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塵是真的開心了。
感覺很奇妙，懷裡抱著哇哇大哭的小孩子，越看越是喜歡。
許是每個人喜歡有所不同，相對來說，他還是挺喜歡女娃的。
至於男娃……隨緣吧。
畢竟日子還長著，顧妙婉和白夢瑤的肚子都懷著，生男娃也不過遲早的事兒。
「阿塵。」
看著走入房間的徐塵，臉色虛弱蒼白的白書君艱難出聲。
「是……男孩嗎？」
「是個女娃。」
徐塵安慰道：「我很喜歡，辛苦你了書君。」
白書君嘴巴抽了抽，眼角流落兩行清淚。
徐家一直無後，她非常期望這個孩子是男孩，可……生出來的就是女孩，她又能怎樣？
這種事情又不是她可以決定的。
「女孩也很好啊，日後她便是咱徐家的老大了，牌面直接拉滿那種的。」
徐塵道：「而且，如果你還想要的話，等身子骨恢復下，咱還可以再生。」
白書君這才點了點頭，感覺好受了些。
而後，徐塵想了想，給孩子起名蒹葭。
至於擺酒慶賀等，還要再等上一個月。
之所以會形成這個傳統，主要原因在於這年頭孩子太容易夭折了，別說了普通人家，王公貴族家亦是如此。
只有等到孩子一個月了，算是真正存活下來，才能擺酒。
接下來，徐塵在縣城呆了幾日，因為府城那麼的事情比較多，只得返回。
放眼看去，街頭巷尾的人似乎多了些，尤其是外地的行商，肉眼可見的多了。
對於大宗商品的買賣，都在城外的貨場進行。
其他較少的物品則拉倒城內進行交易，卻也是要買賣雙方出具憑票繳納商稅的。
「公子。」
桃花走了過來：「這幾日來，城外貨場的地租出去大概十畝左右，聽說南邊的福和縣和北邊的鄭郟縣賣出去的宅子、地皮不少。」
「嗯。」
徐塵緩緩點頭。
整個南望府的商貿，在經歷新快時報的宣傳下，逐漸好了起來。
這只是一個開始。
可以預見，用不多久，整個南望府的商貿將會越發的繁華。
是時候考慮推行下一步的規劃了。
「各地存銀子的府庫差不多都建設好了吧？」他問。
「府城這邊已經完工，其他縣城也差不多快了。」
「這就好。」
他想了想道：「準備一下吧，是時候干一次大的啊！」
恍然又是兩日過去。
原本屬於左亮的酒樓早已被改了名字，上面蓋著一塊巨大的紅布。
而在內部，也經過改建，被分為前後堂。
前堂留有十個櫃檯，工作人員有男有女，都是精挑細選的，精通各種帳目的核算。
此刻天色還早，不過外面早已聚攏了大批的百姓，對於那遮掩著的牌子很是好奇。
「踏踏！」
兩匹快馬拉著數個大箱子靠近，而後由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護衛抬著箱子進入。
一番清點後，總銀兩共兩萬一千兩。
「其中兩萬兩定存。」徐塵開口。
一個工作人員便開始辦理起來。
再次清點，而後開具憑票。
這種憑票上面印有多種花紋以及防偽措施，上面寫明了存款額度、時間、存入銀行，辦理手續的員工姓名，以及長達十位數的串號。
同時，在銀行的帳目中，又進行雙重備份。
「公子，保管費為百兩取一，兩萬兩現銀總的保管費是二百兩。」工作人員道。
「好。」
徐塵讓人取了二百兩現銀，又把剩餘的八百里零存。
零存的錢，兌換出來是有不同額度的。
最小的一文錢，最大的則是十兩，每一張憑票上面都帶有防偽以及串號。
「公子，對於零存的錢，我們每年也是要收取一定保管費的。」
工作人員按照之前的流程，把徐塵當做客人一般講解。
「零存的保管費為一千兩取五兩，每年皆如此。」
「您可以隨時過來兌換，但依舊按照整年的費用計算。」
「如果您不兌換的話，便可以一直使用。」
聞言，徐塵點頭。
整體的流程幾乎沒什麼問題了。
之所以收取保管費，是因為當下的情況來看，零存的不記名的憑票還未流通起來。
為了預防大批量的百姓同時兌換為現銀，只能如此。
收點錢，控制百姓們兌換現銀的衝動。
這當然只是開始，隨著日後貸款業務興起，銀行這邊賺了銀子，便可以有規劃的提升這部分不記名憑票的價值。
「可以，暫時就先這樣。」
他收攏了不記名憑票，轉身離開。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剩下最重要的便是讓百姓們接受不記名憑票了。
大方面自然很簡單，宣傳的報紙正在準備第二期，到時候把銀行的事情寫上去即可。
