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史上最奇葩相親會(2)
許多人可能並不清楚,「翻譯」和「譯製」之間僅有一字只差,但含義可謂是天差地遠,而譯製一本書所需要的含金量,不是這個行業的人根本難以理解。
就拿國內曾經最火熱的《莎士比亞全集》來說,之所以大家讀了後會覺得外國的十四行詩狗屁不是,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譯製者本身的用詞精準度不夠,並且詩詞文學素養不足——而作為對比,《飛鳥集》這本書的譯製者就很有水平,能夠讓國人感受到詞句之間美感不說,更能產生意境上的共鳴。
但如果我告訴你,《飛鳥集》裡面許多用詞,是經過譯製者的修改和替代後,才產生了這種文字上的美感,你估計會下巴掉了一地——但事實上,這才是譯製的難度和含金量所在,可以說,一本國外著作流入國內,其間至少有5%~10%的內容是被譯製者修改調整過的,而且修改調整的往往都是重點內容,這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等同於譯製者把這本著作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寫了一遍!
雖然說在很多人眼裡,譯製幾本中國名著賣到國外是一件「有則喜,沒有也無所謂」的事情,但楊默打心眼裡認為,如果陳飛宇真的有這個潛力的話,讓他進修幾年後去從事譯製工作,可比現在就拉到林盤採油廠去翻譯那勞什子國外器械的操作手冊要重要一萬倍)——後世華夏之所以被動,其實極為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從來沒有獲得中外文化戰爭的主動權!
而子文化陣地的爭奪上,譯製名著從來都是一個並不顯眼,但重要性卻超乎絕大部分人想像的基線操作。
………………
「對了,楊默,看樣子你也經常看國外的名著,否則不會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譯名……話說回來,伱最喜歡國外的哪一本名著,以及最喜歡哪一個人物……或者換個說法,你覺得咱們國家現在哪本國外名著的譯製水平讓你覺得最滿意?」
或許是覺得自己總算遇到了一個難說可以聊得來的對象,陳宇飛用一種跟學術探究也沒什麼區別的語氣問道。
看著這貨把那麼多漂亮姑娘仍在一邊,跑到這裡跟自己大談國外文學譯製,楊默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種古怪感;不過看著這貨臉上那種後世幾乎已經絕跡的認真虔誠神情,他又著實不好意思隨便糊弄。
點燃了手上的阿詩瑪,楊默沉思了一會,這才用一種乍聽下有些戲謔的輕鬆口吻說道:「說到最喜歡的人物啊……那大抵就是那頭名叫【班傑明】的驢子了。」
一頭驢子?
眾人聽的丈八和尚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了一番,發現彼此都不知道這貨在說的是什麼。
楊默見狀,自嘲似的笑了笑:「這頭驢子有句話我特別喜歡……上帝給了它尾巴,是為了讓它趕蒼蠅;可我寧願沒這尾巴,世上也沒有蒼蠅】……說實話,僅憑這麼一句話,我就覺得這位譯製者值得所有人尊敬!」
!!!??
聽到這句隱隱是在暗喻什麼的文字,哪怕是對國外名著涉獵最多的陳飛宇,也不知道這段內容是出自哪本書。
「咦??你們竟然敢偷偷討論《動物莊園》?……這可是禁書,你們活膩歪了啊!」
正當其餘人在那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旁邊又是一個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傳來。
扭頭一看,卻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小胖子,這貨手上捏著幾串已經涼掉的烤串,明顯又是一個假借燒烤名義,逃離胭脂虎狼窩的小萌新。
而從對方那與其說是呵斥,不如說是提醒的語氣來看……要說這貨會去告發,估計所有人都不會相信。
只不過……
禁書?
《動物莊園》?
那是什麼鬼?
