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舉世皆驚
轟——
當李往矣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之後，以黑暗荒原為中心，整個西北烽火洲，整個人間天地，都震盪了起來。
九洲四海的修士，無論老少、強弱、種族，都一同朝西北大洲望了過來。
西北烽火州東南沿海，烽火天盟大本營。
拓跋孤城、澹臺一笑、賀拔山、風嘯行等聯軍首領，第一時間升空，看向荒原方向。
老皇叔風嘯行輕捋鬍鬚，稱讚道：「李先生果然不負眾望，成功踏出了那一步，此番異象和動靜……」
澹臺一霄插話：「這番異象與動靜，超出了風雪崖葉歸人和第一新聖宋群先，證道時的盛況，李兄大道之高遠，猶在此二人之上。」
風嘯行、賀拔山、拓跋孤城幾人聞言，神情各異。
當初葉歸人於東華山上，問劍神主娘娘，證道成功劍道祥雲蔓延周邊數個大洲，劍氣激盪九萬里。
讓包括拓跋孤城、澹臺一笑、賀拔山、李往矣、趙白馬、王守拙、趙瑟初、寇末等三大洲所有在場天驕，大受震撼。
就連東華神殿裡的唐釣鰲、景春、徐子謙、穰苴老祖、赫連橫山等人間絕巔人物，也十分讚賞。
東蓬萊洲千年劍子趙瑟初，西北烽火洲地榜魁首拓跋孤城，這兩位將葉歸人視作大爭之敵的人，更是當場默然，自慚形穢。
宋群先作為飛升之夜後，打破混亂天機，九州四海第一個證道的人間第一新聖，踏出那一步之時也是驚動了各大洲。
然而不管是葉歸人，還是宋群先，其證道引發的異象，都不如眼前景象。
只見當天地震盪的同時，黑暗荒原上空的那道青衫身影，直接映照到了九洲四海各處天空，一如當夜諸聖飛升時的場景。
人間各域的人，仰頭都能看見身著青衫，氣質俊逸不羈的李往矣周遭，浮現著一道又一道不斷變化的大道法則，天地時空、乾坤陰陽、生死動靜、破滅涅槃等意向，不斷輪轉、變遷。
萬事萬物都隨其變化，無有一息停止。
此時此刻，映照人間天地，變易大道法則環身的李往矣，不像是一個人間修士，更像是一個超越諸天的無上主宰。
與李往矣比試一場，輸了半招的澹臺一霄，看到這一幕由衷欽佩，感懷道：「李兄果然別開生面，走出了前所未有，與眾不同的大道，真乃當世第一人，吾不如也！」
旁邊沉默許久的拓跋孤城，點了點頭：「其道的確超越了葉歸人和宋群先。」
賀拔山悄悄瞟了他一眼，沒想到這位西北大洲新生代第一人，如今的烽火天盟盟主，竟然也會佩服另外一個人。
雖然拓跋孤城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作為多年老友和戰友，賀拔山卻懂。
拓跋盟主無法與葉歸人媲美，而李往矣的大道，卻超越了葉歸人，自然也就超過了他。
作為自視甚高的烽火洲第一人，這個反應很是難得。
澹臺一霄卻沒有注意這些，感懷之後立即有些擔憂地看向拓跋孤城道：「盟主，李兄這次證道……」
拓跋孤城打斷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東方、西門兩位前輩，剛剛也已經趕過去了，加上北堂前輩，阿鴛姑娘，還有李往矣身邊的那位神秘護道人，應該可以護得他無恙。」
澹臺一霄點點頭，放心了。
……
大海另一端，北止戈洲止戈山演武殿。
當天地異象和大道震盪傳來的時候，風娘、白落、王守拙、曹鑿空四位留守正副盟主，也一齊飛到了演武殿屋頂上。
風娘滿眼笑意，聲音輕快地道：「先生終於踏出了這一步，太好了！不需太久，先生應該就能與主人站在同一高度，兩人之間將再無阻礙。」
曹鑿空神情微異地看了她一眼，他沒有想到風韻迷人的風神大人，看到李往矣證道之後，第一時間想的竟然是這個。
王守拙作為琅琊學宮嫡傳，知道此中淵源，倒是不以為意。
他只為李師弟感到高興，為儒門感到高興，人間天地感到高興。
