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見狀,慌忙起身行禮道:「臣妾不敢,皇上金口玉言,臣妾自然不敢有異議,臣妾只是擔心前朝為此動盪,怕是反而對莞嬪不利。」
「皇后既然知道朕金口玉言,這說出去的話,又怎可朝令夕改?」皇帝似是很滿意自己的機智,轉頭對蘇培盛道:「還愣著做什麼,去宗人府和禮部傳旨,修改玉牒,四阿哥生母改為莞嬪鈕鈷祿氏。年歲稱二十三歲。」
蘇培盛自是不敢怠慢,作禮退了出去…
餘下殿內眾人一臉錯愕,卻也不敢多說半句。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吐槽甄嬛狐媚惑主。
弘曆一向聰明,見殿內氣氛凝滯。直接走到中間雙膝跪下磕頭道:「兒臣謝皇阿瑪恩典,謝皇額娘對兒臣的關心。」不等眾人回過神來,弘曆跪著轉向甄嬛,又重重的磕了個頭。口中道:「額娘怕是高興壞了,額娘該來陪兒臣給皇阿瑪謝恩才是。」
此時的甄嬛靜靜的盯著皇帝,她對眼前的男人越發看不懂了。他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只為了他的面子,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毫無顧忌的護著自己。要知道,自己晉升嬪位本就違了祖制。若真只是想給弘曆找一位有身份的母親,後宮比自己資歷老,比自己位份高沒有孩子的嬪妃有很多。在她看來,華妃、端妃、敬嬪都比自己合適。可皇帝偏偏一意孤行,甚至不顧皇后反對、不顧朝臣議論給了自己旁人不可企及的恩寵厚愛。
正此時,崔槿汐在後邊拉了拉甄嬛的衣角提醒。甄嬛回過神來,隨即起身上前跪倒:「皇上厚愛,臣妾實在惶恐。臣妾入宮資歷尚淺,一與龍脈無助、二於社稷無功。實在不敢當皇上如此恩賞。還請皇上…」
話音未落,旁邊年世蘭懶洋洋的開口道:「莞嬪就是矯情,這樣的恩寵,旁人求都求不來。怎麼到了莞嬪這裡反倒推辭起來了。」華妃說完這句,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道:「本宮哥哥經常提點本宮,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所謂忠君愛國便是對天子之言永不違逆。莞嬪若真覺得惶恐,日後好好伺候皇上、教養四阿哥,為皇上分憂也就罷了,何必在這裡做假推辭。皇后娘娘覺得臣妾說的有無道理。」
皇后被華妃點名,心中暗自不爽、卻也和顏悅色道:「到底是華妃妹妹伺候皇上久了,更加會體察聖意了。本宮覺得,華妃說的很是在理。」
皇帝一臉笑意道:「世蘭如今懂事了不少,看來還是年羹堯教的好。過幾日你哥哥就要回京了,到時候你們兄妹也好時常見到。」
年世蘭起身微微拂禮道:「多謝皇上體恤,臣妾哥哥近幾年一直身子不好,多虧皇上關懷,哥哥這次回京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皇帝頷首微笑,心中十分滿意年羹堯兄妹如此知進退、懂分寸。自己多年的心病也算了去了一大半。
甄嬛見年世蘭出面解圍,心裡極為感激,轉而對著年世蘭行禮道:「嬪妾多謝華妃娘娘教誨。」隨即轉身對著皇帝道:「多謝皇上皇后厚愛,臣妾定會好好照顧四阿哥,絕不辜負皇上和皇后的厚愛。」
華妃接口道:「這才對嘛!這人嘛!就得擺正自己的位置,皇上金口玉言,豈是旁人可以隨意置喙的。」隨即望著對面的敦親王問道:「敦親王,你說是不是呀?」
敦親王被年世蘭一句話問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側臉而坐,也不答話。
敦親王福晉見自家夫君不好接話,一臉謙卑的開口道:「華妃娘娘說的正是呢,我家王爺性子直。之所以說這些,也怕委屈了莞嬪娘娘與四阿哥。」
皇帝自然懂的見好就收,笑著開口道:「弘曆,你得好好謝謝你十叔和你十嬸母。若不是你十叔提醒,朕怕真的要委屈了你和你額娘呢。」
弘曆起身對著敦親王欠身行了一禮道:「侄兒多謝十叔,多謝嬸母。」
敦親王此時心裡極為不爽。也未曾接話。敦親王福晉一臉慈心的說道:「四阿哥不必客氣。你十叔與嬸母自然都是喜歡你的。
一場宮廷鬧劇就此停演,在司禮內監的指引下。四阿哥弘曆向皇帝皇后行了大禮,又向甄嬛行了三拜九叩的認親禮。自此如史書記載愛新覺羅·弘曆的生母便成了雍正帝的寵妃鈕鈷祿氏·甄嬛。
禮畢,歌舞過半。曹琴默一直悶悶不樂,原本皇帝寵愛溫宜,今日自己便該是這宴會的主角。不想這麼掃興,皇帝非要在今日給四阿哥舉行認親禮。好端端的讓甄嬛這個賤人撿了個大便宜,從漢軍旗變成了滿軍旗的上三旗。自己做為壽星之母,反倒未得到任何的嘉獎。心中難免不平。思索再三,見皇帝興致極好。曹琴默悠悠開口道:「皇上、臣妾心想,今日歌舞雖盛,卻不免刻板了些。既是家宴,在坐的又都是親眷,不如想些輕鬆的玩意兒可好?」
聽曹琴默如此說,皇帝好奇道:「你有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曹琴默笑著答話道:「在坐的姐妹既是陪伴聖駕,自然身有所長。不如將這些長處寫出來抓鬮,無論誰抓到了什麼。便出來以娛賓客,皇上覺得如何?」
皇帝聽了曹琴默的主意,也有些興致勃勃道:「這主意倒新鮮,就按你說的辦吧。」皇后也在一旁頷首附和。
曹貴人命人準備了抓鬮的道具,笑盈盈的對著皇帝行了一禮道:「皇上,這抓鬮的東西已經備好了,如今莞嬪娘娘身份尊貴,這抓鬮行令的差事不如就讓臣妾來做吧。」
「怎麼,你這個出主意的人,自己倒不上了」皇帝打趣道。
曹貴人一臉笑意說道:「臣妾身無所長,只會打個珠絡玩,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臣妾已經想好了,諸位姐妹,無論大家表演什麼,嬪妾都奉送一串珠絡以表示心意。皇上您說,這樣可好?」
皇帝笑道:「雖是偷懶,勉強倒也算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