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大道碰撞
隨著魔虬城主話音一落，偌大的城主府陡然一黑，變作了一座無窮深淵。
原本侃侃而談的李往矣，猛然墜落下去。
「這是魔天大黑淵？」
李往矣神情微異，他曾從一卷殘缺古籍中，看過一座極為相似的黑暗深淵，據那捲古籍記載，當初道祖遠遊域外的時候，曾遇到過一位恐怖大敵，差點被這【魔天大黑淵】葬送。
此魔天大黑淵，可以吞噬諸天萬物，大到星辰，強到天地大聖人，一旦墜入黑淵之中，都將沉淪。
道祖最終憑藉化身青蓮，才紮根深淵，繼而破了此術。
李往矣實在沒有想到，在這黑暗仙城之中，竟會碰見這一上古秘術。
此時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下墜，哪怕他釋放出萬道浩然清風，也無法停止，很快他便墜入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魔虬立於城主府大廳門口，看著沉淪的青衫身影，神情一片淡漠。
此時的他，身上再也不見一絲人類小老頭的和藹可親，而是變成了一位冷酷的魔尊。
「恭喜城主，賀喜城主，收了李往矣這一人間氣運之子，定能讓您的大道，再上一層樓！」
「城主法力無邊，待得摧毀天幕大陣，吞噬人間天地氣運之後，定能晉升無上帝尊之境，成為仙城又一尊大主宰！」
摩柯禮三兄弟出現在身邊，一起高聲恭賀。
魔虬臉色沉凝，沒有回應。
這【魔天大黑淵】乃是他前一世的本命秘術，上古紀元末期，於域外意外遭遇道祖，憑此術困住了道祖幾日。
雖然最終被道祖破去，並隕落了，但是卻可見它的可怕之處。
此術可以讓他吞噬萬物，煉化萬物，也正是憑藉了它，他才能在投靠黑暗仙朝後，在很短時間內上位，成為了新一任的第一黑暗仙城城主。
如今他已經將整座第一黑暗仙城，煉製成了自己的道場，李往矣闖入仙城，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上一世沒能煉了初證道的道祖，這次他要煉了身為氣運之子的李往矣，好藉機侵吞人間天地的氣運，助自己更上一層樓。
那些黑暗帝子都希望在這次滅世浩劫中抓住契機，晉升無上帝尊，作為第一黑暗仙城的城主，魔虬自然也有此野望。
而煉化李往矣，再摧毀庇護人間的天幕大陣，便是他最好的契機。
「刷！」
化作魔天大黑淵的城主府議事大廳里，突然出現一抹異響。
就在摩柯禮三兄弟驚疑，魔虬皺眉的時候，如黑天似海淵的魔天大黑淵，瞬間崩潰了，一道青衫身影，伴隨著一個又一個鴻蒙小世界，從黑淵之中飛出。
「噗……」
魔虬身影一晃，發出了一聲悶哼，顯然是遭受到了重創。
而此時，不僅魔天大黑淵被破去了，連整個議事大廳，都被李往矣沖飛而上帶起的威勢，給衝破掀翻了，各種黑暗玉石打造的穹頂，四面刻畫的黑暗仙紋，都沒來得及發揮作用，就被那旋轉著的萬千鴻蒙小世界擊潰了。
看著飄然落地，而周身環繞著萬千鴻蒙小世界的李往矣，魔虬神情十分凝重，而摩柯禮三兄弟則十分震駭。
「你一個人類修士，怎麼會有這等氣象？萬千世界環繞，這是只有幾位無上帝尊，才能擁有的大道異象！」
「二哥，這不是氣象，那些鴻蒙小世界都是真實存在的，是他演化出來的！」
「這怎麼可能？他不是才剛剛證道了，一個十一境的大道聖人，怎麼可能演化小世界？難道他也有主的意志加持？」
越看摩柯禮三兄弟越震驚。
他們的境界雖然不如，但是歸附黑暗仙朝的時間，卻要遠先於魔虬這位城主，歷經數個黑暗紀元的他們，知曉許多隱秘。
除了幾位黑暗帝尊，幾個紀元以來，他們還沒有見過第二人，能隨身演化萬千小世界。
而那幾位至高無上的帝尊，之所以能有此大道盛景，還是得了主的意志加持。
李往矣作為一個剛證道的人間修士，又是如何做到的？
