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鍾鈴嚇得大聲尖叫，趕緊用雙手把眼睛蒙住。
就連見多識廣的封千絕也是暗暗吃驚：「這些都是白虎教那些人的屍骨？」
張紫柔點點頭。
「那怎麼不拉出去掩埋，全都堆在大廳中？」
封千絕問道。
張紫柔冷笑：「誰吃飽了撐的掩埋敵人的屍體？激戰過後，我們把屍體全都堆在大廳中焚燒，本以為能化為灰燼，結果只燒掉了皮肉，骨頭還在。」
「唉，白骨宣天，這也太慘了。」
封千絕好歹也是個出家人，實在於心不忍。
「慘？被白虎教禍害的無辜之人才叫慘，有的連具整屍都沒留下，相比之下，這群人的下場已經很好了。」
張紫柔對敵人可沒半點憐憫，甚至覺得當年殺得不過癮。
封千絕沒再說什麼，雙手合十，默默禱告。
這如此慘烈的一幕，在秦凡看來卻不算什麼。
在九重天修真界的時候，他親眼目睹過太多的屍山血海，隨便哪場戰鬥都要死傷幾十幾百萬，跟那一比，區區幾百具死屍又算得了什麼？
「走吧，去後面看看。」
秦凡帶著眾人繞過屍山，走向後殿。
地面上滿是厚厚的灰塵，走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猶如踩在雪地上一般。
比起陰森恐怖的前殿，後殿就好得多了。
雖然也有被大火焚燒的跡象，但至少沒那麼多屍骨。
「這些壁畫講的是什麼？」
看著殘破不堪的壁畫，秦凡問道。
張紫柔解釋道：「據說是白虎教的起源以及興盛的過程，我給你們講講大致經過吧。」
白虎教原名玉教，起源於川蜀西北地區，屬於原始巫教的一個分支。
千百年來玉教一直在西北一隅繁衍生息，極少跟外界溝通。
五十年前，玉教的大巫師得到天啟，說不久後白虎星將會降臨，他會帶領教眾鏟奸除惡，重鑄榮光！
果然，不久後一位龍身虎目的嬰兒誕生。
大巫師認定此嬰就是白虎星的轉世，於是便將他定為教主，玉教改名為白虎教。
嬰兒逐漸長大成人，在他二十歲那年，西北地區出現大混戰，他身先士卒，帶領教眾們東拼西殺，硬是憑藉過硬的手段統一了混亂了近千年的西北地區。
此人就是後來聲名大振的白虎教教主林淵海！
統一西北後，林淵海把目光投向青城山，覺得總是蝸居一隅難成大事，於是十五年前舉教遷往明月湖，只留幾個心腹管轄西北地區。
明月湖山美水清，風景宜人，常年拼殺的林淵海很快就沉溺於享樂之中，把教中之事全都交給副教主打理。
副教主是個貪得無厭之輩，掌權後大肆掠奪其他門派，搶錢，搶物，搶女人，沒他不敢幹的，跟其他門派的矛盾越來越深，最終釀成五年前那場大戰。
「這麼看來，那個副教主才是整件事的元兇？」
秦凡問道。
張紫柔說道：「是，但也不是，副教主雖然有錯，但歸根結底還是教主林淵海賦予的權力，否則，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浪花。」
秦凡微微頷首：「這麼說也沒毛病，身為首領當然要為下屬的錯誤買單，話說，林淵海這麼厲害的人物，就這麼死了？」
張紫柔說道：「他耽於享樂，功力大不如從前，再加上被眾多高手圍困，自然難以脫身。」
秦凡問道：「被誰殺的？」
張紫柔道：「眼見兵敗如山倒，林淵海引頸就戮，自絕於眾人面前。」
秦凡感慨道：「如此不可一世的人物，竟然自殺了，屍體也被燒了？」
張紫柔搖頭：「那倒沒有，大夥覺得他再怎麼樣也是白虎教教主，自殺殉節也算有些骨氣，所以便將他安葬於花園。」
「帶我去看看。」
「行，這邊走。」
張紫柔帶著眾人穿過後殿，來到荒草叢生的花園。
園中花枝盡敗，只剩下滿園荒草。
在一堵殘破的斷牆後面，眾人找到那座孤墳。
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包，上面長滿蒿草。
「嗯？」
張紫柔有些錯愕，「這哪來的墓碑，我記得當初沒立碑啊。」
秦凡上前查看。
墓碑很新，顯然是剛立沒多久。
墓碑下面還有一堆灰燼，應該是燒的紙錢。
秦凡用手在上面晃了晃，還能感受到餘溫。
「有人來祭奠過，應該是剛離開不久。」
秦凡沉聲道。
「啊？」
眾人不約而同問道，「是誰？」
秦凡搖頭：「大家分頭去找，十五分鐘後原地匯合，發現可疑人物不要打草驚蛇，遇到危險就大聲呼救。」
於是，眾人分三個方向搜尋。
花園，後殿，前殿，甚至在稍遠處的小樹林中都找過了，依然沒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無奈，眾人只能無功而返。
「奇怪，到底是誰來祭奠林淵海？」
張紫柔盯著那堵墓碑，喃喃自語。
「依我看，肯定是白虎教的餘孽，這不馬上就要到林淵海的忌日了嗎，所以偷偷上島祭拜。」
鍾鈴自顧自說道。
「那就更奇怪了，咱們上島的時候並沒發現任何船隻，對方是怎麼上來的？」
張紫柔問道。
「就不能是其他方向？」
鍾鈴問道。
張紫柔搖頭：「不可能，湖心島三面環山，只有一面開闊地，想要等到只能從咱們來的方向進來。要不是這麼易守難攻的話，當初我們也不會費那麼大力氣才剿滅白虎教。」
鍾鈴轉身看向秦凡：「你覺得呢？」
秦凡沒說話，而是打量著那個墳包。
發現底下的土壤顏色不同，似乎被翻動過。
他拿起樹枝劃拉了幾下，頓時露出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
秦凡撿了起來，拍掉上面的土，發現是一塊純金腰牌，上面鐫刻著四個篆字，玉教祖巫。
「這是什麼意思？」
秦凡把純金腰牌遞給張紫柔。
張紫柔看了看，也是不解其意：「自打林淵海繼任教主後，玉教就改名為白虎教了，怎麼又突然冒出來個玉教祖巫？難道就是剛才來祭奠的那個人？可他為什麼要把象徵身份的腰牌給埋進墳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