至於在南望府範圍內的宣傳，還要再進一步。
所以他走出銀行，一把掀開了蓋在上面的紅布，四個大字顯現總眾人跟前。
——通商銀行。
「咦……銀行？這是什麼意思？有關銀子的行當？」
「也就是相當於錢莊的變種唄？」
「可問題是，大家好端端的，沒必要把銀子存進去吧？」
一些人言語著。
徐塵則開始高聲介紹起來。
目前銀行開通了三個業務。
其一，整存業務。
其二是零存業務。
其三，借貸業務，年利率十個點，短期借貸利率會有所上調。
「那麼整存和零存有什麼區別呢？」有人問。
「這，就是區別。」
徐塵將兩丈憑票展示給眾人看。
其中一份詳細的標明了存款人，另一張十兩銀子的憑票上面則沒有存款人。
「相信大家已經看出來了，這記名的憑票，只能由本人，或是直系親人攜帶憑票且出具與存款人相關的文書才可以取。」
「而不記名的，則沒有任何限制，不管任何人拿著憑票都可以到銀行取現。」
「與此同時，在大家的日常生活中，也可以使用不記名憑票進行消費。」
「晚些時候，府衙會出台一則律令——所有商戶不得拒收不記名憑票。」
他說了諸多規則。
尤其是最後一條，甚至帶著強制性。
「五日內，整個南望府十四城，都將開設通商銀行的分行。」
「屆時，在南望府範圍內，大家就可以避免攜帶麻煩的銅錢、銀錢了。」
「至於保管費的問題，大家無需擔心，日後，隨著銀行的發展，會逐漸減少。」
又是一番話落下，前方圍攏的眾人紛紛側目。
「也就是說這所謂的不記名憑票，相當於紙鈔？」有人問，頓時惹得眾人側目。
在歷朝歷代，並不是沒有王朝發行過紙鈔。
一開始倒還好，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紙鈔的印刷數量急劇增多，會越來越不值錢。
「可以理解為紙鈔。」
徐塵道：「但這個紙鈔和其他朝代的不一樣，並不是朝廷發行的，而是大傢伙自己存入的銀子，除去保管費外，可以隨時兌換為現銀。」
眾人這才稍稍安心。
「目前銀行是活動期間，零存是有禮品贈送的，大傢伙抓緊時間哈。」徐塵道。
石格村的豆製品極多，他自掏腰包為銀行造勢。
事實上，從統御南望府後，他便把錢分為了兩部分。
其一是歸屬於整個南望府的，相當於朝廷的戶部庫府。
所有的商稅、賣地、買賣契稅、農稅等所得，皆為南望府的收入。
另外一部分自然是他自己的，相當皇帝的「內帑」！
等於是把公、私分開來。
不多久，隨著消息傳出，首先聞到味的是一些商人。
在整個南望府安穩下來後，這些商人便開始在整個南望府十四城範圍內活動起來。
不管是整存、還是零存，都是把銀子換為不記名憑票，也就是紙鈔。
這大大的增加了便利性啊。
比如攜帶一百兩銀子，十斤重，平時倒是可以隨時監控著，睡覺的時候也可以放在身邊。
但這玩意畢竟體積大，包在布包裡面鼓鼓脹脹的，很容易被有心之人盯上。
老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但如果全部都換成紙鈔就不一樣了，一百兩，說不好聽些，也就是十張紙而已，哪兒都能輕易放下。
實在不行，就在底褲上面縫製一個兜，把銀票放進去。
除了碰到匪賊，一般而言，幾乎是絕對的安全了。
於是乎，就在當日，出去徐塵自己存銀，總存入的銀子便突破了萬兩銀子。
恍然又是幾日後，南望府十四城的通商銀行紛紛開業。
因為有了新快時報已經府城的例子，又是大批的銀子存入。
一時間，不記名憑票的熱度不斷躥升。
除去一些商人外，諸多平民百姓也都紛紛兌換。
實在是因為這玩意太方便了，而且有徐國公作保，不必擔心壞帳。
於是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兌換。
短短十多日內，十四個銀行的總存銀超過了三十萬兩。
除此外，因為已經到了春耕時節，銀行這邊的小額貸款業務也開了。
放出去的所有貸款，都是以不記名憑票的形勢。
至此，銀行這邊的大局已定。
接下來，只要按部就班的經營，註定會越發的紅火。
「呀，竟還可以這樣？」
這一日，行商肖五六帶著十多個兄弟趕至南望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