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不一樣的。」
楊月嘗了一顆李揚拿來的，很快就給出了結論。
「怎麼不一樣了？」
「叔你嘗嘗我手裡的。」
楊月遞給了李揚一顆。
等李揚吃下去之後，立馬點點頭，「確實有些不一樣。」
楊月當時就面露喜色，這是她遇到第一個認可她感覺的人。
之前給白燁，白燁就沒感覺到有什麼區別。
楊月說道：「這還只是最基礎的味覺感受，我覺得是每個人體內受體有所不同，有人能感覺到差距，有人感覺不到。雖然我奶奶病重之後，我也給她老人家吃過，並沒有什麼效果。」
李揚說道：「這些我並不是很懂，不過你也不能隨便就拿白燁當做實驗對象，至少要等你有了研究成果。」
「嗯。」
楊月何嘗不知道這個，她就是擔心白燁出事。
個人能力是非常有限的，在遇到事情之後，能寄託的東西並不多。
恰好，楊月有一個可以寄託不安的地方，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會潛意識想到那惟一的辦法，不管有沒有效果。
不像李揚，哪怕相信楊月說的是真的，也不會採納。
「別想那麼多了，也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壓力，等白燁醒了，我會通知你的，你也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直接跟外面的人說。」
「嗯，好。」
等李揚走了之後，楊月看了一眼走廊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心情很是複雜。
很明顯，白燁不是普通家庭，普通家庭達不到這種地步。
……
深夜，白燁醒了。
看了一眼四周，發現了很多熟悉的人。
白晴正在一臉期待的看著他，李揚則是神色嚴峻，宋愉面露喜色，程慕顏也表情輕鬆。
「齊可卿呢？」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
李揚沒好氣的擺了擺手，讓宋愉帶著程慕顏出去，自己則是來到白燁身邊說道：「你小子沒看見程慕顏也在旁邊嗎？說什麼胡話呢？齊可卿跟你有什麼關係？」
白燁看著李揚，緩緩說道：「她是我女朋友。」
「她憑什麼是你女朋友？她配嗎？」
李揚這個時候也輕鬆了，至少白燁醒來之後還記得齊可卿，說明沒有失憶。
至於身上的傷，都是小問題，休養幾天就好了，頂多十天半個月就能完全恢復。
李揚這句話，讓白燁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爸，你們別處罰她行不行，是我主動留下來的，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只是一個新手。」
「什麼新手不新手的，在什麼樣的位置就要做什麼樣的事，連最基本的都做不好，留她有什麼用？不過你也放心，她終究是你齊叔的女兒，沒人會把她怎麼樣，只要以後別出現在你面前就行了。」
「為什麼！」白燁睜開眼睛，顯得很激動。
「不為什麼！」
「難道這件事真就沒有一點餘地了嗎？」
白燁很清楚齊可卿的結局。
齊嘉良那邊不會再給任何支持了，頂多就是保證她餓不著。
那樣的生活，跟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天差地別。
從小就生活在富裕家庭，見識到了這世界上最頂層的建築，讓她一輩子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比殺了她都要難受。
「你還想要什麼餘地？也就是你受傷了，我沒好意思說你！本身就是你一手造成的結果，你還想找誰要說法？你還想找誰要面子？你知道因為你，家裡成什麼樣了嗎？你爺爺奶奶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我跟你媽第一時間就坐飛機趕到了這邊，一路上取消了十幾條航線，你以為這是小事啊？」
白燁：「……」
隨後，他提出了一個小要求，「我想見她一面。」
結果李揚直接拒絕了：「別想了，沒機會見了，也沒什麼好見的。」
然後，白燁徹底沉默了下去。
李揚也懶得跟白燁再說什麼，讓白晴留在這邊，自己則是離開了病房。
宋愉給他端了些吃的過來，說道；「慕顏這次沒做好，你想怎麼辦。」
李揚嘆了口氣，「終究還是白燁的問題最大，怪不到別人頭上。」
「白燁還年輕，衝動一下很正常，但是慕顏應該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要做什麼事，這次她錯了。」
「程慕顏也才十八歲，不能對她有那麼高的要求。」
