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大聖堂之爭
「我相信瑪格麗是清白的，噢，奧斯尼爵士肯定是瘋子，她那麼漂亮，又那麼良善，我怎麼可能要害她。」
瑟曦的聲音微微顫抖，眼角溢出的晶瑩淚珠，仿佛承載著她的委屈與不甘。
瑟曦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諸神仁慈，還請您好好審問他………」
「我會的，陛下。」
大麻雀的目光深邃，：「你還有另一個指控，你策劃並謀殺了自己的丈夫———勞勃國王。」
聞言，瑟曦的眼眸頓時一顫，藍賽爾果然出賣了她！
瑟曦垂下視線，忍著噁心盯著大麻雀醜陋的雙腳，心中湧起一股厭惡之情。
但她知道，現在不是發泄情緒的時候，她必須想辦法擺脫這個罪名。
「不，這又是污衊！」
瑟曦先是堅定地否認，隨後重新抬眼看向大麻雀，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我丈夫是被野豬殺死的，是它拱死了他，這是七國皆知的悲慘故事。」
然後，她的神情傷心至極，她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的聲音充滿了痛苦：「難道有人還要指控我謀殺了喬佛里嗎？母親怎麼可能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好心的總主教大人，我只是個失去了丈夫的無助女人，我愛自己的孩子，很愛很愛。」
「………沒有人指控你謀殺喬佛里國王。」大麻雀的聲音依舊沉穩，但瑟曦卻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絲疑慮。
頓了頓，大麻雀問她：「那麼，你否認謀殺丈夫的罪名嗎？」
瑟曦連忙點頭：「是的，我否認，這絕對是污衊，我可以在諸神面前發誓！」
瑟曦的眼神堅定而虔誠，仿佛真的在向諸神祈求證明自己的清白。
兩人對視了會兒，大麻雀緩緩點頭：「最後………也是最糟糕的，有人說你生下的孩子都不是勞勃國王的血脈，而是通、奸的私生子。」
「謊言，這明顯是謊言！」
瑟曦的手指微屈，大聲道：「太過荒誕了，這是史坦尼斯的陰謀。勞勃一死，他便要搶奪鐵王座，但是他兄長的孩子擋了他的路，所以他向七國的領主們寫信污衊喬佛里他們不是勞勃的血脈………令人欣慰的是七國的每一位良善之人未曾相信他的謊言。」
她似乎無比憤怒：「史坦尼斯也是個瘋子！」
「沒錯！」
大麻雀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已背棄了七神，轉而信仰邪惡的偽神。」
瑟曦的眼眸微動，她點點頭，附和道：「是的，他選擇了錯誤的信仰，他試圖欺騙所有世人，給世間帶來災難。」
大麻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俯視著跪在腳下的攝政太后，道：「信仰七神的教會也出現了邪惡之人，邪惡的信徒企圖分裂虔誠的兄弟姐妹們。」
停頓了下，他繼續道：「陛下，您在貝勒大聖堂洗滌靈魂的時候，七神教會出現了一個叛徒，他就是教會曾經的大主教———扎里，他把赫倫堡宣稱為赫倫大聖堂，並自稱為總主教。」
瑟曦避開大麻雀的視線，她的眼珠暗暗一轉，道：「噢，總主教大人，他的確是七神的叛徒，而且他的行為並未得到我和御前會議的承認。」
她抬起頭，仰視著大麻雀，接著道：「等我回到紅堡，我會依照王國律法，向七國宣布那個自稱為赫倫大聖堂總主教的扎里是有罪之人，我會把他交給你處置，我保證。」
大麻雀的目光變得溫和：「倘若陛下所言非虛，一場審判無疑可以還你清白，民眾必須知道真相。」
