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
當祖龍分神將手高高舉起後,血色巨繭也開始了涌動。
它向著祖龍蠕動而去。
一點一點。
當它跟祖龍的手掌接觸之後……
原本充盈的血色巨繭,開始變得乾癟。
力量向著祖龍的體內匯聚而去。
而幾乎已經變得猶如一頭肥胖豹子的大將軍,也在孟極神力被祖龍強行中斷的那一刻,緩緩睜開了眼。
他臉上已經覆蓋滿了駁雜的長毛。
雙眼試圖睜開。
但極其勉強。
好不容易露出了一條縫,大將軍才稍微看到眼前之人,他就再也遏制不住地激動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
他發出了一陣陣的嗚咽之聲。
看起來他很想說些什麼,可已經被神力改造得面目全非的身體,是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化作一陣陣不知其意的嗚嗚之音,在喉嚨中翻來覆去。
大將軍明顯認出了眼前之人。
知道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爹爹。
祖龍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越發明顯。
「來,靠近些,讓我看看你。」
說話間,他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緩緩伸進了血色巨繭之中,而隨著他的發力,漂浮在巨繭上方的大將軍向下墜來,那張被雜毛覆蓋的臉頰,也落入了祖龍的手掌之中。
「嗚嗚,嗚嗚……」
大將軍的嗚咽聲變得平靜了不少。
似乎獲得了爹爹手掌的撫慰,讓他重新獲得了寧靜。
剎那間。
兩人竟然是上演了一幅父慈子孝的畫面。
可這樣的畫面並沒有持續多久。
輕撫著大將軍的祖龍,就開了口。
「這就是本尊的作品嗎……」
「真是完美啊。」
這話說出來後,大將軍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僵硬。
哪怕他此刻已經辨別不出太多的人樣。
一對眸子裡,更是被震驚等情緒充斥。
他雖然智商不高,被寵溺得像個巨嬰,可他還是能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作品。
完美。
這根本就不是對於一個人該有的形容詞。
大將軍就這麼怔在了半空中,一動也不能動。
只剩下祖龍的手掌,在不停地輕撫著他的臉龐。
就如同他所說的那般。
祖龍對於大將軍的眼裡,儘是對物件的欣賞和驚嘆。
絲毫沒有半點情緒可言。
而隨著祂不斷地輕撫,那血色巨繭也在此刻不斷地萎縮著……其中的精華,都已經被祖龍汲取。
等到血色巨繭中的液體被吸收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了一層外皮,耷拉在大將軍的身上時,祖龍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惋惜。
「多好的作品啊……」
「真是想將你留下來。」
「但好可惜,你從誕生的那一天起,就註定了要為今天而銷毀。」
話音未落。
祖龍的手掌,猛得一握!
「砰!」
只聽得一聲脆響。
大將軍的腦袋,就猶如西瓜一般被猛得捏爆!
白的紅的,四濺飛散!
他的四肢,也在這一刻徹底癱軟了下去。
「啪嗒……」
一隻完整的眼珠掉落在地,滾了好幾圈,最後停在了地上。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
這枚眼珠停留的位置,竟然不偏不倚地瞄準著祖龍,再加上臨死前大將軍的錯愕、震驚和難以置信還殘留其中,就仿佛死不瞑目的他還在質問著最疼愛自己的爹爹,這究竟是為什麼。
但可惜,祖龍並不會回答他。
甚至,祂都沒去注意這一枚滾圓的眸子。
在將大將軍的殘軀吸得乾癟猶如乾屍一般後,他一甩手,任由那人不人豹不豹的身軀落在地上。
隨後他轉身向陳銘而來。
一不小心。
踩碎了那枚眼珠。
「咕嘟……」
陳銘咽了咽唾沫。
忍不住地向後一退。
面對朝著自己走過來的祖龍,陳銘只覺得一陣發慌。
在祂面前,自己和大將軍,又有什麼區別呢?
「你看,我們的路,又往前走出去了一步。」
「會成功的。」
「總有一天。」
祖龍衝著陳銘微微一笑。
此刻的他,比起剛才已經容光煥發了數倍,汲取了孟極之力,顯然帶給了他極強的增幅。
陳銘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祖龍的這番話,只能眼含警惕地望著祂。
祖龍微微一歪頭,「你好像,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難道本體還沒告訴過你……」
「算了,我也不懂祂。」
分神一搖頭,將自己的話給打斷。
「既已馴服,接下來,我就要將這股力量歸還。」
「按理來說,你是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雖然你身上已經被灌注了神力,但還是會有被污染的可能。」
「所以……」
「你走吧。」
啊……?
陳銘心頭冒出了一萬個問號。
走?
這就放我走了?
明明看見我想要破壞祂的行動,為什麼就這樣放過了我。
而且……
歸還是什麼意思?!
祂要將這股力量,還給本體了嗎?
可這為什麼會帶來所謂的污染。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就在陳銘腦海中思緒閃爍間,祖龍一抬手。
一個類似金剛杵一般的東西,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金剛杵的一頭閃爍著鋒利尖銳的危險之色。
看得陳銘心跳都漏了一拍。
那種難以言說的危險之感……
猛得攀上了他的心頭!
祖龍,將金剛杵高高舉起。
陳銘的心頭,也近乎本能地浮現出了絕望。
完了……
自己要被幹掉了嗎?
祖龍說的送走自己,是物理意義的送走嗎……
「唰!」
金剛杵猛得一刺!
那速度快到了極致……
鮮血,飆出!
但……
被刺中的不是陳銘。
而是……祖龍自己!
祂上手緊握著金剛杵,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臟位置!
以一種類似自裁般的姿態。
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祂保持著微笑的嘴角,也滲出了鮮血。
陳銘再一次愣住了。
這種坐過山車一般的情緒變化,讓他徹底呆滯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