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普通人,換縣太爺大人一條尊貴的性命,感覺這樁買賣還是很划算的嘛。」刺客卻是半點也沒把校尉的威脅放在心上。
縣令真要哭了,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不靠譜啊。
「韓校尉你也先閉嘴。」
呵斥完韓校尉之後,縣令賠著笑對刺客說道:「這位英雄,不知道怎麼稱呼?」
刺客似笑非笑地道:「師傅管我叫狼崽子。」
縣令的表情一僵,雖然對方好像不太介意這個稱呼。
可現在自己的小命攥在對方的手上,這麼稱呼對方,總感覺不太好啊。
萬一刺激到對方那根神經,自己怕不是要完啊。
「這位英雄,您今天來這裡,恐怕是早有預謀吧?有什麼要求,你現在可以提,如果可以的話,本官可以儘可能滿足你。」
韓校尉頓時急了:「大人,您怎麼能?」
「本官讓你閉嘴,韓校尉你難道聽不懂?」縣令雙眉一豎,官威凜然還真有點氣勢。
韓校尉咬著牙低下頭:「末將遵命。」
趙家執行的,也是以文制武那一套。哪怕是品級高的武將,在文官面前也是低人一等。
就更不要說,韓校尉區區一個校尉了。
哪怕鄙夷縣令的膽小怕事,此時的他也不得不暫時退讓。
小狼滿意地用匕首拍了拍縣令的臉頰:「你很不錯,以前那些縣令,要是都有你這麼好說話,他們估計也就不用死了。」
「客氣……客氣。本官……」縣令習慣性地想要自謙兩句,隨即突然發現不對。
「等等,之前的縣令。」一股十分不妙的預感,湧上縣令的心頭。
南方州最近出了一個煞星,已經有三名縣令,死在了對方的手上。
「難不成……」想到這個可能性之後,縣令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唆,褲襠頓時就濕了一片。
小狼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們這些傢伙,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沒種啊?我還什麼都沒幹呢,就嚇成這副德行,髒死了你。」
「英雄,英雄!你千萬別殺我,只要你不殺我,無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要不是脖子上還架著刀,這縣令說不定已經給小狼跪下了。
韓校尉雖然看不起縣令,可也不能真讓縣令在自己的眼前被人殺了。
「小子,你敢傷害縣令一根汗毛,朝廷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小狼不屑地笑道:「可是,我已經宰了三個沒人性的酷吏了,為什麼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縣令慌忙辯解道:「英雄,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本官自從上任以來,可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啊。」
「沒做過。」小狼冷冷一笑,看著遠處那些衣衫襤褸的礦工。
「如果我的調查沒有錯誤的話,那些人本來是種地的農民吧?」
「只因為你在這裡發現了火岩礦,就被你強征過來挖礦。」
「你這傢伙為了完成趙家的攤派,拼命地催促百姓們挖礦。稍有不如意,就將人打得皮開肉綻。」
此時,那對被士兵用鞭子抽的兄弟二人,已經暈了過去。
保護兄弟的那個人,此時後背血肉模糊,鮮血被打爛的肌肉以及衣服的纖維交織在一起,看起來格外慘烈。
那縣令頓時急了,氣急敗壞地吼道:「混蛋,本縣平時怎麼跟你們說的?絕對不能,隨意欺辱凌虐百姓。」
「我的話,你們難道都當耳旁風了不成?」
如此明目張胆的甩鍋。
可韓校尉他們,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承認。
手腕受傷的士兵,黑著一張臉,滿臉都是汗水:「對不起這位壯士,我剛才就是一時衝動,真的沒有要殺人的意思啊。」
「混蛋,衝動也不行。竟然敢如此對待本官治下百姓,本官絕不輕饒,來人啊,給我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縣令正氣凜然地下令道。
士兵們心中滿是悲憤,監督這些人挖礦,如果他們的速度慢了,就要進行嚴厲的處罰以儆效尤。
