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0400：輪迴悟道第一世：妖族永不為奴（1）
時間轉眼，又是十年。
萬族殿中。
程宗陽的本體在戒靈的多年幫助下，神魂也算是徹底的恢復回來。且比之前強大了幾分。
「分身如何了？」程宗陽坐了起來，詢問。
如今他和分身已經成為兩個不同的獨立個體。程宗陽不進行神魂融合，那麼就會各自發展下去。
「這十年一直在程家莊，目前的進展應該不大。但倒是越來越像普通人了。」戒靈回應。
程宗陽微微點頭，並沒有想著去干涉分身的意思。分身走的是天地大道，與自己和戒靈都是不同的路。
他們三路並行，就是為了能多一個機會。
不把雞蛋全放在一個籃子裡，一直都是他的行為方式。
「還行。」程宗陽感受了一番自己的修為，已經快要元嬰中期了。
躺了十年都能慢慢堆積到快元嬰中期的程度，由此可見五行之體的強大之處。
「那就繼續閉關吧。」程宗陽也沒想著去管仙域和仙城的事情。
於是，剛剛甦醒過來的程宗陽，再次進入了閉關狀態。
忙了這麼多年，為自己服務的大後方已經形成，也正是反哺自己的時候了。
程家莊。
分身程宗陽看著門口聚集送別的長輩和後輩們，也是笑了笑。
「我只是出去外面走走，體驗下大好河山，又不是不回來。」
程母關切道：「我們都知道，只是讓你多小心些。」
程父將手按在兒子的肩膀上，笑說道：
「我們明白的。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我們有如今的地位和規模，是得天獨厚，更是你一手促成。子孫自有子孫福，不用事事都為後面的人著想。適當的時候，你也要多休息休息。」
程宗陽點頭道：「孩兒明白。」
旋即他看向了在場的後輩。
在家裡待了十年，他幾乎成了真正的普通人，他除了體質有金丹級的強度，其餘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這十年來，程母也基本不再提催婚之事，他們也都看明白了兒子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們。
因而也就不再給他增加壓力。
這十年時間，第三代的子弟，最快的前幾個後輩也已經進入了仙城和仙域歷練，慢一些的後輩已經再過幾年同樣要出外面歷練了。
甚至是說，當最小的那個走出程家莊，最大周興祖估計也要成婚了。
「好好提升，這十年我你能教的也都教你們了。第四代，第五代，也將由你們去教導。不能事事都由長輩操心。」
「是！叔/大伯！！」眾後輩紛紛喊道。
程宗陽微微頷首，旋即朝天斷山的另外一邊而去，身旁的御魂也是緊緊跟上。
此次準備親身領略不同地域的人文風情、自然景觀的奇妙神韻、山川大地的雄偉氣勢，以及蘊藏於天地之間的深邃哲理。
萬族之境於他而言並無探索的必要，畢竟那是戒靈所主宰的世界。
其中充斥著戒靈所設定的規則，其環境與他此次的追求格格不入。
唯有武道界，超脫於他與戒靈的絕對掌控之外。
儘管如此，戒靈在這個世界的影響力正處於持續攀升的態勢。
雖說無法從根本上改寫這世界的固有規則，但卻能夠如同神靈一般，逐漸對武道界內所有生命的生老病死以及世間萬物的一切變化瞭若指掌、掌控自如。
自然而然地，程宗陽亦具備了讓戒靈協助自己的能力。
此次下山，他並無既定的方向，隨心隨性，信步而行，走到何處便在何處停歇。
然而，關於如何在這世間遊歷，他心中早已有了一套周密的計劃。
道法自然，其法無形。
天地間，人神鬼、妖魔精怪、魑魅魍魎、山川湖海……世間萬物皆為道的萬千演化。
他不將自身局限於「人」的單一視角，而會以「妖」「獸」「精」「怪」「山」「河」「鬼」等形形色色的形態，去深入體悟這世間的百態人生，從而獲取源自不同維度、不同方向的深刻感悟。
這點，他也和本體以及戒靈做好了計劃。
程宗陽和御魂一路悠然前行，三天之後，最終抵達天斷山的另外一端，已是歸屬大梁北定府地界。
這是一處他時常打坐靜思、感悟天地的山峰平台。
此處地勢高聳，視野極為開闊，站在其上，仿佛能夠將世間萬物盡收眼底。
極目遠眺，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峰在雲霧繚繞中若隱若現，恰似一條沉睡的巨龍蜿蜒盤踞於大地之上。
山峰的輪廓在晨曦的映照下，勾勒出一道道金色的線條，隨著光線的變幻，或明或暗，如夢如幻。
山腳下，江河奔騰不息，河水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洶湧澎湃地向前方衝去，濺起的朵朵浪花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好似無數顆細碎的鑽石灑落水面。
