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快走吧，孩子
「投錢，拉人，打造組織系統、研發部門，疏理供應鏈，對了，還有營銷與渠道建設，還有什麼難的？」
成大器喝了口酒，問道。
金髮白妞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吐槽道。
「先生，每一個詞說起來簡單，但對應的麻煩都是海量的，我需要一個在汽車行業中有足夠經驗的副手——或者我做副手，幫你監督。」
麗莎不是那種特別喜歡爭權的人。
很簡單，權力越大，責任越大，她那多少帶點完美主義的人生不允許出現太多失敗。
成總的落子外人看起來莫名其妙，但事後看，總有種提前算盡一切的極致控制力。
對於造車，成總顯然投入了巨大的心力，甚至還拉著美利堅所謂『深層政府』中的部分人到華國考察過。
上司這麼重視，麗莎看到的不只是對她的認可，還有壓力。
萬一搞砸了，她怎麼好意思面對成大器？
況且吧，這裡面還有個蜜兒。
到時候，蜜兒會怎麼笑她？
說白了，麗莎對接手法拉第未來的工作內心有點發憷。
「壓力很大？」成大器揶揄著問道。
麗莎苦笑著指了指電視，嘆道。
「當然大，你看他，能騙走幾百億，能頂住LAPD的調查，能在電視節目裡面不改色的扯淡，這樣的人只是這種行業中的尋常貨色。
Chan，汽車行業有近乎於無限的機會和極大的價值，所以永遠有聰明人前仆後繼的湧進去。
你可以出線，可以通過政策上的手段在貿易風波的壓力下左右逢源獲得競爭優勢，但這種優勢遠遠沒有你想的那麼關鍵。
我們的對手裡，有全球最優秀的科技領袖，有最具盛名的傳統品牌，以及，最有競爭力的新生代華國車企。
如果我們找不到足夠多的可靠的人，Chan，哪怕你投再多錢也沒用！」
什麼是自己人？
麗莎就屬於可靠的不能再可靠的自己人，而且身份合適。
這種話，格魯和李海平敢說嗎？
他們只是成總的工具，沒有多少亂說話的膽子。
沃爾夫、克魯索會說嗎？
他們屬於成總貌合神離的利益盟友，在利益關係中，成總弱勢了，他們反而可以強勢。
只要不關乎他們的利益，他們樂的看成總去撞南牆。
這類話，只有蜜兒、麗莎這類成總真正的親密夥伴才會提及。
「是啊，這個過程無疑是漫長的冒險，但麗莎，那些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往往離不開與風險相伴的競爭。
我能做的，只是設計好這個項目的風險隔離，準備足夠的資金，做好後勤工作，給你一個好的發揮舞台。」
成大器的語氣和以往不同，少了幾分自信，多了幾分審慎。
造車，動輒百億的投資，不是一個可以輕易做出的決策。
但對於成總來說，這種決策又是必然的。
哪怕不造車，他也需要在其他方向尋找突破口，為自己的資本帝國尋找擴張的方向。
私有化美利堅最大的監獄是擴張，押注華國汽車產業崛起中的機會也是擴張，將新時的不同分公司職能不斷疏理優化也是擴張。
當然，推動山海關借殼上市做融資平台也是擴張。
他不能停下往前走的腳步，走上這條路已然犧牲了太多，他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
「萬一我發揮不好呢？」
見成總都這麼說了，金髮白妞也就坦白了自己的顧慮。
哥，你這個決策雖然抽象，但我可以理解，可我怕自己兜不住。
「不會的，你的對手沒你想的那麼強，放心吧。」
成大器頗為自信的回答道。
在現代商業競爭中，獲勝有兩種方式，一種是自身實力夠強。
另一種，則是等對方犯錯——這類案例不勝枚舉。
成總的信息優勢可以保證，在短時間內，他可以讓法拉第未來『不犯錯』。
「沒我想的那麼強，難道.是法拉第未來有什麼核心技術嗎？」
