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區。
冰泉街。
在街道的盡頭,一座占地數百平的宅院喧鬧熱烈,眾多炬火錯落在宅院的各處,熱浪席捲之下,飛揚的大雪尚未觸及到地面,便無聲化開。
這裡平日無人居住,仿佛是間遺落的荒宅,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座足以買下半條三區寒霜街的大宅,背後的主人名為馬忠。 🅆
而此刻,這座宅院一改原本的荒蕪頹廢,動人的曲樂連綿不絕,女人的嬌嗔與男人的大笑混雜在一起,仿佛極樂天堂。
「馬哥的這座宅院真是不錯啊……平日荒廢這麼久,真是可惜了。」
錢凡穿著執法者的黑紅制服,坐在第一排,一邊眯眼看著台上衣不蔽體的眾女子輕舞,一邊忍不住感慨。
「有什麼可惜的,馬哥在三區的宅子,可比這還大。」另一位執法者坐在他身邊,提起酒杯與錢凡一碰,將佳釀一飲而盡。
「真羨慕啊……我什麼時候也能買一套這樣的宅子。」
「韓蒙一死,就沒人能打亂我們的生意,再過幾年,咱哥幾個就一人一套了。」
「哈哈哈哈,來,再干一杯!」
「對了,馬哥還沒到嗎?」
「他已經在路上了,說是讓我們先玩。」
錢凡點了點頭,正欲再說些什麼,骨刀便一手摟著一個舞女,笑吟吟的走到錢凡身邊。♨♜ 6➈𝔰卄Ǘ𝐱.匚O爪 💝♔
「來來來,敬一下我們的錢老闆!之前咱們多有誤會,以後生意上的事情,還請多多關照啊……」
「骨老闆說笑了,這次可是馬哥做東,我也只是來蹭一蹭。」錢凡笑道,「不過生意上的事情,肯定是精誠合作,互惠共贏嘛……」
「說得好啊,互惠共贏!」
在場的十九位冰
泉街居民,紛紛起身,跟錢凡碰杯,他們中有的是做槍械生意,有的是做毒品生意,有的是做皮肉生意……但這一刻他們笑的都如此溫和無害,若是有人誤入,多半會以為這是什麼商界大鱷的聯誼。
「錢老闆,前幾天那批貨怎麼樣?」骨刀像是想起了什麼,壓低聲音笑道,「那顆心臟,還有那些器官,質量都不錯吧?」
「不錯。」錢凡微微點頭,「買家很滿意。」
「能有這麼大手筆,一口氣買走所有器官的買家可不常見啊……那批貨,是進了極光城吧?」
聽到極光城三個字,錢凡眼睛一眯,悠悠開口道:
「骨老闆,做這一行,不該打聽的事少打聽……小心惹禍上身。」
「哈哈哈,是我冒昧了,我自罰一杯!」
骨刀一口將杯中酒飲盡,目光看向舞台上嫵媚豐腴的舞女,搭在身旁女子肩頭的手自動下滑,在一陣嬌嗔聲中隨意的把玩起來。¤¸¸.•´¯`•¸¸.•..>> ➅9ⓢ𝓱𝓤χ.Ć𝓞𝕄 <<..•.¸¸•´¯`•.¸¸¤
「話說回來,每次來來回回就這幾個節目……就沒點別的嗎?」
「你還想看什麼?」
「我聽說極光城裡的演出,還有唱歌,小品,魔術,唱戲什麼的……到咱這,怎麼只有跳舞?」
「你也說了,那是在極光城……三區這種地方,哪有那麼多花樣?能給你找來這麼多舞女,還有伴奏就不錯了。」
「……真是無趣。」
骨刀的臉頰泛起酒後紅暈,他一把推開懷中的兩位美女,徑直走到舞台中央,正在表演的舞女陣型被打亂,茫然錯愕的看著彼
此。
一旁舞台下方,正打著節奏鼓點,吹奏絲竹的幾人也戛然而止。
「別停啊,繼續跳……」
骨刀的身體輕輕貼到其中一位舞女的身後,雙手如蛇般在其身上遊走,最終抓住對方的手腕,像是提線木偶般操控著她的舞步,在台上怪異而彆扭的蠕動起來。
那位舞女臉色被嚇的煞白,但又不敢反抗,只能任憑骨刀擺弄自己的身體,其餘舞女看了眼台下的錢凡,佯裝無事發生,繼續整齊的舞動起來……
鼓點繼續,絲竹悠揚。
「哈哈哈哈,骨刀,你這跳的太醜了吧!」
「還不如讓我來!」
「別啊,我看他跳的挺好啊,繼續跳,繼續跳!哈哈哈哈……」
「想不到你還有跳舞的天賦啊?給大夥來個鋼管舞唄!」
「……」
台下的冰泉街眾人見此,紛紛大笑,像是找到了什麼不錯的樂子,將火熱喧鬧的氛圍推向一個更高潮。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推開大雪中的宅院大門,緩步走來。
「怎麼?馬哥終於到了?」
眾人回頭望去,目光落在前庭,卻同時愣在原地。
來的並非馬忠,而是一個披著大紅戲袍的少年身影,他無聲踏過前庭石路,漫天碎雪將他的鬢髮染上斑白,
在蒼白的世界中,那抹朱紅是如此的刺眼,且灼熱。
看清那人的面龐,屋內的絕大多數人臉色一變,像是回憶起了什麼,眸中浮現出怨毒與陰狠。
與此同時錢凡微微一怔,他與身旁的執法者對視一眼,從座位上起身。
「陳伶老弟,你怎麼來了?」他的臉上浮現出熱情的笑容,「你看多不巧,你一走,這邊二區三區就解封了,我們就想辦個慶典高興一下,剛才我還說,應該上午就把你留下來一起的……
來來來,既然來了,一起坐下來喝點。」
陳伶沒有回答,他平靜的從風雪庭院中穿過,滿是泥濘的鞋底踏入屋內,留下一個個深刻的印痕。
「不必了。」他淡淡道,「我來,是想取一些東西……」
「取東西?你有什麼東西落下了?」
在眾人的目光中,陳伶穿過酒席,一步步踏上舞台……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鎖定在骨刀的身上。
「呦,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陳大執法者啊……」醉醺醺的骨刀冷笑一聲,鬆開手中的舞女,將其推到一旁,「怎麼,穿成這副模樣,是要給哥幾個表演節目?」
如今韓蒙已死,馬忠重新在三區一手遮天,骨刀等人不信陳伶這小子還敢作死……現在,二區和三區,都是他們的天下!
「哈哈哈哈!來,讓他表演一個!」
「他穿成這樣,是要唱戲吧?唱哪一出啊?」
「……」
眾人此刻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他們提著酒杯,看向紅衣陳伶的目光滿是嘲諷。
錢凡眉頭越皺越緊,他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陳伶,你丟了什麼東西,跟我說就行……我去給你找。」
「我丟了一顆心。」
陳伶直勾勾的盯著骨刀的臉,
「還有,我弟弟的命。」
下一刻,一隻手掌瞬間穿透骨刀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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