而事主楊默則是笑眯眯朝著小胖子招了招手:「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楊默,木易楊,【默默永無言,後生何所述】的默……拉美文學的狂熱愛好者,除了《動物莊園外》,目前正在追看愛德華多寫的那本《拉丁美洲.被切開的血管》……哥們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吹牛打屁?」
「《拉丁美洲.被切開的血管》!??」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小胖子的反應宛如被大灰鵝啄了菊花似的,先是驚叫一聲,
然後就……屁顛屁顛地擠了進來。
……………………
「嘿嘿,鄙人姓張,名俊,字健君,號……好吧,我還沒號。」
「目前在林盤煉油廠資產管理科充當小科員一名;」
「興趣愛好是吹笛子,唱歌,看書……什麼亂七八糟的書都看,尤其是現實文學……哥們,你那裡真有愛德華多的《拉丁美洲.被切開的血管》?」
聽著小胖子那酸掉牙且混亂無比的自我介紹和那迫不及待的表情,眾人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笑出來——外人不知道資產管理科是個什麼樣的部門,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在現在國企深化改革的大浪潮下,那可是妥妥的肥差+重權部門啊!
出於某種微妙心態,唐婷婷在察覺到眾人對於這個小胖子態度有些不太一樣時,眨巴眨巴眼睛,用一種虛心請教的語氣問道:「張俊,那個什麼動物莊園的,到底講的是什麼內容……怎麼就是禁書了?」
似乎是這次聯誼會的後遺症,小胖子有些不太敢跟眼前的漂亮姑娘對視,喏喏了幾聲後,小聲解釋道:「國內的一些古籍就不談了,國外的,諸如以《1984》、《動物莊園》、《美麗新世界》為代表的這些帶著濃重反烏托邦色彩的小說,眼下統統都是禁書……這個應該都是常識吧?」
反烏托邦小說?
眾人頓時扭過頭來看著楊默,目光有些複雜。
陳飛宇更是舒了一口氣——我是說自己怎麼不知道班傑明那頭驢子呢,原來是禁書裡面的角色啊,難怪呢!
看見所有人都在注視自己,楊默則是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這都啥年代了,只要不涉及小黃文和邪理歪說,哪還有真正的禁書?……再說了,麻煩你們搞清楚,咱們都是央企一系的,在央企里,評價一本書只有有用與沒有用這兩個標準,沒有禁書與非禁書的區別!」
這話倒是實話。
與外界的猜測不太一樣的是,這時候的央企雖然張口閉口就是講「立場」,某些形式主義也濃厚的不像樣子,但實際上,所有的管理層都知道,隨著改革開放頭十年的一波三折,央企作為大兒子,破局創效的任務責無旁貸地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故此,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幾乎所有的改革都是以央企為試點,幾乎所有的創效嘗試,都是以央企為試驗田。
可以說,這時候的大部分央企的環境跟後世的國企截然是兩碼事,
後者以守成為主,往往宛如一台精密有序運轉的龐大機器,要求管理班子按部就班;
而前者則是以破局為主,往往宛如一個表面平靜,但底下暗流涌動的深海,要求管理班子能獨挑大樑。
這就造成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矣,且很有些隱蔽的現象——在這個成功可以縱享榮譽,失敗需要承擔後果的年代,被壓了擔子的央企管理層,幾乎不約而同地開始「功利」起來。
在這段時間裡,只要你有資歷,有支持者,有膽子寫軍令狀,那麼「能者上,不能者退」還真不是說說而已——對應的,管理者對於企業內部員工,尤其是核心崗位上的員工,也從來都只以成敗論英雄。
想想看,連公司最要緊的人事任免都遵循這種原則,基本無關緊要的書又算得了什麼——現在可不是十年前,雖然宏觀環境還在那爭論不休,但央企裡面的一畝三分地,卻早就沒有那麼上綱上線了。
………………
被楊默這麼一提醒,小胖子張俊這才覺得自己之前有些過于敏感了,當下一臉阿諛地從褲兜里掏出半包皺巴巴的墨菊,然後選出一根稍微沒那麼變形的無嘴香菸捋了捋,遞了過去:「楊默,給我說說那本《血管》究竟講了些啥唄……這本書雖然早在1970年就寫了出來,國內卻一直弄不到,想看也看不著啊!」
楊默有些好奇地接過那根天津國營捲菸廠產的墨菊,在鼻端嗅了嗅後,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個小胖子——這本書要等到01年才有了中文譯製版,你要是現在就能看到那才叫怪了!