旁邊的白落盟主，此時神情則有些異樣，似乎對空中的這一幕感到驚奇，又似乎帶著幾分惋惜。
……
更東邊，東北大荒洲，萬族神山。
萬族神山聳立於東北大洲中央，自古便是東北大荒洲的第一聖山、神山、祖山，其對於東北大荒洲的意義，甚至超過了杏壇之對中土神洲。
而當下這第一聖山，卻成為了大洲戰事最前線。
萬族神山北邊，落下了一座黑暗仙城。
而神山腳下，則聚集了漫無邊際，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野人大軍。
野人大軍最前方，是十萬充滿墮落氣息的黑暗仙軍。
黑暗仙軍和野人大軍形成的席捲之勢，不弱於西邊的西北烽火洲。
不過在北止戈洲兩撥支援大軍到來後，人類萬族修士陣營，已經穩住了陣腳。
此時萬族修士陣營中軍大營，也就是萬族神山之巔，站立著兩道身影，一起看著西北天空。
一位是萬族神山當代山主，另外一位是北止戈洲兵馬大元帥蕭野。
萬族神山山主是個看起來十分憨厚的年輕人，不過他的身材，卻比身為純粹武夫的蕭野，還要高大幾分。
看著空中被幾種盛大異象和變易大道法則環繞的青衫身影，萬族神山山主咧嘴笑道：「蕭兄，這位寒山李往矣，果然如你所說的那般，真乃是人間第一等奇男子，這樣盛大的異象，別說見了，以前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他這次證道成功，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不會一飛沖天，直接堪比十三境的絕世大聖人吧？」
蕭野回道：「就算沒有踏出這一步，如今的人間，也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說完他便往外面走去。
「蕭兄，你這是要去哪裡？」
「李更新證道了，我也不能落後。」
萬族神山山主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太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然後便見蕭野踱步踏空，直接走向了前方的黑暗仙城。
「越過黑暗仙軍和野人大軍，直接問拳黑暗仙城？蕭兄，你等等我，我來給你壓陣、助拳！」
萬族神山山主猛然醒悟，快速跟上，要去幫場子，卻被蕭野威勢一拍，倒飛了回去。
同時一起過來的，還有蕭野的聲音：「管好大軍，做好衝鋒破敵準備！」
……
中土神洲。
早在幾日之前，中土神洲這天下第一大洲的焦點，便在那座寬闊大湖上。
以杏壇為首，包括墨家祖城、法家聖殿、陰陽家天機谷、各大劍宗兵城在內的百家聖地強者，齊聚大湖兩側，想要引君入瓮，引誘黑暗仙城降臨，然後半途擊之，繼而搶占。
結果卻失手了。
在降臨黑暗仙城，和西北烽火洲上空那第一仙城，互相牽引共振之下，百家強者損失慘重，還讓這座仙城，成功降臨了。
好在不知為何，兩座黑暗仙城之間的氣機，莫名斷開了，才讓各家聖地的強者們，穩定了局勢。
要不然兩座黑暗仙城攜手之下，大湖之畔所有人間強者，只怕都會被直接鎮殺，盡皆敗亡。
而兩座黑暗仙城氣機斷開之後，中土神洲這座雖然降臨了，但要與人間天地交融契合，卻還需要不短的時間，可以讓各大聖地重新組織起來，施展應對之策。
於是，當西北天空大道震盪傳來，青衫身影映照中土神洲上空時，這天下第一大洲的所有修士，也一齊看了過去。
杏壇後山，王牧野掌教孤身立於茅草屋前，看著空中的年輕書生，不禁露出了幾絲欣慰之色。
「果然如少女神主娘娘所說，李更新之大道，堪為天人，可為人間天地添上亮麗的一筆。」
「將來能否阻止九洲陸沉，挽天地之傾覆，希望或許真的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大湖方向，有些失望地低語道：「百家聳立，眾聖盈洲，結果反而滋生了傲慢自大之心，中土實在有負天下之託，好在情況還未到最壞之境，猶可補救。」