這都是縣令親口說的。
現在不認帳不說,還要讓他們來背這個黑鍋。
見沒有人動手,縣令頓時就急了,厲聲喝斥道:「都愣在那裡幹什麼?本縣的話,你們難道沒有聽到嗎?」
韓校尉咬著牙,對身邊的人說道:「聽縣尊大人的。」
不過他也給手下使眼色,裝裝樣子就行了,可不能真打。
「等會兒!」眼見這些傢伙,要把打人的傢伙帶走,小狼突然冷冷地道:「要打的話,在這裡打。我今天,就是要給被你們欺負的百姓報仇。」
韓校尉眼睛都要噴火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小狼戲謔地挑著眉頭,對縣令道:「看起來,你的屬下似乎並不怎麼聽您這位縣令大人的話呢。」
「韓校尉!這位英雄的話,你難道沒有聽到嗎?這傢伙竟然敢欺辱百姓,那就在百姓面前讓他受到懲罰!」
韓校尉真恨不得,要把這個不要臉的傢伙剁了。
可惜,這種想法真的也就只能在腦子裡想想。
「動手!」
兩個士兵架住手上的傢伙,往一塊大石頭上一放。
用長矛的木柄,代替刑堂上的板子,一下一下地打了起來。
所謂術業有專攻。
在某些方面,這些士兵跟衙門裡的那些衙役班頭們比起來,差的可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在打板子的時候敷衍了事,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重打。
「我說縣太爺,怎麼感覺你的手下,似乎不怎麼聽您的話啊。」小狼冷笑道。
同時將刀子向下壓了壓。
鋒利的刀鋒割破皮膚,頓時有幾滴鮮血流了下來。
「你們這些混蛋也想造反嗎?讓你們打板子,你們就是這麼打的?再敢陽奉陰違,本縣就革了你們的職位!」
因為太過驚恐,他說話的聲音跟太監一樣尖銳。
韓校尉握緊了拳頭,雙目赤紅:「縣令大人的命令,你們難道沒聽到嗎?不要敷衍了事給我重新打,重重地打。」
那受傷的士兵頓時就急了:「大人,你不……啊!」
一句話還沒說完,板子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這次他們可是真的沒有留手,長槍的木柄里威力十足,讓這傢伙除了慘叫之外,發不出任何聲音。
碰!
第二下板子緊隨而至,殺豬一般的慘叫聲也緊隨其後。
不過很快,這傢伙已經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了。
趴在石頭上氣若遊絲。
看起來打得很慘,不過這些人其實還是沒動真格的。
雖然每一板子,都是用盡全身力氣打的。
不過他們卻並沒有動用靈氣。
這點小心思,小狼當然是看得出來,不過也沒太過放在心上。
「英……英雄。」縣令小心翼翼地賠著笑道:「欺辱百姓的士兵,我已經讓人重重責罰了。」
「您放心,有了這次教訓之後,我保證他們以後絕不敢再做同樣的事了。」
縣令信誓旦旦地保證著,甚至不惜賭咒發誓,如果膽敢違約就讓自己全家跟著陪葬。
小狼的刀子緩緩地放了下來:「如此看來,好像是我冤枉縣令了。」
「沒關係,英雄您也是心繫百姓,所以一時衝動而已。」縣令嘴上勸說著,心裡卻已經快要恨死小狼了。
「既然這樣……」小狼仿佛有些自責,終於把刀子從縣令的脖子上拿開。
縣令一動也不敢動,只是用餘光緊緊地盯著刀子,見那把刀距離自己的脖子越來越遠,這才鬆了一口氣。
另一邊,韓校尉的手已經放在了刀柄上,只要能確保縣令人沒事,他立刻就會動手。
眼前這人,可是殺了好幾個縣令的兇徒,就算對方沒有傷害自己這位縣令,也絕不可能放過他。
韓校尉已經打定了主意,能抓活的就儘量抓活的,要是抓不了活的就當場斬殺。
就在小狼已經將刀子徹底拿開,縣令即將脫險的時候。
小狼卻突然用匕首,在縣令的後腰上猛地捅了一刀。
這一刀直接刺穿了縣令的腰,貫穿整個小腹。
「對不起了縣令大人,沒法宣判你的罪行。不過,你下了陰曹地府之後,可以自己慢慢看,我會把判決結果燒給你的。」
縣令捂著傷口,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臉上還帶著笑的少年。
他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毫無徵兆的就動手了。
而且出手還如此狠辣毫不留情。
「你……你……」縣令艱難地張開嘴似乎想要詢問少年為什麼殺他。
他不是都已經,幫對方懲治過欺負百姓的「壞人」了嗎?