金髮白妞滿心期待的問。
成總抬了抬下巴，示意麗莎看電視。
「你看他那樣，像是有核心技術的樣子嗎？」
麗莎看向電視，幽默的是，牢賈正好說到了BEC的技術有多先進。
電視屏幕中，牢賈身著一件深灰色的休閒西裝，正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在不遺餘力的忽悠。
「.我們的技術是顛覆性的，很多人會以此為理由，攻擊BEC和其他加密貨幣不一樣，有風險。
但這只是被時代淘汰的人在嚶嚶狂吠，他們的理念過時了，他們的模式已經處於漸漸死亡的階段。
可是，慣性讓他們無法掉頭，只能在錯誤的路上走下去。
因此，他們攻擊我的原因，其實是嫉妒BEC的優秀！
為什麼BEC會被調查？
很簡單！
那些攻擊我的騙子們希望我這個為美利堅投資者權益真正做出努力的人去死！
我擋住了，他們欺騙普通投資者的路！」
如果不是屁股還坐在椅子上，賈會計高低要揮舞著胳膊給觀眾們助助興。
看著如此的賈會計，麗莎轉頭，幽幽的眼神對上成總那哭笑不得的臉。
牢賈啊牢賈，這玩意太不是東西了！
「Chan，你確定這個騙子不會影響法拉第未來的品牌形象？」
這點，成總會想不到？
「我有統籌考慮，方方面面的安排都有設計，放心吧。」
事已至此，麗莎已經沒有推脫的必要了。
成總有計劃，有錢，信任她且需要她。
她似乎沒有多少拒絕的理由。
於是，金髮白妞聳了聳肩，表示答應，而後舉起杯子。
「祝我們好運！」
該說的都說了，成總非要搏一搏。
能怎麼辦？
那就期待，會順利點吧。
「叮！」
杯子碰了一下，成總回道。
「一定好運！」
——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運氣可以這麼差嗚嗚嗚，我想回家，我想見媽媽。」
聖洛都慈心醫院，移民案中被撞的半死不活的可憐蟲，正躺在床上哼哼。
他的腿已經廢了，下輩子註定要靠假肢生活。
這種結局，對這個二十出頭，懷著期待遠赴重洋，希望在美利堅功成名就的小伙子來說，似乎太過殘酷。
「先生，您可以出院了。」
一位膀大腰圓的黑人護士走進了病房，對這個可憐的小伙說道。
「出院？我還沒康復！我的腿斷了！」
黑人女護士精神狀態相當穩定，她溫柔的說道。
「不，你現在其實已經康復了，我很抱歉，但情況是，即便你在這裡躺到明年，斷了的腿也很難重新長出來。」
《很難重新長出來》
說得好像有機會長出來似得。
黑人護士其實明白，這個可憐的年輕人還沒有完全恢復。
但現在，她不得不讓這位患者出院。
二戰時，中途島大敗後，鬼子海軍把傷患水兵塞在海軍醫院中，壓著戰敗的消息連天皇都不知道。
那時，鬼子海軍是一體的，內部的高層相對團結，海軍醫院又歸海軍管，自然瞞的住。
可美利堅的醫院和警方不是一體的，聖洛都慈心醫院沒有必要幫伯恩斯把屁股擦乾淨後再護理到底——伯恩斯又不是他們的親爹。
這些患者的帳單雖然有其他支付手段，但總歸是要打折的，而且折扣幅度還不小。
對醫院來說，每一個床位都是創收的生產資料，患者躺一天就是幾百刀的收入，怎麼能輕易浪費？
「那你告訴我，我腿都沒了，要怎麼走？」
年輕人是真的絕望。
異國他鄉。
遭逢車禍。
獨自手術。
醒來後，人沒事，但腿沒了。
現在身體還沒恢復，腿沒了，醫院卻要趕他走。
淚水從他的眼中無法控制的流了出來。
美利堅是自由的燈塔，但自由的燈塔不相信眼淚。
膀大腰圓的黑人女護士抿了抿嘴唇，低聲說道。
「你最多可以呆到上午十點，如果還不走，保安會把你趕出去，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資本家壞，但被資本家剝削的打工人不一定是壞的。
黑人女護士可能看起來不太溫柔，但其實，她也想給這個可憐的年輕人一點點力所能及的幫助。