「總主教大人英明。」
瑟曦緩緩起身：「我會在教會的審判中證實自己的清白，但在此之前………我乞求聖母（七神之一）的一點點慈悲，我已經很久沒見過托曼了，他還小，他需要母親。而且………」
她小心翼翼地地看向大麻雀，眼神中充滿了期盼與渴望。
「身為攝政太后，我無法容忍七神的教會出現分裂，在局勢還未發生更大的變故前，我需要召儘快開御前會議，號召七國反對不合法的赫倫大聖堂，並懸賞七神的叛徒———扎里。」
「陛下英明。」
房間昏暗，無法看清大麻雀的眼睛：「但是在你洗清身上的罪惡之前，讓你接近國王並不合適。」
瑟曦的手指捏緊：「總主教大人，我不僅為了我的兒子，我對扎里的背叛也非常氣憤………」
大麻雀沉吟了下，點點頭，道：「陛下，你已經邁出了懺悔的第一步，因此………我將允許其他人的探訪。」
手指一松，瑟曦飽含熱淚：「您太仁慈了，感謝您！」
「你應該感謝聖母的慈悲。請回去休息吧，我會讓人為您換個地方，陛下。」
…………
走出房間的那一刻，瑟曦仿佛從黑暗的牢籠中掙脫出來，沐浴在一片虛幻的光明之中。
見到瑟曦的身影，老修女們紛紛圍攏過來，她們的臉上洋溢著虔誠與和善，口中吐出的話語如同溫暖的春風。
「我們都在日夜為您祈禱，諸神會寬恕每一位懺悔之人。」
「諸神的慈愛如同明燈，必將照亮您前行的道路，引領您走出黑暗，走向新生。」
「諸神仁慈，如今您卸下了沉重的負擔，必將迎來美好的未來。」
「您的每一步都將在諸神的庇佑之下。」
「諸神會守護您，讓您在這塵世中綻放出最絢爛的光彩。」
「您會感到無比光明。」
「此刻的您，如同少女在婚禮那天的清早一樣潔淨。」
婚禮的早晨，她和詹姆上了床………
瑟曦一邊回憶著過往，一邊感激地掃了眼像母雞般嘰嘰喳喳的眾「姐妹」，道：「感謝你們，我就像割掉了膿瘡，就像卸下沉重的鐐銬，我輕鬆極了，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一手一個，她分別抓住兩個修女的手，又道：「再次感謝你們。」
瑟曦臉上掛著此生最溫的微笑，心下在想像著一巴掌一巴掌拍在這些修女臉上的美妙場景。
快了，等她返回了紅堡，她們都會被她統統吊死，諸神慈悲！
被瑟曦抓著手的那個修女，把她的另一隻手蓋在太后的手背上，聲音帶著異樣的激動：「能再次見到您的微笑，真是太好了，諸神仁慈。」
低低的歡聲笑語中，烏尼亞修女的聲音響起：「陛下，總主教大人讓我為您換一個能夠接見訪客的新住所。」
瑟曦側過頭，兩人的視線觸碰在了一起，微微停頓，她朝老修女柔柔一笑。
「勞煩你了，烏尼亞修女。」
瑟曦的聲音溫柔如水，仿佛在與親密的朋友交談。
…………
事實證明，瑟曦出色地扮演好了一個虔誠的懺悔者，烏尼亞修女把她帶到了一間大囚室，這裡有個能瞧見大理石廣場的大窗戶，床上還鋪著柔軟的毯子。
晚飯時間，瑟曦一人吃掉了一整隻烤雞和一碗撒著碎核桃的新鮮蔬菜。
然後，母獅在黑夜的眼睛的注視下沉沉睡去。
次日。
早餐是蜂蜜牛奶、鬆軟的白麵包和煮雞蛋。
瑟曦用完餐便迎來了她所邀請的第一位造訪者———她的情報總管———科本。
關上牢門，科本稍稍打量了下端坐在床邊的瑟曦，唇邊揚起笑意，撫胸道：「太后陛下，看來您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祝賀您。」
瑟曦的眉頭微皺了下，道：「一半？」
挪動腳步，科本站到瑟曦的面前，欠了欠身，接著道：「前天開始，君臨城內突然盛傳，格林公爵將率領谷地、河間地和蟹爪半島的十萬兵馬返回君臨，以恢復這裡的秩序。」
他溫和地笑了笑：「對於您的遭遇………格林公爵似乎很生氣。」
「十萬？」
瑟曦微微怔了下，隨即臉上難掩驚喜，以及………暢快。
「一個一個………所有人………」
