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綿綿剛走到洗手間門口,就聽見保潔打電話聲音:
「喂,三姑媽,能再借我兩萬塊錢嗎?你知道的......綿綿現在躺在醫院裡,光是住院費都要交好多,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了。」
她還不停地抽泣:「你說綿綿這孩子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想不開跳樓了呢?」
「嗚嗚嗚嗚......」
陸綿綿在門口聽到幾句話後,篤定了這保潔就是陸智娟,於是不再逗留門口而是選擇進洗手間。
「不好意思,小姐,我這邊吵到您了......」陸智娟聽到身後腳步聲,速速掛斷電話。
「沒事的,不打擾。」陸綿綿神色中流露出一點憐憫,「阿姨,剛剛聽到您說您女兒跳樓,是怎麼......」
「害.....說來話長......她是想不開跳樓成了植物人......」陸智娟哽咽著說,「我辭了超市的收銀來這高檔餐廳干保潔,就為每個月多那麼幾千塊錢。」
「那您這份保潔的工作夠維持家裡的生計嗎?」
陸智娟搖了搖頭:「不夠,我女兒現在住醫院,每個月要交好幾千塊錢住院費不說,還要各種輸液費......我已經開口問親戚朋友借了好多次錢了。」
聽到這些,陸綿綿心頭一緊,眼前蒙上一層霧氣。
「小姐啊!我剛剛在外面沒撞疼你吧?我看剛才經理生氣了,可能要罰我工資,你能不到時候跟經理說一聲......」
不等她說完,陸綿綿就冷冷開口說:
「阿姨您先打掃衛生吧,我洗完手就要出去了。」
陸智娟這時還有點懵——這小姑娘剛才還一臉同情自己的樣子,怎麼現在又催促自己幹活?
說到底,這種有錢人還是沒辦法真的和窮苦人共情啊!
想到這,陸智娟算是很識趣的背過身去打掃衛生。
陸綿綿看到她徹底轉過去打掃衛生,迅速將脖子上的項鍊解下放到洗手台那塊抹布下面。
陸智娟向來不注重細節,肯定不會察覺到這是自己剛才戴的項鍊。再者她又愛貪便宜,也不可能把這項鍊交給門店經理。
作為柳麗莎日常佩戴的首飾,這條項鍊勢必價格不菲,少說也得十多萬。
給陸智娟雖說不能徹底解決陸家現在的問題,好歹也能緩解燃眉之急。
藏完項鍊,陸綿綿又裝模作樣地洗了下手,適才離開洗手間。
剛出洗手間不到一會,就有服務員在走廊等著引她進包間:
「柳小姐,這邊走。」
陸綿綿跟在服務員後面,沒一會到了包間。
柳鶴風此刻正用纖長的手指翻閱著菜單,不曾發覺陸綿綿進來——他看上去是另有所思,看似是在斟酌點菜,實則在想別的事。
「哥哥。」
陸綿綿叫了他一聲,他這才反應過來。
「麗莎,看看菜單選點愛吃的吧。」他將手裡的菜單遞給一邊的陸綿綿,「哥哥剛才就點了幾樣你平時愛吃的,你看看今天還想吃什麼。」
「好。」陸綿綿接過菜單,隨即翻閱了幾頁。
不愧是高級餐廳,上面的很多菜都是自己聽都沒聽過的,看著就特別好吃的樣子。
可是她一道菜都不能點。
「哥,我今天胃口不是很好,隨便吃點就好。」陸綿綿默默合上菜單。
她不是柳麗莎,這菜單上也許有柳麗莎討厭吃的東西,自己卻並不知道。
目前診斷結果僅是失憶,失憶不可能造成味蕾的變化。
這麼看來還是不輕易點菜比較好。
「要不要改天叫你齊銘哥哥來家裡給你瞧瞧?哥哥總覺得你那次摔下樓留下了些後遺症。」柳鶴風關心道。
陸綿綿聽到柳鶴風要叫那個醫生表哥來家裡,背上冒出一堆冷汗。
柳鶴風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麗莎,你脖子上的項鍊呢?上廁所前我記得還戴在你脖子上。」
「啊......」飄揚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剛剛在洗水間的時候摘下來收進包里了。」
「你收進包里,回家自己別忘了拿出來就好。」柳鶴風淺笑,「我記得那條項鍊你之前很喜歡來著。」
說完,他往手裡的高腳杯中倒了些紅酒。
看來麗莎這次失憶是真的徹底把溫斯年忘記了,想她當時摔下樓的時候還死死拽著那根溫斯年送的項鍊呢!現如今竟也棄如敝履了。
「啊......是嗎?我不太記得了。」陸綿綿故作腦袋疼,扶額苦想。
兩個服務員在這時候進包間開始布菜。
「一時想不起來不要緊,咱們慢慢做記憶康復。」柳鶴風將奶汁肥王魚優先轉到陸綿綿面前,「實在想不起來,大不了哥哥養你一輩子。」
「哥哥你是說真的嗎?」陸綿綿像是拿到了一塊免死金牌一樣開心。
要是柳家人接受柳麗莎一輩子都恢復不了記憶,那魂穿的真相豈不很容易掩蓋?
「當然是真的,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柳鶴風眼裡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光,「這道奶汁肥王魚是你最愛吃的,哥哥特意為你點的。」
陸綿綿望著面前的魚,木的愣住——自己的原身是對魚過敏的!現在是魂穿沒錯......可這過敏反應它到底是依據什麼產生的?
「麗莎,怎麼不吃?」柳鶴風問。
「啊?」陸綿綿輕抬眉毛假裝才緩過神來,「我剛剛是在想學校里的事,正打算現在吃。」
說完,她便緊著牙關,夾了一大筷魚進自己嘴裡慢慢咽。
吃魚前,她腦海里全是原身因為吃魚起疹子的畫面......
「今天的味道做的還好嗎?」柳鶴風見她將魚入口,貼心地問。
身體並沒有出現任何異樣,讓陸綿綿感到很驚喜:
「好......好吃!」
「好吃就好。」柳鶴風欣慰的笑,旋即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信封遞到陸綿綿面前。
陸綿綿接過信封,好奇問:「哥哥,這是什麼?」
「拓揚集團的馬術交流會邀請函。」柳鶴風嚴肅地說,「只邀請了和楊公子年紀相仿的名媛少爺,麗莎你也在邀請名單之內。」
「啊?什麼時候?」
陸綿綿一臉迷茫,她委實不認識什麼名媛少爺啊!這種少爺小姐的聚會她以前也只在電視上看過,到時候參加了自己又要怎麼做?
「後天。」
「這麼快?」陸綿綿夾了一筷子魚進嘴巴。
「我知道你生性不喜歡這種場合,但父親這次的意思是要你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