快走吧，孩子，別再被保安打一頓。
「嗚嗚嗚，我走不了啊，沒有腿，我走不了啊，腿，我的腿！」
——
賓夕法尼亞州，對於很多人來說，這裡似乎不太知名。
美利堅最知名的幾個州，分別是現實哥譚NY，西海岸矽谷所在地加州，紅脖子大本營德州，富豪最愛的佛州。
但實際上，除了這四個之外，最知名的州就是賓夕法尼亞了——在美利堅的地位，類似於華國的徐州。
就那個『徐州地方，歷代大規模征戰五十餘次，是非曲折難以論說，但史家』的徐州，賓州是美利堅內戰的決勝戰場。
吉奧喬爺爺的爺爺就曾在這裡奮鬥過，從而給子孫掙下了幾輩子的余茵。
作為美利堅最關鍵的搖擺州之一，每次大選，賓州都是兩黨的必爭之地。
稀宗為什麼能上位成為美利堅一號人物？
有一個關鍵原因，就是他作為出身賓州的參議員，在賓州經營了幾十年，可以幫驢黨鎖定這個最大搖擺州！
喬治城大學法學院的大四畢業生蒂芙尼最近就在賓州的一家律所實習。
喬治城大學，政客的搖籃。
賓州，美利堅最大搖擺州。
把這些聯繫起來看，要說大統領不喜歡二女兒，似乎也不對。
總歸是親生女兒，在對蒂芙尼的未來安排上，金髮老男孩還是上心了的。
不過，身為大統領的二女兒，她的實習之路當然離不開媒體狗仔的盯梢。
無視同事們那些包含惡意與揣測目光，蒂芙尼挎著包從律所中走出，邊走，邊拿起一副墨鏡戴上。
不是為了藏自己的身份，純粹想掩蓋接下來那恨不得殺人分屍的兇惡眼神。
剛出門，圍在門口的記者們就像聞到屎味的野狗一般，飢餓的沖了上來。
「蒂芙尼，你的未婚夫涉嫌販賣人口和.」
「你知道他.」
「你一直不敢接觸記者，是因為心虛嗎？」
「你和他做*時，會找**助興嗎？」
蒂芙尼停下了腳步，滿臉寒意的看向最後提問的那個人。
那人身邊的記者對這位沒有底線的同僚有些無語，但不會放過拍大統領女兒的機會。
都追到大統領女兒的實習事務所門口了，還在意道德？
要的就是第一手消息！
一時間，鏡頭聲咔個不停。
「你是哪家新聞的？」
蒂芙尼指著最後提問的記者，問道。
「CNN，怎麼？」
還有這種好事？
記者先生差不多是激動地顫抖著回答的。
「告訴我你的名字，我要起訴你！」
蒂芙尼法學院畢業，學的就是法律。
她決定給這位冒犯自己的記者一點小小的教訓！
「懷特，不過你要排在你父親後面，他和我們CNN還有好幾個官司沒打完呢！」
懷特根本不慌，CNN法務部無懼任何起訴！
別說蒂芙尼了，就是她親爹來了，該窩火還是只能窩火！
蒂芙尼氣炸了，她站在那裡，感到自己的怒火在胸膛中流動，愣是差點沒忍住開噴。
最後，這位美利堅大統領的女兒能做的，不過是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在特勤安保的阻攔下，記者們終究是沒能追著繼續騷擾，只是默默地拿著攝影機離開了。
今天的蹲守告一段落。
明天繼續！
金髮老男孩上位這幾年，美利堅的其他行業不好說，單就傳媒行業而言，日子其實比以前好過——他太有活了！
活在熱搜里的大統領，記者們能不『喜歡』嗎？
——
華府特區，國務卿正在舉行貿易相關的特別記者會。
記者們等的都快睡著了，邁克·蓬終於姍姍來遲。
他先是對記者們表示了抱歉，把因為乾飯而遲到推諉到了華府糟糕的交通上。
來自各國的駐白房子記者們開始了自己的提問。
邁克·蓬站在台上，對答如流。
「第三排，紅色領帶的先生。」
來自ABC的記者沉著起身，接過話筒，死死的注視著邁克·蓬，問道。
「尊敬的國務卿先生，作為美利堅外交負責人，您對大統領家族以聯姻方式涉及國際販賣兒童犯罪網絡的事情如何看待？」
一時間，滿場譁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