當下咂了砸嘴:「《血管》這本書與其說是本小說,倒不如說是一本糅合了歷史紀傳、地緣分析、政治分析、社會經濟體系剖析為一體的混合類書籍——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你很難將這本書定義為一本單純的小說,反正據我所知,不管是美國還是英國,許多高校是把這本書劃分為政治經濟類讀物的範疇。」
聽楊默這麼一說,張俊的心裡宛如貓抓了似的,屁顛屁顛地拿出火柴給楊默點上了煙:「那這本書究竟說的是啥?」
楊默美滋滋地嘗了一口這款後世已經絕版的好煙,吐了一個並不規則的煙圈後說道:「如果說《動物莊園》是通過一個虛擬故事來映射和總結某場顏色革命的演變過程的話,那麼《血管》這本書則是赤裸裸地給你記載和分析了,拉美國家是怎麼一步步被西方列強忽悠地自廢武功,然後被迫捆綁在西方經濟戰車上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其宰割的歷程……如果非要給這本書的內容做個定義的話,我覺得……【資源戰爭】這個詞會比較適合。」
資源戰爭!?
聽到這個詞,不只是張俊,就連陳宇飛和悶葫蘆蘇宇也悚然而驚。
如果說哪個行業對於資源戰爭的敏感性最強的話,非石油和鋼鐵行業莫屬——尤其是石油行業,可以說,從新中國開始建立的那一天起,一直到楊默重生之前,石油這個社會經濟牽扯麵最廣的行業,從來都是資源爭奪的第一線,與其隱藏在水平面下無處不在的波瀾洶湧與殘酷程度相比較,後世曾經鬧得轟轟烈烈的鐵礦石事件,還真的只能算小巫見大巫。
「楊默,雖然有些唐突……但,你能不能跟我詳細講一講這本書所記錄的,發生在拉美州的資源戰爭?」
陳飛宇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楊默,語氣裡帶著一絲懇求:「你也知道的,採油廠那邊工作其實很清閒,所以我打算趁著空閒時間,自學進修的同時,打算自己嘗試一下譯製一些中文書籍,然後看能不能想辦法發行到海外去……為此,我自己貼點錢都行……但在此之前,我想對國外的一些東西有多一些的了解,也順帶著長長見識,不然到時候譯製的兩不像就鬧笑話了。」
看著這個一臉赧然,也很有些不自量力的年輕人,楊默並沒有取笑,只是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他並不以為陳飛宇是在口胡,事實上,這個年代的年輕人普遍要「幼稚」的多,為了自己那所謂的理想,義無反顧傾盡所有的並非一個兩個。
只不過,這種傻子自打進入九十年代後,就很少見了……
微微回憶了一下書裡面的內容,楊默打開了毯子上一直沒動過的女士香檳,宛如祭奠似地跟陳飛宇對飲了一口後,這才悠悠嘆了口氣:「要談及《血管》這本書中的資源戰爭,就不得不先從幾百年前的那段歷史開始說起。」
「1492年,當西班牙的皮靴首次踏上巴哈馬海灘時,任誰也沒能想到,刻在劍柄上的那個十字花紋,會對未來全世界的歷史走向,產生如此大的影響……」
………………
二十分鐘後,口乾舌燥的楊默正打算喝口宛如甜水般的女士香檳潤潤嗓子,一個陌生的聲音趁著這個空隙插了進來:「誒?你們在講巴西、古巴那邊種植園的【蔗糖國王】和【農業君主】?這塊我熟……來來來,勞煩擠個位置,我也來湊湊熱鬧!」
一扭頭,卻是又一個面孔陌生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很有些自來熟,笑眯眯地散了一圈煙後,直接毫不客氣地把本就坐在毯子邊的唐婷婷擠出了圈外:「嘿嘿,自我介紹一下,萬斌,林盤煉油廠……算了,什麼單位的不重要,我大學學的是中國近代史,輔修世界通史,對拉美那邊的歷史也略知一二……畢竟教員也曾說過,第三世界是一家,我們要學會觀望他山之石,以備己用嘛!」
