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外之喜

2024-08-08 05:08:01 作者: 我的翛然寶貝
  天知道,周翊然這幾年日日被蝕骨之痛折磨得生不如死有多難捱!每每夜半發作起來,他都恨不得撞牆!要不是他意志力強大,早就自裁解脫了。

  今日突然提前發作,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的新婚妻子,竟然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

  這是他的新婚妻子啊!除了想逗她那點兒惡趣味,他娶她的本意是為了名正言順地給予她庇護,沒想到卻是她先反手一把將他從深淵底部撈了上來!

  任棲梧對上他那晶亮的眼神,一邊給他起針一邊解釋道:「我會醫術,對蠱毒也略懂,能緩解你的疼痛,但解不了你身上的毒。」

  周翊然早就習慣了聽「解不了」三個字,倒是也沒有太失望。能緩解疼痛,已經是巨大的意外之喜了。畢竟,之前他看的所有太醫大夫,都做不到。只會說,普通的止痛湯藥已經不起作用,讓他咬牙忍著。

  周翊然剛剛疼得滿身大汗,衣衫都濕透了,任棲梧又讓小廝送了水進來,給周翊然再次沐浴更衣。

  周翊然全身清爽地重新躺回床上,眼神炙熱地看著任棲梧,仿若看著一塊稀世珍寶。

  任棲梧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又伸手掀了周翊然的衣擺,捏了捏他的腿,十分隨意地說:「你腿上的經脈我也能幫你疏通。大約需要施針十日左右。疏通之後,能走路。只是想健步如飛困難些。」

  周翊然猛地坐起身來,心頭火熱。能站起來嗎?他已經很久沒有試過腳踏實地的感覺了。

  任棲梧伸手拍了拍他,提醒他回神:「你同意的話,現在就可以把褲子脫了。」

  周翊然被她這虎狼之詞懟得有些堵。這丫頭,怎麼能把這麼羞恥的話,說得如此雲淡風輕、稀鬆平常的?他再逗她,也還沒有從容到在她面前寬衣解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的程度啊。

  任棲梧見他不動不說話,眨了眨眼睛十分不解:「你不想讓我幫你施針?」

  「想。」周翊然覺得自己的彆扭簡直就像一個大耳瓜子,還是打得臉生疼的那種。他別彆扭扭地伸手,解開了腰帶。

  任棲梧扭過頭去,不看周翊然。

  她這是害羞了?周翊然突然就笑了,故意逗任棲梧:「你我已經成親,想看的話,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任棲梧還真就將臉轉了回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周翊然的腰下,她還沒有見識過男人那地方。行醫的時候,爺爺也都避免讓她接觸相關的病症,這塊對於她來說,就是她行醫生涯中最大的缺憾。

  周翊然的手僵住了!他是逗她,不是真想讓她這麼盯著他啊!啊!這丫頭,看男人脫褲子這樣的事兒,她接受得這麼快的嗎?

  兩人僵硬地堅持了一會兒,周翊然見任棲梧還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一咬牙,豁出去了,作勢要將寬鬆的褻褲拉下去。

  任棲梧瞪圓了眼睛,滿眼好奇,周翊然氣笑了!抬手捂住任棲梧的眼睛,自己扯了被子蓋上關鍵部位,這才脫下了褻褲。

  任棲梧沒想到關鍵時刻,他竟然藏著掖著,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她倒也沒有想必須現在研究研究。畢竟現在很晚了,給周翊然施針費時也很長。

  周翊然假裝沒看到她那控訴的目光,閉著眼裝死中。

  不過一次施針,周翊然就發現自己的腿可以抬了。他震撼於任棲梧的醫術,更驚喜於自己的腿的變化。任棲梧見他因為發自內心的歡喜,一張俊臉更加熠熠生輝,第一次生出了不忍之心。這樣俊美的男子,卻活不長,實在太可惜了。若是她醫術更高明些,涉獵更廣些,是不是就有可能……

  回過神來,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這還是她第一次面對病人如此不冷靜。她見過太多無法醫治的病人,甚至有不少就死在她面前。

  從她第一日學醫開始,爺爺就時時對她耳提面命,醫者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強求。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再不甘再掙扎,都難逃一死。生死面前,個人的能力再強大也是渺小的,並不能與天命抗衡。

  平衡好自己的內心,不能被情緒掌控,面對病患才能用最冷靜的態度做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治。做不到救不了也不是醫者的過錯,沒必要苛求自己。她也一直奉行著「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剩下的都交給天命」的行醫準則。可是剛剛,她的心居然亂了。

  這很不應該!

  一張好看的男人臉而已,居然亂了她的心,簡直可笑!

  任棲梧利落地在床上躺下,閉上眼睛,不再去看周翊然。

  周翊然即便滿心歡喜,可也敏銳地覺察到了任棲梧的情緒起伏。他看看床邊還未收拾的金針,再看看任棲梧閉著眼睛逃避的樣子,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今天他一直努力逗她,她也一直冷硬漠視,比木頭還木頭。他以為他可能很難攻克這難關了,沒想到他剛剛的真心歡喜,居然撥動了她的情緒。這簡直讓他茅塞頓開,也是,「以真換真,以心換心」,才是正途。

  他在任棲梧身邊躺下,伸手將她扣進懷裡,擁得緊緊的,真心嘆道:「能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我現在無比慶幸,那天青雲那小子胡鬧,才讓我撿了這麼大一個寶貝。」

  任棲梧情緒平復得差不多了,聽他這麼說,猛地睜開眼睛,火氣蹭蹭蹭上來,咬牙切齒地說:「別跟我提那個不懂人事的東西,我明天就教訓他。」

  敢一身絳衣闖爺爺的靈堂,罪無可恕。

  周喆此刻卻並不在府里。他與幾個好友窩在茗翠樓的雅間裡,長吁短嘆。幾個好友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周喆還在那裡喋喋不休。

  「我知道,這件事肯定瞞不住了。你們說,婉如她是不是特別生氣啊?她是不是會怪我沒用?哎呀呀,她身子還沒恢復,要是再生氣,氣壞了就是我的罪過了。你們倒是趕緊幫我想想辦法啊。」周喆一連串地問,又不停地後悔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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