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然一秒恢復端正嚴肅,對著門口喊了聲:「進來。」
暗衛低著頭進門,語氣都有幾分急切:「屬下將那屍體扔出去之後,就看到三皇子身邊的人過去收屍了,還從那屍體上拿出一封信。」
任棲梧看向周翊然。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聽到「三皇子」三個字,實在是,這三個字,已經跟「噁心」聯繫在一起了。
周翊然也是,偏偏那暗衛還真拿出一封信來。
那龍隱衛來送信,都被他們扔出去了,這又巴巴地跑去蹲守,把信拿回來,怎麼看怎麼覺得這暗衛腦子有點兒坑。
暗衛也無奈啊,他也不想拿回這封信,可又怕這信里有什麼主子不能錯過的信息。
周翊然擺擺手,正要讓他將那封信處理了,還是任棲梧開口,吩咐那暗衛:「拿過來看看吧。」
暗衛立刻將那封信恭恭敬敬遞給任棲梧。任棲梧才不接,看了一眼周翊然:「我看?」
周翊然忍著憋屈,拿過去打開了。
果然,心裡除了滿紙讓他想掰碎三皇子的污言穢語,最後還有一句:「本王查到周翊然中毒是貴妃娘娘的手筆,想要證據的話,晚上一個人來城西皇家別院。」
任棲梧看向周翊然:「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周翊然勾唇:「他想保皇后,卻把咱們當傻子。」
任棲梧略想了想就明白過來。五皇子養在貴妃手底下,一旦皇后倒台,後宮之中,貴妃肯定風頭無兩。賢妃和端妃現下對三皇子失望,恐怕也不會頂著那麼大壓力全力為三皇子謀劃了。
三皇子現如今,恐怕是唯一一個不願意皇后倒台的人了。
想利用護國公府對付貴妃,還想讓任棲梧去踩他的坑,他想得怎麼那麼美呢!
周翊然眼中戾氣一閃而過,吩咐道:「今晚你去一趟城西皇家別院。打扮成夫人的樣子。」
暗衛哆嗦了一下。瞬間明白了信里的內容是什麼。也難怪他家主子這般生氣。
看來,今晚這龍潭虎穴他非闖一次不可了。
任棲梧伸手擰了周翊然一下:「你這般難為人做什麼?這種人,不理會他就是了!」
周翊然呲牙一笑:「這種人就是癩皮狗,你越不理會他,他吠得越起勁兒。唯一的辦法就是見一次打一次!總有一天給他打服了!」
任棲梧便不再說什麼了,她轉頭認真地對那暗衛說:「你多帶點兒人。」
暗衛哭笑不得。
他以為,夫人怎麼也得勸勸主子的!誰知道她竟然一點兒不嫌事兒大,還鼓勵他鬧大點兒!
暗衛憂心忡忡地走了。
任棲梧和周翊然倒是一點兒也沒影響食慾。
吃完晚飯,周翊然被勒令待在床上,不准打擾任棲梧研究靈蠱卵。周翊然極力抗議,但抗議無效。
然而,還不等任棲梧安靜一盞茶時間,於臨停又翻牆來了。
任棲梧瞪著他:「做生意要講究誠信,你既然接了雲景澈的單子,怎麼能說反悔就反悔!」
於臨停毫不在意:「誰讓他不講武德,居然欺騙你。不是個男人!」
任棲梧嘆了口氣:「他與我好歹也算是舊識,你撇下他一個人待在蘭園,是不是有點兒太過了?」
於臨停皺眉:「他又不是小孩子!你還擔心他吃不飽飯還是睡不好覺?」
任棲梧嘆氣:「有人要他死,我才帶他去找你幫忙的。」
「皇帝不是承諾給他查清楚嗎?」於臨停並不在意。
任棲梧起身:「罷了,你不去,我去看看。」
於臨停忙拉住她:「真是受不了你。我沒有撤走蘭園外圍的人。只是蘭園裡面沒有咱們的人了而已。再說了,他身邊那兩個人回去了。裡面也用不著咱們的人。」
任棲梧眉頭還是沒有鬆開。她總覺得,可能有事發生。
她不放心地站起身,對周翊然說:「我去看看。」
於臨停只得跟上。
周翊然眉頭皺得死緊,但反對的話他還是沒能說出口。
這丫頭,對雲景澈未免太好了些!
但他開口就是提醒,他才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反而點點頭說:「我陪你一起去吧。」
任棲梧搖頭:「不用,我們快去快回。」
周翊然知道她是嫌棄自己拖累,只得抿緊了嘴唇,沉默地看著任棲梧。
任棲梧只當沒看見,帶著於臨停就翻牆走了。
周翊然望著他們的背影,嘆了口氣。
即便他們才成親沒幾天,他們兩人的相處時間比任棲梧和雲景澈相處的時間要短得多,但他私心裡,總還是希望任棲梧將他放在第一位的。
任棲梧帶著於臨停一路疾馳,還沒到蘭園呢,就碰到孤狼的一個信使急急慌慌往回奔。看到於臨停和任棲梧,一個急剎停了下來:「任姑娘,老大,出事了!毒王他不見了!」
「不見了?」於臨停的聲音都拔高了!
任棲梧卻顯得更冷靜:「蘭園裡可有打鬥痕跡?」
信使搖頭:「沒有打鬥痕跡,是毒王身邊的那兩個隨從惶急地找我們幫忙的!我們的人進去查了一圈,什麼都沒找到。就好像,毒王突然憑空消失了。」
任棲梧看向於臨停:「除了之意,你手底下還有沒有擅長機關的人?」
蘭園中既然有一個密室,未必就沒有第二個、第三個……說不定他闖進了哪個密室去了。
於臨停搖頭:「有是有,但是沒帶來。而且,他們可能在出任務,我現在發信。但就怕遠水解不了近渴。」
任棲梧看了一眼於臨停:「你去護國公府找周翊然,問問他有沒有這樣的人。我先進去看看。」
蘭園畢竟是長公主的宅院,她是走了,但很多僕從都沒有跟著走,雲景澈和於臨停鬧掰的事兒,瞞不了人。但速度這麼快,怕是一直都在守株待兔!
不過,雲景澈又不是蠢人,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著人的道兒,除非是他信任的人。
任棲梧想到這裡,第一時間去見了雲景澈身邊的那兩個隨從。
雲清、雲濁一臉憔悴,看到任棲梧如同見了親人一般,撲過來一個滑跪就開始哭了起來:「任姑娘,小的終於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