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時機已到
陳青兕昏昏沉沉的醒來,腦子嗡嗡的,間只覺得渾身散架了一樣,尤其是老腰,錐心的酸痛,想要起身都沒有氣力。
意外看見了一旁酣睡的赤瑪洛,記憶湧上心頭。
陳青兕以手扶額,一時無語,記憶中自己好似打樁機一樣……
活了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如此勇猛。
這傢伙,給自己吃的是什麼玩意。
陳青兕回想著不堪入目的記憶,都給氣笑了。
這些日子的相處,自己放鬆了對她的警惕。
卻不想來了這麼一出……
「這位卓娘子想要賴上自己?」
陳青兕瞧著赤瑪洛給折騰的悽慘的模樣,還有絲絲處子艷紅,不知對方打什麼主意。
這種事情的發生,吃虧的只有女人。
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是什麼純情小處男,沒吃半點的虧。
赤瑪洛如果要求過高,那自己完全可以提上褲子不認人,當作無事發生。
如果只是簡單的要求,就憑她這些日子的功績,陳青兕並非小氣之人,是可以滿足她的。
何至如此?
陳青兕一時想不明白,卻也不想了。
兩人就這樣赤裸的躺著,也不是事。
「卓娘子!」
「卓娘子!」
……
陳青兕叫了兩聲,發現赤瑪洛睡得極沉,竟叫她不醒,想著昨日情形,不免暗叫了聲:「活該!這用藥也得有個度……」
儘管他不知赤瑪洛用的是什麼藥這般厲害,但很明顯數量是過激的,不然自己也不至於勇悍如斯,便如常山趙子龍一樣,來回衝殺,不知疲倦,導致先進體力消耗殆盡,全身痛得跟當了一天的沙包一樣。
陳青兕緩了口氣,吃力的站了起來,腳底虛浮,走起路來有一種踩在棉花上一樣,老腰一挺直就是一陣呲溜的酸爽。
昨日多瘋狂,今日就多遭罪。
陳青兕揉著腰,齜牙咧嘴的。
他想將赤瑪洛抱起來,到一旁的胡床上去,這腰一彎,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很識趣的沒有進行嘗試,而是找了件毯子,將赤瑪洛嬌嫩卻又滿是痕跡的嬌軀給蓋了起來。
揉著腰,陳青兕走向大廳外,在邁出大廳的一瞬間,男人的自尊心讓他收了揉腰的手,昂首闊步,慢慢的走著。
大廳外空無一人,來到官衙外,才看到護衛的兵卒嚴陣以待。
見陳青兕出來,眼中那股崇拜的意味更加濃厚了。
陳青兕故作不知,叫了一些吃食,還讓人在鍋里給赤瑪洛熱著食物,便於她醒來可以食用。
陳青兕找個席君買了解了一些情況,免得因為自己一日荒淫,誤了大事。
確定一切如常,陳青兕也放下心來,回到了大廳。
赤瑪洛依舊安睡。
陳青兕只是看了一眼,現在他已經超脫一般的聖人模式,小兄弟差點禿嚕了皮,簡直就要立地成佛,無動於衷,心平氣和的在案几上定製未來吐蕃與青海的規劃。
直至午後,赤瑪洛才慵懶的睡醒,看著一旁的陳青兕,壓著心頭的羞意,面不改色的為自己穿上了衣裳。
陳青兕心裡很平靜,看著赤瑪洛整理妝容,直至她盤發的時候,才問道:「卓娘子這是何故?」
赤瑪洛慘笑道:「長安我是不會回去了,我討厭哪裡,恐懼哪裡。世人都嚮往長安,可在妾眼裡,長安是龍潭虎穴。是大總管將我帶了出來,也是大總管給了妾拯救沒盧氏,掌控沒盧氏的機會。如此大恩,無以回報。赤瑪洛傾慕大總管已久,唯願一夕歡好,不留遺憾。」
陳青兕心裡是不大相信的,卻也知道赤瑪洛這樣的人,如果她不想說,她會有各種理由藉口搪塞,與其玩貓捉老鼠,不如就當這是答案。
他也不再多問,只是道:「餓了吧,我讓人留了飯。」
赤瑪洛微微頷首。
接下來幾日,兩人似乎都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一如既往的針對高原上的戰局進行兵推。
