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生命的重量
「你是……自己人？」
幾個教徒呆立在段明淵身後，尷尬的雙手無處安放。
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突然搶過了用於觸發儀式的火把，在他們面前手把手地演示起了如何布置好一個召喚法陣。
然而惡魔信徒之間會相互吸引，他們都能覺察到段明淵並不是自己人。
「這才像話！」
因為伺服器問題乾等了近一個小時的戰爭領主又一次興奮了起來，在天亮之前它總算有了一些好消息，讓他不必再看著這幾個廢物擺弄一些令人惱火的把戲。
段明淵無視了教徒的詢問，而是向他們解釋起了召喚儀式失敗的原因，「你們的步驟沒有出錯，唯獨遺漏了最重要的一環，你們身體裡的能量就是用於維持召喚儀式的電池，如果無法對儀式注入電量，無論你們重讀多少次都會以失敗而告終。」
說話間，所有繁瑣的步驟都完成了，只剩下最後一步。
——為召喚儀式注入電量。
在惡魔信徒們殷切的注視下，六芒星法陣在這個晚上終於被第一次點亮了。
只是這光輝看起來有些古怪。
不是猩紅色的，而是溫和的青綠色，如同嫩芽一般的顏色。
好在隨之而來的震動讓他們放下了心中的忐忑，教徒們恭敬地跪在了地上，虔誠地迎接上位惡魔降臨於他們的世界。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親眼見證戰爭領主。
它們是虛空惡魔中最驍勇善戰的戰士，並沒有固定的形態，「戰爭領主」則更像是一個象徵著榮耀的頭銜，用於降臨族群里最強大的惡魔個體。
青綠色的螢光撕開了地面，一雙巨大的手掌迫不及待地撐開了廢墟，鑽出了地面。
在被放逐至永夜之地無數個紀元之後，虛空惡魔重新回歸了現實的位面。
它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這可悲的文明帶來……希望。
？
當戰爭領主的半截身體鑽出地面時，腦海中突然間湧現出的念頭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嗯，希望？
為什麼它的腦海里會浮現出這種可笑的名詞？
在永夜之地，只有最軟弱的下等惡魔才會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這只會讓它們獲得同類無情的嘲笑。
而它，永夜之地的戰爭領主之一，是公認的至強者。
想到這裡，它的視線瞥過匍匐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教徒們，這些人神情古怪，一直都在鬼鬼祟祟地打量著它的臉。
這倒是提醒了戰爭領主。
雖然從立場上來說，這三個人與虛空惡魔是一致的，但方才他們太過憤怒的表現已經剝奪了他們繼續存在下去的價值。
戰爭領主早就決定好了幾人的命運，它來到現實位面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這幾個廢物碾成肉泥。
在永夜之地，廢物，就需要……被鼓勵，被細心呵護。
？
奇怪的念頭又一次出現了。
就連它的行為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下壓的右臂竟然不受控制地輕柔地幫助匍匐在地上的教徒們起身。
緊接著，充滿了生命與希望的光輝降臨在了教徒們的臉上，幾乎頃刻之間，他們體內混沌的黑暗能量就被驅散一空。
而戰爭領主更是看見了難以置信的景象。
它胳膊的皮膚光潔而又細膩，還縈繞著青綠色的流光，當那流光溢彩落到地面之時，便讓它看見了青草與鮮花，這生機勃勃的景象讓它心中無比駭然。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它嘴裡發出的卻並非震天的戰吼，而是充滿了母性光輝的女性嗓音。
那把陪伴它征戰了無數歲月的巨大戰斧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由新樹枝丫鑄成的手杖。
更讓戰爭領主匪夷所思的是，它能感受到手杖中旺盛的能量，這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物品竟要比它過去的戰斧更純淨、更強大。
而它還無師自通地這種從未接觸的過的能量。
能量所及之處，無論活物還是死物都開始了癒合。
最先受到影響的便是距離召喚儀式最近的教徒，他們身上的傷口，乃至所有的隱疾都在這純淨能量的淨化下痊癒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無論烈日能量或黑暗力量都未能給予過他們這樣的平靜。
這裡就是……太陽聖所。
教徒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典籍里提到的概念，餘燼教會的教徒們相信他們在死後，靈魂會歸於太陽王的居所，到了那時，他們的心靈會被淨化，從而產生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解放與慰藉。
那是所有餘燼教徒們的信仰，卻沒有任何人能描述那究竟是怎樣的感覺。
同樣怔住的，還有埋伏在外側的執杖隊。
幾分鐘前，他們接到葉蓮娜判官的舉報，稱發現了一夥惡魔的信徒在教堂區的某處布置召喚儀式，然而當他們聞訊抵達現場時，卻看見了混跡在惡魔信徒中的段明淵的身影。
這讓他們陷入了遲疑。
於是，他們便見證了戰爭領主降臨於現實位面的完整過程。
所有人都如臨大敵，當召喚儀式啟動，地面被撕裂開時，他們每一個人都做好了戰鬥到最後一刻的準備。
《創世紀》里記載過的戰爭領主不是他們，又或是一個失去了大多數力量的判官所能抗衡的。
他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拖住這個上位惡魔，直到教皇與其他審判官一起來對其進行圍剿。
可現在看起來似乎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狀況。
從召喚儀式現身的並非上位惡魔，它的形象看起來與《創世紀》中提到的聖徒有些類似，傳說他們是被太陽王親自賦予力量的虔誠者，可仔細打量一番，卻又似乎又和聖徒存在著明顯的區別。
「不要啊——！」
「聖徒」的情緒看起來極其不穩定，她雙手不停用力抓著自己的胳膊，然而這麼做只會讓那生生不息的能量更快地滲透進它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
它是戰爭領主。
是從無數虛空惡魔中誕生的佼佼者，受到了「王」的認可與賜福。
它來到現實位面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帶來……希望。
沒錯。
她必須拯救那些生命垂危的傷者。
這就是她降臨於現實位面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