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裡,皇帝正在批閱奏章。年羹堯傳來前方捷報。皇帝心情大好,蘇培盛回稟沈貴人來了,自是樂呵呵請了進來。
沈眉莊進殿端莊行禮。皇帝打趣道:「怎的,半日未見就追到養心殿來了。可是想朕了?」
沈眉莊被說的面紅耳赤,又不好駁回。含羞道:「臣妾晨起做了藕粉桂花糖糕,想來也是晴天,最適宜中午食用,特地給皇上送來。隨即將一盤糕點放在皇帝面前。」
皇帝見眉莊滿臉通紅更是喜愛:「朕忙了一上午的確有些餓了。」說著拿起一塊送到嘴裡。
剛吃兩口,忍不住稱讚道:「沒想到朕的沈貴人還有這般好手藝,竟比朕的御膳房做的好吃。」
沈眉莊被誇的不好意思,輕聲接口道:「皇上謬讚,臣妾可不敢當。」
皇帝聞言放下手裡的糕點,拉起了沈眉莊的手道:「眉兒此來,可還有別的事?」
眉莊正想著怎樣開口,隨即答話道:「一樁小事,還請皇上允准。」
皇帝好奇道:「噢…說來看看。」
沈眉莊隨即走到桌前鄭重行了一禮道:「皇上今日讓小夏子傳話要把花房的綠菊盡數賞給臣妾,臣妾甚是歡喜,但聽花房的奴才說綠菊稀有極為金貴,花房也是研究許久才培出這幾株。臣妾實在不敢盡收,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華妃娘娘協理六宮甚是辛苦。各宮娘娘也都伺候皇上多年。想來這稀罕之物當六宮盡賞才有其價值,若全給了臣妾,實在是暴殄天物。再者,臣妾愚鈍,看著皇上每日辛苦於前朝。後宮和睦前朝才能安穩。臣妾請皇上將這些綠菊分於各宮娘娘,臣妾只留一盆觀賞即可。還請皇上允准。」話畢又鄭重行了一禮。
皇帝看著她這般認真謹慎。倒覺好笑:「不過就是幾盆花而已,倒累的你跟朕講出這許多道理來。不過由小及大,眉兒能這樣替朕著想,這樣顧全大局,朕心甚慰。」
皇帝說著走了下來,伸手拉起了沈眉莊道:「那就依你所言。以後再有好的,朕再單獨給你便是。」隨即吩咐了蘇培盛。叮囑花房的奴才,將培育出來的綠菊給皇后和華妃送去,又給了齊妃與敬嬪。餘下的也依次分了,獨給沈眉莊留了一盆觀賞也就罷了。
正此時,安陵容在鍾粹宮正殿等著拜見博爾濟吉特貴人。因著去時正趕上博爾濟吉特貴人用藥的時候,安陵容被博爾濟吉特貴人的侍女蜜兒請了在前廳用茶等候。約莫半個時辰,才從內殿走出一身姿曼妙的宮裝女子。人未到,聲先至:「讓柔妹妹久等了,實在是抱歉。」隨即在安陵容一邊坐定。
安陵容這才看清,容顏絕美,膚白勝雪,相貌生的極美,柳眉朱唇,微帶兩個酒窩,即使在病中也卻不失臉上的英氣。
看清來人,安陵容起身端正行禮:「嬪妾常在安陵容參見博爾濟吉特貴人,貴人萬福金安。」
博爾濟吉特貴人原名博爾濟吉特·榮惠,是康熙皇十女固倫純愨公主的和碩額駙博爾濟吉特·策棱的庶妹,因著博爾濟吉特·策棱對這個庶妹極為喜愛,不想其受邊地之苦。所以在回漠北蒙古駐守塔米爾時將家中一應女眷留在了京中。博爾濟吉特·榮惠就在其中。
皇帝登基後,博爾濟吉特·策棱被封為多羅郡王。這已是蒙古人在滿清統治時期最高的位置。
既為郡王之妹,博爾濟吉特·榮惠自是身份尊貴。她是這一屆秀女里唯一內定沒有經過殿選的便如期入宮的。皇帝剛登基,為顯滿蒙一家,穩定朝局,她又是唯一一位蒙古族秀女,又因著其兄長,便給了貴人的位份。只可惜,博爾濟吉特·榮惠在進宮當天就病倒了。所以至今未顯於人前。
上一世因著沒有接觸,安陵容對這位貴人知之甚少。如今同住一宮,自然是對其多加了解。
見安陵容行禮,博爾濟吉特·榮惠柔聲叫起。隨即說道:「入宮一直病著,雖然同住一宮。也未曾與妹妹相見。當真是我失禮了。」隨之微微頷首,以示歉意。」
安陵容客氣道:「貴人姐姐客氣了,只是知道姐姐一直病著,雖在一宮住著,倒也不敢胡亂越眾打擾。只是時常擔心姐姐病情,也盼著早日一見,如今見姐姐氣色尚好,妹妹也就安心了。」說話間一直留意這位博爾濟吉特貴人的反應,對方喜怒哀樂全然未曾表露半分。倒是多了幾分神秘。
安陵容的話說的妥帖,博爾濟吉特.榮惠也客氣道:「前幾日聽著侍女說皇上寵幸了妹妹,又晉了位分,我也是由心裡替妹妹高興。以後同住宮中,妹妹要不嫌棄常來常往才是」
安陵容起身微微躬身道:「姐姐當日賞賜,也沒有機會於姐姐謝恩,在此謝過」
遂又坐下道:「以後自少不了叨擾姐姐。今日來的急帶了些進補的藥材來給姐姐補身子用。只是不知道姐姐到底何病,也不好對症,便只帶了一些虛補的來,還望姐姐不要嫌棄。」
博爾濟吉特.榮惠命人收了。滿臉愁色道:「我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太醫的藥也一直吃著,只是一直不見好。」
安陵容道:「姐姐要是放心,不如與嬪妾說了,嬪妾也看能否幫上一二」
博爾濟吉特.榮惠聽了眼前一亮,遂又看了看安陵容一眼道:「也沒什麼大事,宮裡的太醫用的還行,若有需要,自會去找妹妹幫忙。」
安陵容頓覺自己失言,自己與他素未謀面想她又怎會放心與自己說太多。今日見面約莫也是想對自己有所了解罷了,當即到:「既然姐姐病著,嬪妾就告退了,過兩日再來陪貴人說話。」說著起身,博爾濟吉特·榮惠命蜜兒好生送了安陵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