一如既往,又有些不一樣。
畢竟真的發生了關係,說話言談舉止,都會有著一股兩人察覺不出來的親近默契。
隨著成佛模式的解除,陳青兕才驚覺兩人相處的模式確實有了點變化。
本來出征生涯意味著禁慾,故有一句名言,當兵有三年,母豬賽貂蟬。
在沒有什麼的時候,陳青兕能夠抑制欲望,不去多想。可現在發生了些什麼,欲望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高原上的戰事依舊焦灼,雙方實力在伯仲之間。
那曩氏實力原本是在琛氏之上的,可是琛氏手上握的牌終究是吐蕃贊普……
擁立贊普,那是大義所在,名正言順。
而那曩氏推舉一個三歲的娃來當贊普,還是庶出的,在道義上完全是行不通的。
論及聲勢,琛氏要穩壓那曩氏一籌,得到的支持也是最多的。實力已經能夠與那曩氏齊平了,甚至更甚一籌。
只是那曩氏麾下有一員大將叫悉卜超,神勇非常,屢屢獲勝,維持住了局面。
「這悉卜超,就是一個莽夫嘛!」
看著悉卜超屢屢占得便宜,陳青兕卻沒有給他好的評價,從他打仗的方式來看,就是持武逞凶。這在小規模軍團戰中,能夠占得便宜,一旦有個異變,定受其害。
果然,沒過多久,悉卜超就吃了一次敗仗。
他連戰連捷,將琛氏將兵視為草芥,親自領著兵馬到陣前叫戰,將琛氏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琛氏高掛免戰牌,充耳不聞。
便在悉卜超部穿著盔甲,罰站了兩個時辰以後,琛氏兵馬突然殺出,以養精蓄銳的兵卒,力克體力不支的疲乏之旅,斬首超過一千八。
這可是著甲強兵。
經此一戰,琛氏以為那曩氏此路軍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患,急於求成,乘勝追擊,半夜裡被那曩氏伏擊,琛氏兵馬被堵截在狹長山道里,陣形無法展開,首尾不能相顧,近乎覆沒。
兩人你勝我一場,我贏你一局,打得難捨難分。
雙方的實力,也在這種激烈的肉搏中,相互消耗減弱。
「是時候了!」
陳青兕望向赤瑪洛,說道:「繼續消耗下去,那曩氏、琛氏一旦察覺,他們的實力,已經在相互的消耗中已經不足以震懾群雄的時候,有一定可能相互罷兵。這種情況一旦發生,可是不妙。」
赤瑪洛道:「早就等這一天了,尼揚若岩已經徹底信服,願意追隨贊普。」
她眉飛色舞,有些意氣風發。
「好!」陳青兕看著嬌媚的赤瑪洛,點了點頭道:「讓他行動吧。」
雪域高原。
尼揚若岩看著手上的密信,大步走到燭火前,將手中的信付之一炬。
尼揚若氏是吐蕃一小貴族,本是微不足道的一員,不想尼揚若岩橫空出世。
這種小貴族一旦誕生一位了不得的人才,在吐蕃這種急缺人才的國度,將會脫胎換骨。
尼揚若岩智勇兼備,只是他的戰場不在北方,而是南邊,與六詔接壤之處,與山中的蠻族交戰。
他恩威並施,打殺一部分,招降一部分,手上握有一支爬山越嶺如履平地的蠻族勁旅。
相比經歷爾虞我詐的諸多貴族,尼揚若氏因為遠在南方,避開了醜陋的政治鬥爭,是為數不多,真心想著吐蕃好的存在。
只是吐蕃的情況,就是一坨爛泥,根本扶不起來。
尼揚若岩完全看不到一絲希望……
直到赤瑪洛聯繫上他,給他指明了一條路。
親唐,給唐廷當狗。
說的難聽,但這就是現實。
尼揚若岩並非庸碌之人,歷史上就是他與赤瑪洛一起設計誅殺論欽陵的大論岩……
然後他執掌著吐蕃的大權,在軍事上繼續對唐廷保持著一定的優勢。
直到赤瑪洛與尼揚若岩先後病故,而大唐也迎來了一位半步聖君李隆基,形勢逆轉。
尼揚若岩看的太明白了,這一戰無論勝負,吐蕃都不可能完整了。
那曩氏、琛氏都沒有絕對的實力壓過對方,這一戰只有兩個結果。
要不一方慘勝,要不雙方罷兵。
不管那曩氏、琛氏誰笑到最後,結局就一個,贏了面子,輸了吐蕃。實力大損的他,就算手中有贊普大義又如何?