小狼輕蔑地嗤笑一聲:「我說縣令大人,你把我當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麼?」
「你為了逼迫這些百姓挖礦,根本就不顧他們的死活。」
「自從這座火岩礦被發現到現在,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發生礦難十七次,死在礦難之中的百姓有二十六人之多,十三人活活累死,五人被你們活活打死。」
「這些事情,你該不會以為沒有人知道吧?」
直到此刻,縣令才終於明白,眼前這個可惡的小子看起來雖然年輕,卻根本就是一條狡詐的餓狼。
自己完全被這個小子給耍了。
「殺了他!」臨死之前,縣令拼著最後一口氣,給韓校尉等人下令道。
韓校尉恨不得咬碎了小狼。
不僅逼著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自己的手下。
更是在他面前殺死了縣令。
就這一條,他這輩子恐怕就再也沒有什麼晉升的機會了。
「小雜種今天你就是長了翅膀,也別想跑。我要把你一刀一刀活剮了!」
小狼卻是冷笑一聲:「你們這些官兵,全都那麼蠢。」
「我之所以在這裡,跟你們扯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當然是在拖延時間啊。」
下一刻,叢林之中一下子衝出了不知道多少敵人。
這些人穿著五花八門,武器也是什麼樣的都有。
與其說他們是軍隊,更像是臨時拼湊起來的一群農民。
韓校尉臉都綠了,這麼多人就隱藏在了林子裡,他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就在韓校尉等人驚恐萬狀之際,小狼突然之間出手。
他的匕首如同電光,驟然從韓校尉的脖頸處閃過,這位實力不俗的校尉,甚至連格擋都沒來得及,就已經身首異處。
剩下的士兵,被蜂擁而來的農民軍淹沒,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戰鬥結束,還能喘氣的,也只有那個挨了鞭子昏死過去的士兵。
小狼叫過來一個農民模樣的男子,指著那個士兵說道:「害死你老婆的人就在這,現在我把他交給你了,任你處置!」
隨即一轉身跳上一塊巨石。
「各位父老兄弟,你們不用害怕,我是龍符軍主帥,你們可以叫我小狼。我們龍符軍是來解救大家的。」
這個名號一出,礦工們頓時沸騰起來。
「龍符軍,他們竟然真的是龍符軍。」
「專門給咱們普通老百姓做主的龍符軍,竟然來了這裡!」
「大帥,我想加入龍符軍!」
最近一段時間,小狼的龍符軍可是著實做了不少的事。
不止懲戒那些貪官污吏,也幫助了無數的普通百姓。
當然有歡迎的,也有牴觸的。
對此小狼也早有準備:「我們龍符軍,隨時歡迎所有受到壓迫的窮苦百姓加入。」
「願意加入的我們歡迎,一會可以來我們的徵兵處報名,只要符合條件就能加入……」
「不願意加入的也沒關係,大家自行離開就行了,我們龍符軍也絕不阻攔。」
「我們龍符軍的目的,是為了保護百姓,所以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強迫百姓的事,請大家放心。」
人群之中,一個中年男子慈愛地看著,正在熟練處理各種事務的小狼。
短短几個月時間,這小子就已經從一個只能跟野狗搶食的少年,變成了一支義軍的首領。
一邊組織義軍反抗暴政,處理各種紛雜事務的情況下,這小子的修為也是突飛猛進。
現在已經是築基巔峰,隨即都有可能突破結晶期了。
看到他,中年男子似乎總能想起自己的兒子。
雖然那個小王八蛋,沒有小狼如此驚才絕艷,可如果他能順利長大的話,應該也有小狼這般年紀了吧?
「師父您在想什麼?」小狼見到中年男子發呆,疑惑地道。
中年男子這才回神,隨即勉強笑了笑:「為師該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