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消散之後,現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虛紈努力地眨著眼睛,想要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好歹也是化神期的修士,修煉至今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兇險,不知道見過多少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無論如何,剛才發生的事情,依舊讓他不敢相信。
被幹掉的那個傢伙,不僅僅是普通的化神期高手,還是化神期巔峰,只差一步就能突破至悟道期的修士啊。
虛紈一直覺得,這傢伙就算沒有突破,可比起悟道期的修士來,也不會差太多。
畢竟,從認識這個傢伙開始他就已經是化神巔峰的高手,現在已經過去千餘年,這傢伙的境界都不知道有多深。
可就是這樣一個無比恐怖的高手,竟然被眼前這個只有金丹巔峰的傢伙,一招秒殺?
剛才那恐怖的劍氣,甚至讓虛紈有一種,自己都有可能連帶著一起,被斬殺當場的錯覺。
這個人類,究竟是怎樣的怪物?
哪怕他知道,對方能夠發出如此強悍的攻擊,更多的還是依仗法器之威。
可區區金丹期,究竟怎麼做到,能用當前的修為,跨越整整兩個境界,發出悟道期高手才能發出的攻擊?
這個傢伙的身上,有沒有可能還有其他能夠秒人的法寶?
現在自己這邊人數雖多,可這仗究竟要不要打?
還是,趁著這個傢伙還沒有出手,乾脆趕緊先溜了。
對方的法寶雖然利害,可畢竟只有金丹巔峰的修為,自己要是一心想跑的話,對方未必能夠留下自己。
而且,自己這邊的首領被敵人幹掉,很多計劃的細節他也不知道。
完全沒有必要,留下來白白送死啊。
就在虛紈眼珠子亂轉,思考著究竟是戰還是逃的時候。
一聲慘叫響起。
「啊!」
虛紈朝著慘叫聲發出的方向看去。
一個冥靈族修士,在林君容的攻擊下,化作點點星芒消散在天地之中。
從他死前的身形來看,這特麼不是自己一方另外一個化神期的高手麼。
很顯然,是林君容趁著他們被劍氣震懾的瞬間出手偷襲。
被幹掉的傢伙,雖然也是化神期,可才剛剛突破不久,境界沒有徹底穩固。
哪怕是正面搏殺,他也絕對不是林君容的對手。
更不要說,林君容還不要臉的玩偷襲,被幹掉的倒霉蛋,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身死道消。
「卑鄙!」虛紈忍不住破口大罵:「堂堂化神期的高手,竟然搞偷襲,你們這些人類,就不知道什麼叫作廉恥嗎?」
「嘿嘿!」鄭毅冷笑連連:「這就奇怪了,你們冥靈族出現在我人族腹地,難道是來堂堂正正地跟我們戰鬥的?」
「我……」虛紈一時氣結。
「林長老,殺!」鄭毅突然臉色一變,殺氣騰騰地吼道。
林君容手持一條烈焰灼灼的長鞭,徑直朝虛紈殺了過來。
虛紈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又上當了。
本來他可以不說那句廢話,雙方是敵對關係,只分生死不講手段。
剛才的情況之下,他要麼轉身就跑,要麼盡全力殺掉鄭毅,再想辦法跟其他人一起,解決林君容。
可他卻被眼前人,輕易地挑動情緒,做出了最不明智的選擇。
現在林君容已經殺到,再想逃跑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頃刻之間,虛紈已經有了主意。
只見他丟出一方硯台,那硯台出現之後憑空放大數十倍,仿佛一座小山一般,擋住林君容的攻擊。
同時怒吼道:「他們只有兩個人,一個化神期一個金丹期,咱們人數上有絕對優勢。」
「殺了他們,咱們也許還有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否則的話,我們所有人都要死。」
他的話,成功激起了那些金丹期冥靈族修士的士氣。