「再高的要求都不算高……」宋愉努力還在給程慕顏說話。
這次李揚要是給程慕顏劃分一些責任，後續程慕顏努努力，或許還有機會。
可現在李揚一點都不怪程慕顏，就說明對程慕顏沒有太高的期待了。
畢竟只有核心成員，才值得被重視，哪怕一點小錯也會被嚴苛要求。
邊緣化的人物，犯再大的錯，都沒多少人在意。
再不濟也要讓李揚對程慕顏給出指導意見，給程慕顏一個努力的方向。
「宋姐，你也沒吃飯呢，跟我一起吃點。」
「嗯，行。」宋愉見李揚不想說這事，就暫時沒提了。
任何時候，她都是以李揚的情緒為主。
宋小禮前兩年為宋家爭取利益，李揚雖然給了，但很顯然有些生氣，現在想見李揚都見不到了。
……
病房裡面，白燁對著白晴，說道：「媽，對不起。」
白晴幫白燁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平靜的說道：「有什麼對不起的，只要你好好的，媽就心滿意足了。至於你爸那邊，他要是不在乎你，就不會生氣。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想讓你接管公司，結果你呢？」
「我……不太行啊，做不好。」
「你根本就沒想去做！你想去做，有的是人願意幫你。」
「可我真的做不好。」
白晴突然間不知道說什麼了，「那你老老實實在學校待著吧，過兩年跟程慕顏結婚，別的事情，我會幫你說的，不讓你爸對你有什麼希望了。」
白燁馬上問道：「那齊可卿呢？」
「齊可卿跟你有什麼關係？而且我告訴你，齊可卿只會比你想像中過的更差，因為她這次犯的錯已經捅破天了，一輩子都沒有彌補的機會。」
「可這件事是我的問題啊。」
「你有問題，除了我們做父母的，誰敢追究你的責任？」
「我……」
白燁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一個微不足道的決定，會影響這麼大。
是啊，他爸是李揚，哪怕做錯了，責任首先就是別人的，怎麼可能會落到他這個受害者身上呢？
別人哪怕死了，為了保護他也是應該的。
而他但凡掉了一塊皮，就是別人保護不力，就是不可饒恕的。
這不是他能決定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飽滿的少婦走了進來，看見躺在床上的白燁，立馬就跑過來把白燁抱在懷裡說道：「現在怎麼樣了？問題嚴重不嚴重？你都要嚇死我了。」
白燁努力把自己腦袋拿出來，喘了口氣說道：「媽，你再這樣我真的要死了！」
剛剛差點被悶死。
他對陳佩佩的稱呼，一直沒有變過。
主要是改了稱呼，會顯得自己老爸那邊不是人。
陳佩佩說道：「誰讓你這麼不省心的，平白無故去找人打架幹什麼？打贏打輸都是你吃虧！」
「我這不是也沒想過跟人打架嗎？誰讓他們欺負我的人。」
「欺負你的人？欺負誰了？」
「楊月啊，她可是我公司的首席工程師，我的公司就指望她呢，要是把我的人打壞了，我的公司怎麼辦？」
「那就重新招人！」
「我沒錢啊。」
「那你早說啊，要多少錢，我給你拿。」
「我……主要是別人也替代不了楊月。」
「在我心裡，誰也代替不了你！」
陳佩佩直言不諱。
畢竟白燁可是她從小一點點帶大的，雖然現在她自己也有了兩個孩子，但白燁在她心裡依舊非常重要。
白燁問道：「那跟老爸比呢？」
「嗯？」陳佩佩皺起眉頭。
她跟李揚沒感情，一直以來關係都很一般。
而且李揚那個傢伙有怪癖，喜歡強迫人。
她現在基本都是帶著孩子住在江北，壓根不回江城。
也就是過年的時候會回去一趟，過完元宵節就走。
上次見李揚，已經是八個月之前的事了。
「我跟他有什麼關係？」
陳佩佩毫不猶豫否定了跟李揚的關係，兩人不過是利益而已。
利益！利益！就是利益！
一直以來，她都是這麼跟自己說的。
白燁問道：「孩子都有了，難道還沒關係嗎？」
「沒有！我是被迫的，你以後不要跟你爸學習，知道嗎？」
陳佩佩剛說完，李揚就從外面端著夜宵走了進來。
在看見陳佩佩的第一眼，李揚就板著臉。
先給白晴送去吃的，立馬就拉著陳佩佩說道：「你總算是捨得回來了？」
陳佩佩緊張的說道：「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你跟我出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不行，我……」
「不行也得行！」
李揚可不管別的，拉著陳佩佩就往外面走。
至於白燁，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他一直都有機會，只是……沒能力把握住而已。
有了足夠的能力，哪怕沒有機會，也能強行製造機會。
至少他身邊，沒有誰比陳佩佩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