「恩……楊默之前說,正是因為有了拉美奴隸們在加勒比的犧牲才有了瓦特的蒸汽機和華盛頓的大炮……這種說法雖然也沒啥毛病,但從體系辯證的角度來說,有些太單薄了……」
「總之,提到這事,就不得不先提一嘴拿破崙戰爭,以及當時以古巴為代表,南美各國脆弱無比的經濟結構……以及後來以卡索魯為序幕,再度掀起的橡膠戰爭。」
眾人如同聽天書一般的看著一段又一段似曾耳熟,但又略顯陌生的內容從這個自來熟的年輕人嘴裡蹦出來,頓時有些懷疑人生。
喂喂喂,我們是在聽楊默給我們梳理南美洲的資源戰爭好不好,你這忽然蹦出來給我們講歷史又是怎麼回事?
不過很顯然,萬斌這貨估計是被憋的狠了,眼見著有當眾顯擺的機會,那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功力;一段非主流世界的歷史在他口中娓娓道來,竟然出奇的引人入勝。
不到一會,眾人就在這貨那繪聲繪色,外加著肢體表演的講說中,徹底地沉浸了進去……
………………
「誒?你們講歷史就講歷史得了,扯什麼音樂啊!……誰告訴你們西方的七音階真的比咱們老祖宗的五音階好的!?」
一扭頭。
得!
又是一個宛如打了雞血似的年輕人擠了進來。
「鄙人XXX……算了,單位不重要……我告訴你,那些說什麼西方樂器和音樂比咱們老祖宗強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些不懂音樂的傻叉!」
「什麼!?你說我犟嘴!?」
「嘿!這還真不是我一廂情願地犟嘴……知道在繁體字里,【樂】這個字怎麼寫的麼?」
「我告訴你,在古代,【樂】【藥】相通,樂這個字是從【藥】這個字裡面拆出來的——也就是說,在古代,音樂最開始是用來治病,用來舒緩和調理患者精神狀態的!」
「調理知道是啥意思不……並不是所有音階的發聲都能讓人感覺到舒服的……其中fa和xi這兩個音符聽多了,只會讓人煩悶和狂躁……人一煩亂,你覺得是好事?」
「嘿~!我還真不是胡亂瞎說,這是有研究報告的好吧……否則北方遊牧民族、西域的音樂里也有不少曲子有這兩個音階,咱們老祖宗為什麼不融合進來?」
「再說了,在古代,以古琴為代表的樂器從來都是雅的代名詞,一動一靜間更是講究個哲學韻味……從哲學角度來講,增本來就遠不如減來的有高度,【一增,增其噪;一減,減其俗】這句話你總歸是聽過吧……我告訴你,論及音樂的哲學高度和美學高度,老外跟咱們老祖宗比,提鞋都不配!」
………………
十分鐘後。
「哈哈!聽了半天,你們總算講到搖滾了!……這個我有發言權!」
「我跟你們說,搖滾不是穿著個奇裝異服,把自己頭髮弄成雞窩,然後抱著堆破銅爛鐵在那亂吼一通就是了……真正的搖滾,講究的不是叛逆,而是【抗爭】!……沒有社會角色預定,沒有一套邏輯自洽的社會觀和哲學觀,就寫不出具有衝擊力的歌詞……而沒有能直擊人心的歌詞,那所謂的搖滾歌曲,就是一坨大便!」
不出所料,又一個看熱鬧的年輕人擠了進來……
………………
五分鐘後。
「我呸!你那是些什麼狗屁不通的見解,什麼叫做【只有割捨社會主流人格,將自己的潛意識人格喚醒,才能發出真正屬於自己的吶喊】?你丫的懂哲學麼!?」
「來來來,哥幾個挪一挪,給個座,我給這位大神講講什麼叫做哲學,什麼叫【人與野獸之間隔著的那層枷鎖】,什麼是奧爾波特的特質理論!」
密密麻麻的圍觀人群裡面,又有一個年輕人成功把握住了機會,順利地插入到了聊天群中……
………………
於是乎,半個小時以後。
在場的二十多名姑娘,看著這些相親對象以楊默那堆人為核心,東一小撮,西一小撮地圍坐在一起,面紅耳赤地爭論著那些她們聽也聽不懂的內容,頓時欲哭無淚。
你丫的,那麼多漂亮姑娘在一邊,一群臭男人在那聚在一起爭吵些無聊至極的內容,幾個意思?
