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相認這一幕實在太過離奇,以至於眾人的大腦都有些轉不過彎來。
不明白,實在想不通。
「芝芝,快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妙潔道長再也顧不得什麼清規戒律,踉踉蹌蹌走到苗芝芝跟前,一把將她抱在懷中。
她眼含熱淚,捧著女兒的小臉蛋看了又看。
雖說苗芝芝已經長大成人,可從眉梢眼角間依然能看出小時候的模樣。
「沒錯,不會錯的,你就是我女兒,就是我的寶貝!」
妙潔道長抱著苗芝芝又哭又笑。
現在的她不是什麼清修道士,而是一位含辛茹苦的母親。
一開始,苗芝芝還有些羞怯,畢竟母女剛相認,並不怎麼熟悉。
但血濃於水,親情這種東西是與生俱來的。
僅僅一個擁抱就驅散了所有的陌生與隔閡。
母女倆相擁而泣,哭聲感人肺腑。
「媽媽,當初您為什麼不要我?」
哭過之後,苗芝芝問出這個極其扎心的問題。
妙潔道長哀嘆:「早在生下你之前我就想好了,等你出生後把你託付給一戶好人家,我就自盡。後來,我尋短見的時候,被師父所救,經他開導之後,我終于振作起來,急忙去城外尋你,結果你已經不知所蹤。自那以後,我心灰意冷,遁入道門追隨師父修行,一晃就是十八年。」
苗芝芝點頭。
原來如此。
「芝芝,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快跟我說說。」
妙潔道長忙問。
想起過往經歷,苗芝芝不免心如刀絞,又落下淚來:「當年一個叫薛百泉的老人收養了我,後來我拜他為師學習武道,前不久師父受傷離世,把我託付給秦凡,讓他幫我尋找親生父母,我們這才一路來到金陵。」
妙潔道長這才明白過來,敢情是這麼回事。
這時,封聰自顧自走上前:「小潔,這就是咱們的女兒?」
妙潔道長冷道:「這是我女兒,與你無關。」
封聰皺眉:「她身上流著我們封氏的血,怎麼叫與我無關?」
「這丫頭姓苗不姓封!」
「不管姓什麼,她都是我女兒,這一點永遠改不了!」
說著,封聰就想拉苗芝芝的手,卻被一把甩開。
「別碰我!」
得知自己跟母親的悲劇都是這個男人造成的,苗芝芝對他沒有半點好臉色。
封聰極為尷尬:「芝芝,當年爸也是被逼無奈,別怪我爸,可以嗎?」
「少套近乎,你不是我爸,我也不是你女兒!」
苗芝芝冷道。
「要我怎麼補償,你才肯原諒我?」
「我不會原諒你,也不需要你補償,咱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苗芝芝拉著妙潔道長的手來到秦凡面前:「秦大哥,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放過我媽媽吧,好不好?她不知道咱們的身份,所以才對你出手的……」
秦凡笑了笑:「傻丫頭,咱們這關係還用求嗎?事實上,我本來也沒打算把她怎麼樣,剛才只是刻意演戲,逼她說出十八年前的真相。」
秦凡沖妙潔道長拱拱手:「方才是我魯莽了,還望道長請勿怪罪。」
妙潔道長紅著臉搖頭:「不不不,是我的錯,與你無關。」
「還有就是呂道長……」
「唉,這些年師兄一直肆意妄為,我規勸過他很多次,他根本不聽,有今日之禍,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你。」
張顯等人都是心中一沉。
得,師父算是白死了。
也是,以秦凡跟苗芝芝的關係,師叔怎麼可能再對他出手?
再說了,秦凡的手段大家有目共睹,師叔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又談何報仇?
萬壽宮的事算是處理完了,接下來就輪到佟氏跟封氏了。
「佟老頭,你想怎麼死?」
秦凡面無表情問道。
佟森嚇得四肢冰涼,牙關打顫。
本以為布下了天羅地網,肯定能把秦凡置於死地。
結果人家屁事沒有,反倒自己這邊傷亡慘重。
「封老哥,你說句話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佟森衝著封文洲求救。
封文洲被打斷一條腿,正疼得齜牙咧嘴,此刻聽到佟森的求救聲,更是怒火中燒,對著秦凡一頓咆哮:「混帳東西,你連我都敢打,不把你千刀萬剮,我封文洲這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秦凡嗤笑:「是嘛,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我千刀萬剮。」
封文洲一時語塞。
可不嘛,自己帶來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已經沒有再戰之力。
拿什麼跟秦凡對抗?
就在這時,門外腳步聲響起,封千絕跟戒遠等人大步走進院門。
「老二,你來得正好!」
封文洲仿佛見到大救星似的,掙扎著起身,一瘸一拐地迎了上去。
「二叔!」
封聰也喊了一聲。
「大哥,聰兒,你們怎麼在這兒?」
封千絕很是詫異。
「這事說來話長,有人對咱們封家開戰了,殺死幾十號人,你可得替家族報仇雪恨啊!」
封文洲咬牙切齒說道。
封千絕搖頭:「大哥,我早就不是封氏的人了,二十年前離家時我就已經說過,封氏的一切恩怨我都不再參與。」
封文洲怒道:「你這叫什麼話,現在家族面臨生死危機,你怎麼能袖手旁觀,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們父子被人殺害?」
封千絕不置可否,反問道:「大哥,是誰下此毒手?」
「還能是誰,就是他!」
封文洲指著遠處的秦凡,怒道,「渾蛋東西,別覺得自己有多厲害,實話告訴你,我二弟可是金陵最強武者,只要他出手,三拳兩腳就能打得你找不著北。」
聞言,佟森頓時有了幾分底氣。
原來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封千絕啊,有他在,那我們還是有翻盤的機會的!
「芝芝,封千絕可不是好惹的,告訴秦凡千萬要小心。」
同在牛首山修行,妙潔道長自然也聽說過封千絕的威名。
苗芝芝莞爾一笑:「媽媽,您就放心吧,封千絕是很厲害,但在秦大哥面前可就不夠看了。」
秦凡笑了:「那你問問他,敢不敢對我出手。」
「笑話,有什麼不敢的?」
封文洲一拍封千絕的肩膀,「二弟,給我狠狠教訓這個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