江面上，偶爾有幾隻帆船緩緩駛過，白帆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為這壯闊的山水畫卷增添了幾分靈動與詩意。
山間的霧氣如輕紗般緩緩飄動，時而凝聚，時而散開，像是一位神秘的舞者在山水之間翩翩起舞。
霧氣瀰漫之處，樹木花草都被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仿佛置身於仙境之中。
遠處的山谷中，傳來陣陣清脆的鳥鳴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首悅耳的自然交響曲。
程宗陽靜靜地佇立在平台之上，沉浸在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之中。
時光悠悠流逝，許久之後，程宗陽仿若從深沉的思索中悠然回神，緩緩啟唇道：「御魂。」
那隻一直乖巧蹲坐在程宗陽身旁的御魂，宛如被喚醒，瞬間警覺，不由抬頭，目光中帶著問詢與專注，直直地看向程宗陽。
程宗陽目光深邃而悠遠，仿若穿越了無盡的時空，輕聲說道：
「接下來，便是屬於我的旅程了，而你，亦應踏上屬於自己的探索之路，去盡情體驗這世間，完善你的道心。
你我皆擁有悠長的壽元。這漫漫歲月里，世間百態，七情六慾，生老病死則是不可避免的。
倘若我們不去體會一遭，豈不是如同坐擁無盡寶藏卻任其蒙塵，白白浪費了悠長歲月？那得多無趣。
在這天地之間，無論是何種生靈，皆被道賦予了生存和生活的權利。道法演化，冥冥之中自有天道輪迴。」
「汪汪！！」御魂叫了兩聲。這是要讓自己單獨去外面世界體會嗎？
程宗陽微微點頭：「沒錯。以你如今的實力，即便是那些修仙者中的佼佼者，亦難以將你奈何。
這天地之間，你同樣哪裡都大可去得。待他日，當我們都在各自的旅程中有了獨特的感悟與收穫，便回到村里靜靜等候就好。」
「汪汪！」御魂似乎瞬間領悟了程宗陽的意圖。
它那原本安靜蹲坐的身姿緩緩站起，轉身往山後去。
只是，它時不時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程宗陽所在的位置，目光中隱隱有著不舍。
最後，御魂那靈動的身影逐漸隱沒於鬱鬱蔥蔥的山林之中，只留下程宗陽獨自站在原地。
他望著御魂離去的方向，微微一笑。
自己需要悟道，御魂也需要提升和感悟。
戒靈和本體在萬族之境提升，他和御魂在武道界提升。
無論哪方失敗，都會有一條後路。
這是他們各自追尋大道的開始，而未來，充滿了未知與期待。
「戒靈。」程宗陽忽然開口道。
片刻後，戒靈的聲音在其腦海中迴響：「準備好了？」
程宗陽微微點頭：「沒有所謂的準備和不準備，一切恰好豈不是更好？」
戒靈是真的看不透這個程宗陽的分身，說話總感覺有些奇怪。說是道理，卻不像，但卻總感覺充滿了道理。
它也不多想，問：「有確定的目標嗎？還是隨機？」
「不確定才是驚喜。」程宗陽呵呵一笑。
戒靈旋即將分身收入萬族殿的輪迴空間。
通過單獨設立的新規則，戒靈將其肉身保留，神魂剝離，記憶封存，只保留了一部分對道的感悟，但並不多。最後丟入了輪迴之中。
在分身神魂進入輪迴的那一刻，本體從閉關之中走了出來。
「分身進入輪迴幻境了？」程宗陽問。
戒靈道：「進去了。但這幻境有意義嗎？並非現實那般。」
程宗陽微笑道：「他的記憶被封存，出現在裡面，換成你，你會覺得這世界是幻境嗎？對我們而言，輪迴幻境的最大優勢就是時間可控性。
若是在現實，輪迴一世近百年，千年，我們沒這個時間。
我和分身商討過，幻境只是給他體悟的過程，並非結果。等他有了全新的感悟，便會停止，然後真正的入世行走。」
「那為何我的御魂不用？」戒靈問。
程宗陽無語：「御魂是獸，沒有羈絆。外面人間的一切，足夠它體驗世間百態和人情冷暖，以及實力的提升了。分身需要去感悟他一切，走出他的道。和你的神道不同的方向。」
「這個過程會很久吧？」戒靈問。
「很久？笑話！」程宗陽冷笑：「以我全部的感悟，以我一生之修為，以我通天的智慧，以我無敵的資質……」
戒靈：「……果然，還是跟你這厚臉皮的說話有意思。分身太無趣了。」
程宗陽：「……」
……
與此同時，在輪迴幻境那如夢似幻的空間裡，程宗陽化為魂靈狀態的分身悄然進入了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他的意識從混沌中漸漸甦醒，仿若從無盡的深淵中緩緩浮起。