…………
又過了半個小時。
當姑娘們看見這群不解風情的傢伙不知道從哪兒叫來了一車啤酒,在那一邊罵罵咧咧地爭吵著,一邊碰杯暢飲;甚至還有人在觀眾的慫恿中,就地玩起了樂器solo,這些姑娘們終於絕望了。
丫丫的,晦氣!
原本想著能通過這次聯誼會飛到枝頭當鳳凰,結果全場都是些不解風情的鋼鐵直男!
恨得牙痒痒之餘,姑娘們互相打量了一下彼此,然後閃電般地縮回了眼神,驕傲地扭過頭去。
哼!
看什麼看!
打扮的再漂亮有什麼用!?
你不也沒找到對象麼!!
………………
在一片不知不覺間,化身為男生狂歡海洋的熱鬧中,被拉去當了近半個小時裁判的蘇宇提著兩瓶嶗山啤酒走了過來。
「喂,楊默,怎麼不去聽萬斌那傢伙的辯論會?那小子挺有意思的,跟人吵架也弄得像出單口相聲。」臉色微有些酡紅的蘇宇將啤酒瓶遞給了楊默,碰了一下,然後咕咚咚的,又是半瓶進了肚子裡。
楊默笑眯眯地搖了搖頭:「我就在這挺好的……你不覺得,看著這些年歲跟咱們年歲差不多的年輕人在那可以近乎放縱地跟小夥伴們爭吵辯論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不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麼?」
小夥伴?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的蘇宇扭過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輕罵了一句:「是啊,整天在那狗屁不是的單位里窩著,太鬧心了——大部分人連個有著共同話題的同事都找不著,跟TMD坐牢也沒啥區別,眼下難得能有幾個可以說得到一塊的同齡人,哪怕是吵他個三天三夜,也比面對著這些****的女人強的不知道哪裡去了!」
聽到這貨說的粗俗,楊默也沒怎麼理會,有些出神地抿了一口啤酒後,忽然問道:「你說……十年、不,五年之後,這些人還會記得他們曾經的理想,以及他們引以為豪的學識愛好麼?」
蘇宇一怔,看向楊默的眼神卻更加奇怪了,
猶豫了一會,這才不太確定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或許……偶爾有幾個還會記住的吧?」
「哦……如此這般麼?」
楊默臉上露出一個外人很有些看不懂的笑容,然後忽然扯了聲嗓子:「四眼男,保書賢……走,咱們烤串去!……讓你見識見識老夫的手藝!」
說完,站起身子輕輕踢了踢蘇宇:「一起去唄,串串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記得帶上啤酒,老夫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海量!」
被踢了一腳的蘇宇也沒見生氣,只是惡狠狠地啐了一聲:「我呸!你小子只怕不知道我五歲就開始上酒桌了吧……在我面前談酒量?喝不死你!」
不服氣地互相瞪了一會後,有些微醺的兩人哈哈一笑,然後架著一臉不情願的保書賢,在微暮的天色里,朝著不遠處的燒烤架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