈。
從源頭上,他就和祖龍處於敵對。
而且是不可調和的那種。
兩人之間遲早會真刀實槍地對上。
現在若是能夠破壞祖龍的安排,對日後必定有著極大的幫助。
只是……
自己要如何破壞對方的行動呢?
毫無疑問,血色巨繭是重中之重。
但這個東西究竟屬於什麼?
法術?
領域?
血脈之力?
只有確定了眼前的究竟是什麼東西,自己才能對症下藥,找到解決的手段。
陳銘緩步繞著血色巨繭走了一圈,那東西除了在一呼一吸之外,就再無半點其他的特徵。
無法從外觀判斷。
那就只有出手試試了。
陳銘嘗試著用各種不同的技能去跟血色巨繭接觸,試圖靠著自己的嘗試,去判斷出血色巨繭的具體屬性。
可從普通的物理攻擊、魔法攻擊。
到血脈之力開啟龍化後的嘗試。
以及領域的接觸。
再到施展神力……
陳銘可謂是用盡了所有的手段。
但那血色巨繭依然如故。
只是在默默地起伏著。
沒有絲毫變化。
反倒是裡面的大將軍,已經從一開始還能囈語般的呢喃,變得已經完全喪失了言語之力,渾渾噩噩地低著頭……
整個身子,已經有百分之六七十的部分都轉化為了半人半虎的模樣。
可以說,已經被神力侵蝕得幾乎快要失去人形了。
按照這樣的節奏下去,最多三五分鐘的時間,大將軍就會被神力徹底改造……至於改造結束時,他是撐住了,挺過來了,變得如陳銘一般,一口氣獲得豐厚的神力遺產,還是如女王描述的那般變成了怪物,可就不得而知了。
「斷絕掉神力的來源……」
「是不是就能阻止大將軍的變化了?」
陳銘只能從這種最為基礎的方面下手。
切斷神力的來源。
那就是阻止怪物的出現。
這對於陳銘而言,倒是不難,畢竟他才是傳送門的搭建者,作為構築出傳送門核心的魔法捲軸,可是被他握在手中的。
陳銘猛得將魔法捲軸一撕!
維持著傳送門的魔法,也隨之崩裂潰散。
陳銘能清楚地感覺到,傳送門的消失。
沒有了傳送門,怪物自然也就無法前來,想要汲取神力,也就變成了無稽之談。
只可惜……
陳銘的想法是好的。
但執行起來的效果,卻不盡如人意。
隨著血色巨繭的一呼一吸。
附近的紅光,竟然還在不斷地湧現!
「沒能斷掉?」
陳銘雖然早有預料,知道眼前的情況不可能用那麼簡單的方法給解決,但他還是無比困惑。
這附近……
也沒有怪物啊。
距離孟極死亡的最中央,也有那麼一大段的距離。
這血色巨繭汲取孟極之力的範圍,竟然能如此之廣?
相隔這樣的距離,都能做到不斷地抽取?!
這就有點離譜了!
陳銘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
「既然最直接有效的辦法起不到作用,那就只能鋌而走險了……」
陳銘長嘆一聲。
然後朝著那血色巨繭……
伸出手去。
這就是陳銘最後的辦法。
不就是吸取神力嗎?
眼下,祖龍通過一系列的安排,將神力灌注給了這位「鑰匙」大將軍……可既然是神力,那麼自己又何嘗不能汲取?
神力的本質,就是一種精純至極的能量!
精純與否,無非就是神力上會殘留著上任擁有者的影響有多少而已。
就像是孟極所說的,神紋不能亂畫,因為那上面殘留著擁有者的影響。
神力亦然。
哪怕陳銘當時接受灌注的神力已經相當精純了,可他身上還是湧現出了各種詭異的狀態,那便是因為神力中殘留的各種不可抹去的力量。
那都是過濾了得極其精純的了。
眼下,這些屬於孟極的力量……
可是完全沒被處理過的。
就仿佛陳銘接受的是淨水器過濾後的水,雖然不能稱之為絕對乾淨,但喝下去會出現問題的概率不大。
可此刻毫無處理的孟極之力,就完全猶如恆河水一般。
一口下去,就有極大概率進輪迴,見來生。
但……
陳銘就是想搏一搏!
他可是有過承受無比龐大神力灌體的經歷。
再加上孟極對他進行過指導,讓他對於神力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所以陳銘有把握將本該屬於大將軍的神力……給奪回來!
只要成功。
他不僅能破壞祖龍的計劃,更是能再收穫一大筆神力!
這對於神力告罄的陳銘而言,完全不亞於是雪中送炭!
於情於理。
都該一博!
陳銘深吸了一口氣。
探出的手緩緩伸出了一根指頭。
就在他準備繪製神紋,開始強行吞噬神力之際……
一陣溫和的聲音,突然在他耳畔響起。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不會進行這樣的嘗試。」
「很愚蠢。」
陳銘猛得一回頭。
突然發現,在不遠處,竟然有一個黑衣男子,背對著自己而站。
他是誰?!
他什麼時候出現的?!
陳銘的心頭,宛若炸雷一般,掀起一陣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