他雙眼迷離，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此刻的他，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只能憑藉著本能，怯生生地打量著四周。
他發現自己正被一個猴臉人身的生物小心翼翼地抱著，那生物眼中噙著淚花，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和無奈：
「力，它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我們不該生下它的。」
猿父緩緩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透著一絲堅定和決絕：
「不，這是它的使命。我們猿族決不能因此而消亡。遲早有那麼一天，會有改變的。這是祭司當初留下的話。」
程宗陽一臉茫然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困惑。
他聽不懂這些話語的含義，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時光悄然流逝，程宗陽如同春日裡的嫩竹，生長得極為迅速。
僅僅兩年的時間，他就已經長到了一米七幾的個頭。
儘管在猿族的成長階段中，他還處於幼年期，但他已經開始有了屬於自己的獨立思維和行動力。
然而，這兩年的時光也讓他逐漸明白了猿族那悲慘的處境。
他看到，數十萬猿族被分割成數十個區域，如同被囚禁的犯人一般，被困在十萬大山之中。而奴役他們的正是人族。
猿族們每天都要在人族的監視下，扛著沉重的鋤頭，進入山中採挖一種黑色礦石。
程宗陽也不例外，在能夠行動之後，他便每天跟著父母進山採挖礦石。但雖然不明白挖這些礦山做什麼，但知道挖了之後可以換吃的。
在那昏暗的礦洞中，程宗陽懵懵懂懂地跟隨著父母挖礦。
猿妖一族成年後也是力大非凡，哪怕現在的程宗陽還未長大，但那身上的肌肉也已經顯現。
礦洞中的空氣沉悶而壓抑，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礦石味道。
火把的光芒在洞壁上搖曳不定，投射出詭異的陰影。
程宗陽揮動著手中那與他身高不相稱的鋤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堅硬的礦石，每一下都震得他手臂發麻。
他時常能看到人族監工那冷漠的眼神，和手中揮舞著的鞭子。
每當有猿族動作稍慢，或者露出一絲疲憊的神色，鞭子就會無情地落下，在猿族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年幼的程宗陽不明白，為什麼人族要這樣對待他們。
有時，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年老的猿族因為體力不支，被人族監工狠狠抽打，那老猿痛苦的哀嚎聲在礦洞中迴蕩，讓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困惑。
就這樣，五年的時光再次緩緩而過。
程宗陽在這五年裡，結識了不少新的同族朋友。
他們一起在礦洞中勞作，在短暫的休息時間裡互相交流。愛思考的程宗陽，也經常在休息時間跑到別的地方，和其它同齡或長輩打聽閒聊一些時期。
當然，他還有了一個弟弟，那小小的生命如同黑暗中的一絲曙光，在這冷冰冰的大山之中，給程宗陽帶來了些許溫暖。
隨著年齡的增長，程宗陽在成長，也開始思索為什麼猿族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為什麼監工的那麼少，大家不反抗？
他喜歡思考，想著如何幫助猿妖一族改變如今的環境。他問過許多長輩，但幾乎都得到一個答案，反抗只會死得更快。
一天，在挖礦的間隙，他找到了一位猿族老人向他詢問。
猿族老人望著遠方，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滄桑，給出的答案是：
「孩子，這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我們猿族不夠強大，所以只能被人族奴役。這是我們五百多年來的命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