「原來黑暗仙朝的那幾位帝尊，也演化了小世界麼？」李往矣聽到他們的話，有些好奇。
摩柯禮三兄弟驚覺自己泄露隱秘了，趕緊閉嘴。
而魔虬則第一時間殺向了李往矣。
竟然能夠破開【魔天大黑淵】，此時的李往矣，果然不弱於當年初證道時的道祖，一個道祖已經在上古紀元終末一戰中，給仙朝造成了極大損失，決不能讓這位道祖第二活著離開。
隨著魔虬起殺心，整座第一黑暗仙城變得無比可怕起來，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甚至是清風、燭火，都蘊藏著大殺機，從四面八方圍殺向李往矣。
「原來這整座黑暗仙城，都是你的道場。」
李往矣認出了恐怖殺機的根底，更看出這座刻滿仙紋的黑暗雄城，已經徹底變作了一方獨立的小天地。
在魔虬的道場小天地里，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就像在【儒世界】中，沒有人是李往矣這位「老天爺」的對手。
不過，李往矣卻並懼怕。
萬千鴻蒙小世界圍繞在他身邊不斷旋轉，也形成了一座鴻蒙場域，就像是天地初開時的混沌界域。
而他，便是這萬千鴻蒙小世界界域的主宰。
當魔虬催動整座黑暗仙城殺來，兩種大道道場界域，便直接碰撞起來。
這是最純粹的大道交鋒，沒有任何花哨可講，也拋卻了各種神通秘術，只看各自的大道與底蘊。
「不對啊，李往矣不是證的變易之道麼，為何還能顯化這萬千鴻蒙小世界，對抗城主的黑暗深淵大道？」摩柯三兄弟中的老二，看了很是不解。
摩柯禮、摩柯孔兩人，同樣不解。
李往矣這展現出來的演化天地的大道，的確與變異之道不同，一個人竟然能同時擁有兩種驚世大道？
正在全力比拼中的二人，都無暇回應他們的話。
實際上，魔虬心中同樣驚駭。
作為一位半步合道十四境，他有信心能夠道域小天地對抗中，磨滅李往矣大道，李往矣的變易大道再神奇，也不過剛剛證道而已，如何與底蘊深厚的他比？
但是他實在沒有想到，李往矣竟然展現了只有無上帝尊才懂得演化天地之道。
據他所知，連那位主導天幕大陣的人間神主，都沒有此神通，甚至是儒釋道三教祖師，他們的大道也只意在教化世間、洞察天地，而不到演化天地之境。
只有人間天地那位盤古初祖，才有此造化。
年不過弱冠的李往矣，究竟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
被萬千鴻蒙小世界環繞著，仿佛天地之主的李往矣，看到魔虬和摩柯三兄弟的反應，神情很是淡然。
不過微微翹起的嘴角，卻出賣了他的心情。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這萬千鴻蒙小世界，源自於萬千浩然之氣，而根源是他每讀完一卷書，便能擁有一道浩然之氣。
其他所有儒門弟子，養出九十九道浩然之氣便已是大圓滿，唯有他養氣無止境。
對於這一點，他迄今也想不明白，只能歸咎於自己天縱奇才，與眾不同。
不過李往矣懷疑，他家先生周冷溪知道是怎麼回事。
要不然出了這等奇異之事，老頭子和董、柳兩位老夫子，早就該詢問乃至查探一番了。
結果卻是，十多年來三個老頭始終對他不管不問，任憑他一直讀書養氣下去。
除了自家老頭子外，李往矣懷疑阿笑那貨也知情，要不然當初那貨為什麼死皮賴臉地賴在他家，怎麼趕也趕不走。
在小陰間相見時，看到他的狀態也一點不意外。
當然，除了這不明所以的養氣天賦外，之所以能夠演化鴻蒙小世界，也有李往矣自己的一份貢獻。
他當初將萬千浩然之氣，演化為萬千鴻蒙小世界，除藉助了所讀萬卷書之底蘊，也結合了三教祖師的大道。
有佛祖的「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有道祖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也有至聖先師的「君子不器」，甚至還參考了其他諸子百家的學說理念，然後才會在大道天梯上，悟出這【一書一世界，萬氣蘊萬法】。