跟隨他們的貴族將會因功各立山頭,形成割據之勢。
就如漢末一般,平了黃巾不是結局,而是亂世的開始。
相互罷兵就更不得了,兩個朝廷,一群不安分的貴族,狗腦子都會打出來。
尼揚若氏既無法獨善其身,也沒有實力掃蕩諸邪。
尼揚若岩急得口腔生瘡……
直到赤瑪洛找上了他,言語也很直白:唐廷看不上雪域高原,他們沒有覆滅吐蕃的心思,只是不想吐蕃做大,不想吐蕃威脅到他們,唐廷的軍事重心從來就不是高原,而是西域。
唐廷需要一個威脅不到他們的吐蕃,這個吐蕃可以是一群瘋狗亂咬,也可以是臣服於大唐的吐蕃,也就是一條聽話的狗。
各有利弊……
現在陳青兕欲立壓服吐蕃之奇功,這才特地留在青海,不然早已離去,任由高原上的他們,咬的不可開交。
尼揚若岩明白,現在唯一能夠壓住吐蕃四方豪強的唯有陳青兕,那個將他們打的喪膽的男人。
當狗還有一條活路,臥薪嘗膽。
真就淪落成為瘋狗亂咬,那真就是將吐蕃全族的根內耗完了。
尼揚若岩苦思良久,拿定了主意,怎麼樣也得先保住吐蕃的根,然後再談未來。
連根都沒有了,還說什麼未來。
「將溪若將軍叫來!」
「阿兄!」
一位矮小壯實的漢子來到了尼揚若岩的面前,他正是尼揚若岩的胞弟,尼揚若溪若。
尼揚若岩對著溪若一陣而語。
溪若眼睛從一開始的震驚,漸漸變為喜悅。
三日後一早,悉卜超點齊了兵馬,意圖一雪前恥,還未動身,便受到了溪若的邀約。
悉卜超與溪若是酒友,兩人認識時間不長,酷愛飲酒,從而結識。
吐蕃經濟大損,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釀酒。
在噶爾東贊時期,已經頒布了禁酒令。
那曩氏、琛氏也延續此法。
不過溪若常年與南詔蠻人來往,從他們那裡學了一手果子酒的釀製方法。
禁酒令禁的是糧食酒,果子酒不在禁酒令之列。
悉卜超常厚著臉來找溪若飲酒。
這一聽溪若叫自己,悉卜超也顧不得報仇,酒癮抑制不住,策馬沖向了尼揚若部,所在之處。
溪若一身身著布衣,騎著栗色戰馬相迎。
遠遠地見到溪若,悉卜超叫道:「兄弟,可是有好酒!」
溪若拍馬迎了上去,神秘兮兮的道:「可別讓大論知道。」
大論現在有兩個,一個姓那曩氏,一個姓琛氏。
這裡的大論,自然是姓那曩。
悉卜超怦然心動,他之前聽說有一種猴兒酒是人間珍饈,即便是唐廷的宮裡也沒有多少。
他喜形於色,趕忙湊過身去,急切道:「可是猴……」
話剛出口,只覺得胸口一涼,一把鋒利的短刃刺進了他的心臟。
龐大的身子,轟然倒地。
便在悉卜超身死的那一瞬間,尼揚若岩策馬出營,高聲道:「我尼揚若氏深受偉大的松贊干布贊普恩惠,豈能與亂國宵小為伍,隨我砍下那曩一族的狗頭,還我吐蕃太平!」
上千兵卒直衝那曩氏所在之地而去。
上千兵卒並不多,但此時此刻卻足以致命。
那曩氏的大軍多是各方豪強私兵,他們這些人打順風戰還行,一旦遇到動亂,不可預料的事情,想的不是如何解決,而是跑!
跑到安全的地方,先保住自己的私兵,看清楚情況再決定下一步。
所以只是千人的造反,曩氏的大軍仿佛被萬人進攻一樣。
另一邊,琛舫朴在大營中焦急的等待著。
其實他已經萌生了退意,意識到這仗沒辦法打下去了。
那些口口聲聲說效忠他們的人,有一個是一個,都在出工不出力。跟對方一樣,打默契戰,看著他們撕咬消耗。
繼續下去,縱然打贏,又能如何?
直到昨夜,他突然收到尼揚若岩的密信,表明投效之心。
這種突如其來的投奔,琛舫朴自然不信。
不過尼揚若岩在信中表明,他會在今日一早進攻那曩氏,以表態度。
萬一這是真的呢?
琛舫朴暗自渴望……
「大論,那曩氏的大營,亂了!」
琛舫朴如火箭一般竄出大營,大叫:「進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