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綿綿望著柳鶴風那雙充滿愧疚的眼睛,一時間覺得自己過於卑鄙。
為了能順利拿走蘇卿的手機,居然不惜演戲讓無辜的人內耗。
想到這裡,陸綿綿的眼眶不由得泛紅。
「哥哥聽何姨說了,你下午發脾氣了對嗎?甚至還哭了?」柳鶴風用幾句溫柔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問。
陸綿綿沉默點頭。她不知道此刻該在這個男人面前說什麼。
「麗莎,哥哥承認攔著溫斯年和你交往是哥哥的不對。可是就溫家的實力而言,遠低於我們柳家,你誰知他不是來利用你上位呢!」
「哥哥,你的猜忌我都知道的。」陸綿綿快速運轉大腦來回答他,「只是我當時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不知道我這是怎麼......」
柳鶴風聽了她的話,眼裡迅速掠過一絲陰霾。
「麗莎,哥哥知道你沒錯,你只是情難自抑罷了。」柳鶴風嘆了口氣,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黑色絨皮盒子。
他將盒子當著陸綿綿的面輕輕打開。
「哥哥,你這是......」陸綿綿望著盒子裡的耳墜出了神。
那是一對極其漂亮的藍色鑽石耳墜。鑽石光彩奪目不說,大小上也堪比鴿子蛋。
「哥哥不是來給你道歉嗎?」柳鶴風輕笑,「這算是給你賠禮的。」
「啊......哥哥你其實也沒有做錯,不用......」陸綿綿臉紅不好意思的開口。
自己不過是做戲假裝情緒崩潰罷了,這個男人居然放在心上?還這麼用心的準備禮物道歉?
柳鶴風用帶笑的眼眸看了陸綿綿一眼,隨後將這盒子塞進她手裡。
「你要是不收,哥哥就當你沒原諒我!」隨後,柳鶴風又輕輕握住她的手。
陸綿綿心裡突然噗通一聲,停頓三秒後才開口:
「哥哥,我收了禮物,你就不能自責了!」
她的口吻中還帶著些少女的青澀和俏皮,像在撒嬌。
小時候,只有陸錦程可以在家裡對著表兄妹或者長輩撒嬌,自己撒嬌只會被陸智娟說做作。
現如今在柳鶴風面前撒嬌,也算是彌補自己童年的缺憾。
「好啊。」柳鶴風笑著答應,「這鑽石可是哥哥好不容易從個人收藏家那裡買來的,你記得明天馬術交流會給它一個亮相的機會。」
陸綿綿一笑了之:「哥哥送的,我當然要在大場合戴著了!」
「既然禮物和道歉都到你這了,哥哥也就不打擾你休息,先走了。」
說完,柳鶴風就轉身離開房間。
陸綿綿在確認他徹底離開之後,將枕頭下面的手機拿了出來。
每天都會有人來打掃自己的房間,只是將手機放在枕頭下面著實不夠保險。
她環顧房間,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一個帶鎖的抽屜。
這是柳麗莎房間裡唯一一個帶鎖的抽屜。眼下看來,只有將蘇卿的手機放在那裡是最安全的。
等到將手機放進柜子徹底上鎖後,陸綿綿才安心繼續休息。
另一邊,柳鶴風回到自己的書房,翻閱著桌子上一疊厚厚的資料。
這些資料並不是工作相關,而是關於失憶的醫學文獻。
他一邊翻,一邊思考著柳麗莎醒來後的反常表現。
按何姨說的,麗莎今天下午應該是有過激反應的......
麗莎不可能僅僅只是因為昨晚的事就突然有這樣的表現,難道是她已經恢復記憶了,現在只是和自己做戲嗎?
就在柳鶴風越想越深入之際,他的手機在這時響起。
他朝手機屏幕望了一眼。
果不其然,是舅舅打來的電話。
柳鶴風習慣性地戴上藍牙耳機,然後迅速接通了電話。
「怎麼了?」柳鶴風的態度冷漠的反常。
電話那頭舅舅的聲音卻是沉穩至極,像是思考很久後撥通的。
「鶴風,你的戶口眼下已經遷出柳家了是嗎?」
柳鶴風掃視了一下周圍。雖然他在進書房那一刻就給房間上鎖了,而且這間書房的隔音很好,但即便這樣他也還是會下意識小心。
「戶口已經遷出去了。」柳鶴風確認周圍環境後回答。
對面的語氣開始變得狠劣起來:
「既然戶口遷出去了,那就快點穩住麗莎。她還有沒幾年就大學畢業了,和她結婚才是穩固你在柳氏地位的上上策。」
柳鶴風聽著他的話,一股怒火油然而生:「舅舅,你也別完全把麗莎當作工具好嗎?麗莎再怎麼也是我妹妹。」
「妹妹?她算你哪門子的妹妹?你們有血緣關係嗎?」電話里的聲音明顯很暴躁。
「如果沒有她的出生,你早就是柳氏明目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了。你雖然從小被養在柳家,可你也別忘了你身上是留著我們楚家的血的!」
柳鶴風不再做出回應,而是選擇直接掛斷了電話,心情瞬間變得煩躁起來。
他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飲了兩大口冷水。
見還不平復心情,他又將玻璃杯猛的朝地上一砸!
「嘭」的一聲,玻璃杯碎了一地。
血緣!又是血緣!
從18歲開始,自己就為柳氏忙前忙後做了多少事!
難道這麼多年的付出還抵不過所謂的「血緣」嗎?
那如果自己是柳承東真正的兒子,是不是就不用這麼辛苦的算計?
想到這,他又瞬間怒火中燒,把桌上的一個金邊陶瓷果盤也砸了。
良久,他才徹底平復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回到書桌前的空位。
先前那疊關於失憶的資料,他已經沒有耐心看了,轉而思索自己送給柳麗莎的那對耳飾。
那不是普通的鑽石耳飾,這是他特意找人訂做的——鑽石裡面鑲嵌了微型監聽器。
明天那樣的場合,保不齊溫斯年也要參加。
在家裡有何姨幫忙盯梢,出了家門就不一樣了。屆時要是麗莎跟溫斯年有互動,牽出什麼來,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這對耳飾可以更好的幫自己監聽麗莎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