她忽然咬牙，怒聲道：「大麻雀那個惡棍，他是故意向我隱瞞了這個消息！等格林回來，我要給予他最痛苦的死亡。」
想起昨天跪在那雙骯髒腳下的屈辱，母獅的牙齒不禁嘎吱作響：「不，我要讓他活著，每天活在七層地獄之中。」
看著怒火中燒的母獅，科本溫聲道：「太后陛下，我不得不提醒您，大麻雀仍在掌握著您的自由，您的妥協是睿智的選擇。」
聞言，瑟曦頓時惱怒：「這算什麼睿智？我竟被一個老頭子愚弄了，我理應等著他跪在我的腳下，向我懺悔和乞求。」
等母獅發泄了會兒怒火，科本才緩緩開口：「請恕我直言，在格林公爵抵達君臨前，您的處境仍是危險的。」
迎著瑟曦的目光，他繼續道：「那位可是曾被稱為『血腥伯爵』，沒有人不畏懼他，何況那些冒犯了您的那些人，其中也包括大麻雀本人。」
「你的意思是………」
科本輕點下頜，回應瑟曦的猜測：「是的，倘若他們知曉自己必須的下場，您的處境就會變得更加危險，很多時候………恐懼能讓人做出連自己都無法想像的瘋狂舉動。」
思索了下，瑟曦贊同了科本的推測，她握了握拳：「格林理應秘密前來，他難道沒想過這個後果嗎？男人為了女人都會變得愚蠢至極，都是蠢貨！」
說著，她伸手緊緊抓著科本：「我不能坐著等死。你悄悄去找紅堡里的紅袍子隊長，晚上………就今天晚上帶他們殺進來，我必須自救。」
科本輕輕嘆氣：「太后陛下，君臨的紅袍子衛隊如今在哈瑞斯首相（凱馮的岳父）的掌控之中，他也是不希望您回到紅堡的那些人………之一。只有面見了您，蘭尼斯特紅袍子才會重新聽命於您，而不是哈瑞斯·史威佛。」
他拍拍瑟曦的手，又道：「您的敵人不僅僅是大麻雀，我想………格林公爵沒有隱瞞大軍行動的目的，正是出於對此的憂慮。」
他稍稍頓了下，接著道：「或許，那些人為了保住性命，更會想方設法保護您的安全。只要那些人不是真的愚蠢，他們會在格林公爵的大軍抵達君臨前，跟虔誠的大麻雀在私下達成交易。」
想起大麻雀，瑟曦不禁點點頭：「是的，科本，我只有脫離了大麻雀的囚禁，我才能安心等來格林的兵馬。」
她的臉扭曲了下，清澈的碧眸移向科本，冷聲道：「你代我轉告派席爾、哈瑞斯、蓋爾斯三人，告訴他們，只要他們能想法子讓我回到紅堡，我會赦免他們所有的罪行，並讓他們繼續在御前會議擔任御前大臣。再告訴他們，我會在………」
她咬牙切齒地道：「諸神的見證下保證此承諾。」
「遵命，我的太后。」
這一天的夜晚，瑟曦睡得並不安穩，她瞧見格林騎著駿馬而來，然後………她剛想出聲的時候，大麻雀突然出現在她的身旁，他枯槁的手中握著沾滿了鮮紅的斧頭。
…………
…………
赫倫大聖堂附近的神眼湖岸邊，白花花地有數百人，她們正在洗澡。
扎里總主教特意把格林公爵領到了視野較好的一個高處，道：「按照您的提議………呃………遵照七神的指引，今天正好是七神信徒們七天一次的………尊榮諸神的洗浴之日。」
扎里身穿著華麗的銀色長袍，頭戴總主教水晶冠，肥臉上的笑容略顯猥瑣。
感受了下微涼的輕風，格林收回視線，道：「扎里總主教，請慢慢來，我聽聞長夏即將結束。」
扎里總主教望著岸邊微微一笑：「長冬若至，天上諸神的仁慈會憐憫地上的凡人。」
格林瞥了眼變得愈發「虔誠」的扎里總主教，他挪動腳步，邊走邊道：「我明天就得出發，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走在一起，扎里總主教偷偷瞅了眼格林，道：「格林大人，我收到情報，君臨的戰士之子（七神教會的教團武裝之一，由一個信仰七神的騎士組織。）打算………進攻赫倫大聖堂，據說他們已聚集了數百落魄騎士。」
格林側頭看向憂心忡忡的扎里總主教，他的眉毛微挑，道：「大麻雀這是挑起七神教會的內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