……
南夢華洲。
當天地震盪傳來，道門祖庭一眾留守道君，同時飛上了高空之中。
而祖庭山門處，剛剛歸山的當代道門行走張問道，看著西北天空中映照的青衫身影，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人間李往矣，世有無雙！」
祖庭西邊，青城道山，某個僻靜院落里。
在院中十幾頭大妖、老妖，感應到天地震盪和宏大異象之前，廂房裡安靜躺著的銀色巨蛋，先動了，直接穿窗而出，飛到了院子裡。
「殿下，你怎麼出來了？」
「殿下，你能動了？你終於要生——不對，要出世了麼？」
一眾大妖很是驚喜，甚至都顧不得突然出現的天地震盪。
只是那銀色巨蛋卻不理會它們，直接掠空而起，一眾大妖連忙騰身跟上，一起來到高空中。
「原來是北止戈洲李往矣證道，難怪殿下會醒來。」
黑禿鷲認出了映照空中的年輕書生，不過他更高興的卻是那銀色巨蛋的表現。
殿下在蛋中能感應到李往矣的大道氣息，說明殿下快完成涅槃，重新出世了，到時候妖族將擁有真正的新一代妖皇。
南夢華洲南邊，一頭狸花小貓也跳到了屋頂之上，對著空中映照的青衫身影，揮了揮小爪。
它終於決定赴任兩洲人妖聯軍統帥了。
……
東南清嘉洲。
一位身著素白儒衫的年輕儒生，看著空中恢宏的證道異象，臉上露出一道頗為玩味的笑容。
「變易大道，原來這就是伱選擇的破舊立新之道麼？與我『蕩平儒門，另立新道』之舉，也算是異曲同工了。」
「可惜滅世浩劫來臨，沒有給你更多的時間。」
「你已經做出了自己的努力和選擇，踏出了這一步，接下來也該我蕭某人，粉墨登場了。」
如果準備赴任人妖聯軍統帥的狸花小貓在這裡，一眼便能認出來，這位一襲素白儒衫的年輕儒生，乃是當初風雨小院相遇的那位兩世轉生的狂生。
……
東蓬萊洲，董洗劍和無頭劍仙已經結束了劍道大爭，從蒼穹歸來。
此時兩人一起立在一座無名山崖上，一起看著西北天空。
而在數千里之外，亦有一位灰衣劍修，和一位氣質清雅的女子劍仙，並肩而立，共同看著空中映照而現的青衫書生。
「李往矣已經證道了，隱湖裴合的劍，什麼時候出鞘？」女子劍仙笑意清淺地問道。
「還未到時候。」
灰衣劍修淡然回應，正是返回東蓬萊洲的隱湖劍修裴合。
秋池劍仙看他這神情，嘴角笑意更濃。
她知道身邊之人，目標是什麼，所以她也不著急。
「東蓬萊洲這邊的局勢，已經穩定下來了，接下來咱們去哪兒？」
「去東北大荒洲吧。」
西北烽火洲太過遙遠，裴合準備先去北邊大洲，蕭野應該需要他相助。
……
北止戈洲，寒山書院。
當那道青衫身影映照人間的時候，最歡快、最欣喜的聲音，毫無疑問出現在寒山書院。
天地震盪剛剛傳來，感應到熟悉氣息的小芊君、秋簌簌、余渡白、韓勵、鍾老磬等人，便第一時間匯聚於寒山之巔。
連寧小枝、小青鯉余喜書、鶴仙子、蟾君子、鯉賢人、斬龍刀皇李天琊，也不例外。
「二師兄，這是大師兄的氣息，是大師兄在證道？」秋簌簌按捺不住問道。
在場眾人中，她的境界只比寧小枝和小青鯉高，連小芊君都比不了，她怕自己看錯了，趕緊詢問。
余渡白點點頭，微笑道：「的確是大師兄。」
秋簌簌卻仍不放心，又看向小芊君：「小芊兒，你與大師兄最為熟悉，你告訴師姐，真的是大師兄在證道？」
小芊君笑容燦爛地頷首：「嗯嗯，就是大師兄，大師兄終於邁出那一步了，小師姐，你是不是高興？」
「那當然了，這還用說？大師兄可是大師兄誒，咱們最親最愛的大師兄，終於要成為大道聖人了，小芊兒，我跟你說，我現在連槍都不想練了，就想趕去烽火洲為大師兄慶賀！」
小芊君嘻嘻一笑：「小師姐，這可不行，你不練槍，小心大師兄敲你喲。」
正說著，一道青衣負劍身影，從遠處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