「虛公子說得對,殺了它們我們才有活下來的機會。」
「對殺了他們!」
金丹期的冥靈族修士各顯神通,瘋狂地對鄭毅跟林君容展開進攻。
「我來擋住這個傢伙,你去把那些金丹期的修士全乾掉。」鄭毅立刻做出了選擇。
林君容有些擔憂:「你真能擋住他?」
「贏估計是贏不了的,不過抵擋一時半會,肯定沒有任何問題。無論出了什麼事,不要管我,全力殺敵。」
林君容一咬牙:「好,這裡就交給你了。」
她突然一陣猛攻,逼得虛紈不得全力防守。
趁著這個機會,林君容驟然轉身,殺向那些金丹期的修士。
能夠被鱷魚冥靈族帶著,埋伏有可能過來支援星宿海的人,都是相當厲害的好手。
這些傢伙,哪怕在金丹期之中,也是最頂尖的那一批。
就算面對林君容這個化神期的高手,這些傢伙竟然也沒有退縮,悍然向林君容發動了攻擊。
只不過,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他們的攻勢顯得是那麼弱小可笑。
只見林君容甩動長鞭,那燃燒著烈焰的鞭子,就仿佛有生命的毒蛇,輕易地穿過冥靈族修士的護身剛起,將他卷了起來。
冥靈族的修士剛想反抗,長鞭上的烈焰轟然爆發,將他燒成一團火球。
恐怖的烈焰,不僅對肉身造成了巨大的傷害,竟然能將他們的靈氣也灼燒一空。
甚至,他們的靈氣還成了烈焰燃燒的養分,讓這烈焰越發猛烈。
隨即林君容將冥靈族修士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另一人身上。
雙方接觸的瞬間,火焰轟然爆炸,將兩個人全部炸成了飛灰。
同時,林君容本人撞在一個冥靈族修士的身上,另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一柄閃爍著銀光的短劍。
在銀光出現的瞬間,那冥靈族的修士仿佛整個神魂都被定住。
眼睜睜地看著短劍刺入自己的胸膛,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一直到短劍將他刺穿,冥靈族修士這才有了動作。
他拼命地抬起手,似乎想要自救,可手才抬起來一點點,身體就已經緩緩消散,眨眼之間消散無蹤。
才剛打個照面,甚至林君容都沒有真正施展什麼手段,那些金丹期的冥靈族修士,就已經損失慘重。
相比起林君容這邊大殺四方,鄭毅的處境可不那麼美妙。
剛開始的時候,虛紈見鄭毅竟然敢一個人面對自己,心裡是頗為沒底的。
鱷於冥靈族修士,在他見過的修士之中,已經是最為強大的之一。
悟道期的高手他雖然也見過,但是從來沒有真正的交過手。
可他卻跟鱷魚冥靈族切磋過許多次。
虛紈能清楚的感覺到,鱷魚冥靈族在跟自己切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用盡全力。
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他也從來都沒有贏過。
甚至對方如果認真起來,他恐怕都堅持不住三個呼吸。
可就是這樣一個強者,卻被眼前這個傢伙一招秒了。
他怎麼可能不慫?
所以在鄭毅出手的第一時間,虛紈想的不是怎麼出手,而是拼盡全力防守。
只要能擋住對方一招,他馬上轉頭就跑。
轉瞬之間,鄭毅的一掌重重的轟在虛紈的護體法器上。
一個如同酒壺般的虛影,擋住了鄭毅的攻擊,發出巨大的轟鳴。
那聲音之巨大,如同雷霆霹靂,讓虛紈渾身上下都不由得一震。
「完了!」
這個念頭才剛剛浮現,希望忽然發現不對。
鄭毅的攻擊看起來氣勢洶洶,仿佛威力無窮的樣子。
可是別說打破他的護體法器了,就連讓那酒壺虛影震動一下都做不到。
這特麼,根本就是實打實的,金丹巔峰修士的攻擊啊。
儘管這傢伙的實力,比普通的金丹修士要強不少。
可不管如何,他也只有金丹巔峰……不!也就金丹中期左右的實力。
「媽的,老子竟然被騙了!」虛紈只覺得一股無邊怒火,在自己的胸口升騰起來。
自己堂堂化神中期的高手,竟然被一個金丹中期的傢伙唬住,不想著怎麼幹掉對方,只想著逃跑。
奇恥大辱!
