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不經意間掃過,只見那破衣爛衫凌亂地散落在地上,仿佛是被人粗暴地扯下後隨意丟棄的。歪歪斜斜的椅子倒在一旁,原本完整的壺此刻已支離破碎,散落一地,場景顯得格外悽慘悲涼。
它們就這樣被無情地拋棄在冰冷的地面上,似乎在無聲地向世人哭訴著昨夜那瘋狂而又荒誕的一幕,仿佛要將那不堪的過往盡數展現。
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來,不受控制地在腦海中一幕幕重現。昨夜的點點滴滴,一次又一次沒完沒了,如今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心靈。噩夢似乎並未隨著黎明的到來而結束,反而如影隨形,讓人無法擺脫。
夜清瀾的臉上寫滿了羞愧與無奈,心中的委屈如巨石般沉重,卻又找不到宣洩的出口。所有的苦痛,都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咬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那種無助與孤獨,如同一座無形的牢籠,將他緊緊束縛。他不敢向他人傾訴,因為他知道,身邊,沒有一個可以傾聽他心聲的人。
這該死的糟糕處境,真的是糟糕到了極點!每一個細節都仿佛在嘲笑著他的無能與無奈。
很好!那個該死的傢伙竟然敢睡完就跑!
如此不負責任的行為,果然是一個可惡的採花賊!
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他的行為讓夜清瀾唾棄,讓他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誰讓他打不過人家呢。
此刻,夜清瀾宛如一尊木雕,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整個人仿若靈魂被抽離,猶如泄了氣的皮球,毫無生機可言。他緘默不語,周身瀰漫著一股頹敗的氣息,似乎所有的精力都在瞬間被抽空,絲毫提不起精神。他的思緒仿若一團亂麻,雜亂無章地在腦海中肆意交織,許久都無法梳理清晰,亦無法回過神來。
因為昨晚……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如噩夢般在他腦海中頻頻浮現。
他被……不,那根本不能算作人!
侵犯了!
對方竟是一個陌生男子!然而,這並非最為糟糕的情況。
不對,那人竟沒有影子,是一隻鬼怪!
故而,它壓根就不是人!
想他夜清瀾,年僅十九歲,卻已然是半步先天高手之境,這等驚世駭俗的實力,在他這般年紀,實屬罕見。放眼整個天下,能在十九歲達到半步先天高手的人,屈指可數,而他夜清瀾,便是這寥寥數人中的一員,其名號足以在江湖上引起一番轟動。
他乃是夜家山莊的少莊主,自幼便接受著嚴格的教育,養成了光明磊落的性格。半生以來,他始終堅守著自己的原則和底線,以自身的身家清白為傲,從未有過絲毫的玷污。他的品德高尚,心地善良,樂於助人,在江湖上享有極高的聲譽,是眾人眼中的好兒郎,更是夜家山莊的驕傲。
可現今,他竟然被一隻不知來歷的鬼怪強行侮辱!成為第一個抹不去的人生污點,此乃莫大的恥辱!
在此刻,夜清瀾的心中充斥著絕望與悲憤,甚至萌生出了求死的念頭。他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那一瞬間全然崩塌,原本純淨的身心被這突如其來的噩夢所玷污。
他不再純潔!
從此,清白蕩然無存!
他不再乾淨!那曾經的純真與美好,現今已被徹底粉碎,僅留下滿心的苦痛與恥辱。
想到夜家一直傳承著一條祖訓:凡是夜家的子孫後代,無論身處何方,無論處於何種境遇,都務必做到潔身自愛,時刻保持自身的品德修養,不容有絲毫的懈怠與放縱;都必須謹言慎行,說話前深思熟慮,行動時小心謹慎,不輕易發表不當言論,不貿然做出衝動之舉。
在夜家古老而傳統的禮教規矩的深深浸潤下,夜清瀾自幼便被灌輸了這樣的觀念:
女子的貞操,是世上最體面的嫁妝。 而男子的貞潔,亦是這世上,最好的聘禮。
初次,那是無比珍貴且神聖的,只能!也必須只能留給自己的新婚妻子或新婚夫君!
在他的心中,這不僅僅是一種道德的約束,更是對未來伴侶最起碼的尊重,是一份深沉而真摯的承諾。
這種禮教規矩仿佛已經融入了他的骨髓,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動搖的信念。他堅信,只有這樣,才能給予自己未來人生道侶應有的尊重和珍視,才能讓他們的婚姻在純淨與美好中開啟新的篇章。
因為經過洞房花燭夜,當新人彼此相擁,氣息緩緩交融,一種奇妙的變化悄然發生。倘若彼此皆是對方的初次,那他們身上的處子印記便會如同神秘的契約般相互交換。
這枚處子印記,蘊含著特殊的意義和力量,它不僅僅是一個象徵,更是一種深刻的連接。它將會如同歲月的痕跡,深深地烙印在彼此的生命之中,伴隨一生,不離不棄。
從某種嚴格的意義上講,若要追求極致的儀式感,那麼唯有完成這最後的神聖儀式,自此以後,兩人方能真正地視對方為自己人。
長輩們,自他幼年時起,便一直教導他要嚴以律己,恪守男德之規範。他們向他灌輸著種種道德準則,教導他如何約束自己的行為,如何成為一個品行端正的君子。
然而,著實令人深感遺憾的是,長輩們僅僅教導他怎樣去防備女子通過各種手段製造偶遇的契機,以及那些懷揣著各種不良居心的做法。他們向他灌輸著對女子的警惕,卻未曾有一人向他提及,在這紛繁複雜的世間,他又該如何去提防那些心懷不軌的男子。更沒有人告訴他,當面對他人強行侵犯時,他應當如何保護自己。
倘若不幸遭遇男子的強行不軌,那這其中的是非對錯又該如何評判?此後,他與那侵犯者之間的關係,又該如何界定?這一系列的問題,如同沉重的枷鎖,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而更為嚴峻的是,經歷了這般遭遇後,他未來的人生道路又將何去何從?他又該如何去尋覓自己的伴侶,組建一個家庭,娶妻生子呢?他該怎樣去面對未來的新媳婦,又該如何向她坦誠這段不堪的過往?
想到此處,夜清瀾心如刀絞,他雙手捂住眼睛,悲痛欲絕,淚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喉嚨里發出一聲聲絕望的痛哭聲,那哭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