一卷書籍可以演化一座世界，萬道浩然之氣可演繹萬眾神通秘法，自然便有這萬千鴻蒙小世界。
這一大道的出現，遠早於變易大道，只不過以前李往矣境界有限，自然無法展現其大道之高遠。
如今成為大道聖人，才盡得其妙。
雖未以此證道，而演化天地之道，已然可見真意。
「嗤！」
正當雙方交鋒僵持之時，魔虬催動的黑暗仙城道域小天地，忽然發出了一聲輕響，隨後小天地一角，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眨眼之間，這道細微裂痕便快速蔓延，而萬千鴻蒙小世界爆發出來的天地鴻蒙之力，隨著裂口兇猛地沖了進來。
「噗嗤——」
魔虬臉色一白，猛然噴出一口鮮血來，同時倒退了兩步。
原本凝聚在一起，化作一方道域獨立小天地的黑暗仙城，也大道法則盡散，恢復了原樣。
而以殘廢城主府為中心的方圓十里之地，黑暗仙紋與各種隱秘陣法，被磨滅了許多，變成真正的廢墟了。
摩柯禮三兄弟，更是被消散破滅的道域小天地餘波，給震飛了。
很顯然，這次大道比拼，是李往矣贏了。
不過李往矣的情況，也並不好受，早在之前對抗那位「祂」的意志的時候，李往矣神魂和命海，就遭遇了重創。
此時一番大道比拼下來，他嘴角也再次溢出鮮血，並在魔虬潰退後，也收起了鴻蒙小世界。
刷！刷！刷！刷！刷！刷！刷！
李往矣剛收起鴻蒙小世界，魔虬之前召喚的八道十三境虛影，便有七道第一時間朝他撲殺過去。
唯有青冥大聖人虛影，立在原地沒動。
「李往矣，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可怕，如果放任你成長下去，你真的有可能超越三教祖師，另立一教，甚至做出開天闢地之事。」魔虬盯著被七道十三境虛影圍殺的李往矣，冷冷地說道。
「只可惜，你沒有這個時間了。」
李往矣運轉變易法則，讓周圍一切事物都動起來，化作神兵利器，應對七道虛影的圍殺。
因為變易大道太過玄妙，縱然被七道恐怖的十三境虛影包圍，他也絲毫不受牽制，勝似閒庭信步。
聽到魔虬的話，他淡然回道：「你之前已經說過類似的話了，還有什麼手段，儘管說出來吧。」
「要不然今日，這第一黑暗仙城，將於李某人手中覆滅。」
魔虬冷哼一聲：「吾成飛天，摧毀天幕大陣，乃是幾位無上帝尊共同擬定的計劃，更是加持著主的意志，誰也阻止不了。」
「很快它就將衝出蒼穹，抵達天外。」
「當天幕大陣裂開之時，人間天地都將被撕裂，而那時，便也是你葬身之時，伱這位前程遠大的人間氣運之子，將親眼見證本座的盛大功……！」
轟隆——
魔虬話音未落，整座黑暗仙城猛然震盪起來，幾欲崩裂。
這讓魔虬這位城主，臉色一變。
而李往矣則感應到發生什麼了之後，卻朗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魔虬城主，你的如意算盤只怕是要落空了，人間天地並非只有我李某人一個，想要挽天傾。」
「你想要讓黑暗仙城，衝出天穹，只怕是有些難。」
李往矣剛笑完，第一黑暗仙城上空，立即浮現了一輪巨大無比的皓月，攔在前方，其散發出來的星城之力，穩穩地困住了黑暗仙城。
魔虬臉色十分難堪地看向黑暗仙朝外邊的兩道身影，正是踏空而來的蕭野，和召喚碧落天明月的少女雲暮色。
兩人聯手，直接讓快速升空的黑暗仙城，停了下來。
「城主，有兩人攔截如何是好？」摩柯禮飛了回來，滿臉慌亂地請示。
魔虬沒有理會他，直接甩出一面小旗，黑暗仙城中立即浮現了十幾頭上古凶獸屍骸，帶著漫天煞氣，沖向城外的蕭野和少女雲暮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