修煉千年,虛紈從來沒有覺得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憤怒。
這個金丹期螻蟻渣子,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我要殺了你!」虛紈咬著牙一字一頓地怒吼道。
化神中期的修為提升至巔峰,手腕一翻一支毛筆形狀的法器,出現在他的手中。
隨手一畫,濃墨染黑了半邊天空,朝鄭毅籠罩而去。
鄭毅表情凝重,心中卻是暗暗冷笑:「想殺朕?你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現在怕的就是這個傢伙轉身逃跑,一旦讓他逃了,有這樣一個化神期的高手潛伏在周圍,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出手偷襲,他們應付起來絕對要焦頭爛額。
現在對方被憤怒蒙蔽雙眼,只想殺了他以解心頭之恨,這可正中鄭毅的下懷。
「笨蛋,你上當了!」鄭毅冷哼一聲:「如朕親臨!」
霎時間帝王威嚴盡顯,只憑聲音就將虛紈潑出的墨水沖的千瘡百孔。
看似威風凜凜,鄭毅其實也並不好受。
雖然來之前,他已經努力跟林君容雙修,從林君容身上獲得了不少化神期的靈氣。
可惜,這些靈氣終究不是屬於他的。
在同等境界的交鋒之中,這些靈氣消耗巨大。
只是一次攻擊,就用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怎麼可能?」虛紈大驚失色。
難道自己看錯了?這傢伙是化神期的高手,只不過是將自己的境界,偽裝成金丹中期而已?
以這個傢伙的卑鄙手段,做出這種事並不稀奇。
但是很快,虛紈就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
儘管在剛才那一瞬間,對方的確是釋放出了化神期的力量,但是這種力量絕對不是來自這個小子。
很顯然,對方身上肯定還有著類似,可以跨越兩個境界施展的法器。
這些法器很明顯沒有剛才那個,可以秒殺化神巔峰高手的法器強大。
「小輩,我早已經看穿了你的手段。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受死吧!」
虛紈再一次,向鄭毅發動了猛攻。
確認了鄭毅真正實力的他,這次沒有半點留手。
「還算有點小聰明。」鄭毅暗嘆,眼前這個冥靈族修士,比其他傢伙聰明不少,竟然沒有被他給忽悠住。
對方全力出手,鄭毅自然也不敢怠慢。
袍袖一揮:「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鄭毅身上光芒大作,一個身穿龍袍玉看不清容貌的帝王身影,出現在鄭毅身後。
手中長劍揮手而出,帶著不可匹敵的力量。
雙方的攻擊撞在一起,竟然打了個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
不過這次交手過後,虛紈什麼事都沒有,鄭毅的臉色卻如同白紙一般,顯然是消耗不小。
虛紈見狀,更是確定自己的推測。
眼前這個小子,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化神期的高手。
「我看你還能擋幾次,給我去死!」
潮水般的攻擊鋪天蓋地而來,可鄭毅身上的化神期靈氣,卻只剩下了十之一二。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鄭毅咬著牙,拼命催動所有化神期的靈氣,朝虛紈的攻擊迎了上去。
雙方的攻擊只是僵持了瞬間,鄭毅身上的化神期靈氣就已經消耗殆盡。
就算虛紈的攻擊,已經被消耗了七八成,剩下的威力打在鄭毅的身上,依舊要了他半條命。
噗!
鄭毅狂噴著鮮血倒飛了出去,狂暴的靈氣沖入全身,幾乎將他全身的骨頭經脈折斷。
虛紈見狀狂喜:「我就知道,這個傢伙的實力絕對沒有那麼強。」
趁他病要他命,虛紈沒有給鄭毅留下半點喘息之機,飛身而上就要衝過來幹掉鄭毅。
這傢伙,在冥王殿可是聲名鵲起。
如果能夠幹掉鄭毅,他肯定能夠得到明王殿下的重用。
整個冥王殿,都說鄭毅這個傢伙智謀百出,絕對不是簡單的角色。
不管他的修為如何,在面對他的時候一定要萬分小心。
剛開始的時候,虛紈也是這麼想的。可戰鬥進行到現在,他發現鄭毅並沒有傳說的那麼可怕。
畢竟,任憑他有多少毒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沒有任何作用。
現在對方已經身受重傷,中了自己一招之後,全身經脈骨骼恐怕都已經斷裂,變成了廢人。
這種時候,他還能做什麼?
原本虛紈是這麼想的,可就在他即將結果鄭毅的時候。
卻突然發現,鄭毅的手上,似乎拿著一柄毫不起眼的小小飛劍。
「有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