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下午,皇上下旨將余鶯兒從文源閣放了出來。小夏子才傳了聖旨出來,余鶯兒便迫不及待的從殿內沖了出來。一時沒看清楚,徑直撞在了小夏子身上。小夏子毫無防備被撞倒在地。倒地時口中喊道:「你沒長眼睛呀。走路也不看著點。」
待反應過來才發現余鶯兒也被撞了個臉著地。頓時覺得不妙,急忙爬起來跪低請罪道:「小主恕罪,奴才該死,沒看到是小主。」
此時,寶鵲慌忙去扶餘鶯兒,余鶯兒的額頭磕破了,鮮血順著額頭往下流。傷口雖不重,但看起來有些嚇人。
此時的余鶯兒新仇舊恨瞬間湧上了心頭。本來上一世甄嬛那個賤人哄著皇上下旨要賜死她。她砸了藥酒撕了白綾不願就死。就是眼前這小夏子將自己活活勒死。這一世她無論如何不會放過小夏子的。如今見小夏子跪在自己腳下磕頭如搗蒜,余鶯兒心裡莫名的爽快。似乎這種快感已經能夠讓她忘記額頭的疼痛。
看著眼前的小夏子,余鶯兒靈機一動。有些狠戾的說道:「你這狗奴才,竟敢對本小主下這樣重的手,如此傷害皇上嬪妃,想必皇上也不會姑息。我這就去稟告皇上,將你送到慎刑司服苦役。」
小夏子頓時有些慌亂道:「小主恕罪、奴才該死。可畢竟是小主從後邊撞了上來,奴才實在是冤枉呀。」
余鶯兒怒斥道:「你還敢污衊我,明明是你將我推倒在地。竟然還敢顛倒是非。我身邊的寶鵲可是看的明明白白。是你這奴才以下犯上,嫌我賞賜少了,氣不過將我推下這台階的。我這臉上的傷就可以證明一切。」
小夏子此時甚為驚慌,他明白這後宮之中從來就沒有什麼公正可言。後宮的小主娘娘被冤死的也不在少數,更何況自己只是一個卑賤的奴才。對方再不濟也是皇帝寵愛的小主。若是她非要睜著眼睛說瞎話。別說只是去慎刑司,弄不好丟了自己的小命也未可知。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此時此刻無需再辯什麼是非,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最為緊要。隨即左右開弓在自己的臉上扇了起來。口中不住的說道:「小主開恩,奴才該死,小主饒命、求小主饒了奴才。往後奴才一定盡心替小主辦事。小主饒命…」
見火候差不多了,余鶯兒淡淡開口道:「若讓我饒你倒也不難。」
小夏子見事有迴旋,停了手裡的動作,重重磕了個頭口中恭敬道:「多謝小主,奴才全憑小主吩咐。只要小主饒了奴才。」
余鶯兒看了眼旁邊的寶鵲。寶鵲乖巧道:「小主臉上的傷要緊,奴婢去給小主取些藥來。」說著轉身退了下去。
見四下無人,余鶯兒悠悠開口:「若想我饒了你,你需幫我辦件事。」說話間從身上掏出一個蜀錦做的布娃娃。接著說道:「你將這個設法藏入熹嬪寢殿內,我便饒了你。」
小夏子看了眼她手中的蜀錦娃娃,只見那娃娃從頭到腳扎著十幾根銀針。身上好似用血寫了一個人的生辰八字。看起來極為陰森恐怖。
小夏子心裡明白,這便是傳說中的巫蠱娃娃。在宮中行巫蠱之術可是要殺頭的死罪。隨即磕頭道:「小主饒命啊,宮裡行此事可是要掉腦袋的。奴才實在不敢。還請小主饒命。」
余鶯兒聞言冷笑一聲,那聲音如同午夜的幽靈,悠悠開口道:「不敢?你若不從,那本小主臉上的傷,連同這個娃娃,可都會記在你的頭上。若到了皇上跟前。你猜皇上會相信誰?你覺得到時候,你的腦袋還保的住嗎?」
此時的小夏子早已滿頭大汗,耳邊余鶯兒繼續交代道:「若是你敢和我玩心眼,不照著我說的去做,或者一出門將這娃娃銷毀,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可若做成這件事,事成之後我這裡必有重謝,今日之事便可一筆勾銷。」
小夏子騎虎難下,口中諾諾道:「小主說話算數,僅這一次,小主日後可不能再找奴才的事。」
余鶯兒見小夏子乖乖就範,心情也好了不少,笑著道:「本小主說話算數,僅這一次。」隨即在小夏子耳邊低語一番,方才放其離去。
幾日後,桃花塢內,皇后頭風發作比以往更加嚴重。剪秋前去稟了皇帝,稱皇后一連幾日噩夢不斷,太醫院眾位太醫束手無策。
皇帝下了早朝便去了桃花塢看望皇后。
一進殿,桃花塢的所有奴才連同太醫章彌通通跪地請安。榻上的皇后掙扎著要起身行禮。被皇帝快步上前按回榻上,誰曾想皇后僅病了幾日,整個人便瘦了一圈。臉色煞白,兩眼通紅,想必是夜不能寐的緣故。皇帝口中關切道:「皇后身體不適,你我夫妻多年。又何必執著於這些虛禮。還是好生躺著才是。」
皇后重又躺了回去,虛弱的道:「臣妾失儀了。這次的病來的突然,不似往常吃兩副藥便會好很多。」
皇帝有些微怒的對著旁邊的章彌道:「你們這些太醫是做什麼吃的,皇后的一個頭風都治不了。朕養著你們還有何用。」
章彌驚慌失措的重又跪下請罪道:「微臣無能,還請皇上恕罪。皇后娘娘往日頭風發作,只需吃藥便可好轉。此次發病從脈象來看與往日並無不同。可就是不知怎的,似乎微臣的藥對娘娘全無效果。許是娘娘夜不安枕的緣故。」
此時皇后在一旁開口道:「皇上息怒,原也不是他們的錯。只是臣妾近日噩夢連連,夜裡幾乎就休息不了。導致身體虛弱,所以病才好的慢了些。」
皇帝疑惑道:「好端端的,怎會連日噩夢?」正思慮間,跪在地上的章彌開口道:「微臣斗膽,微臣也覺得蹊蹺,或者皇上可請欽天監看一看星象。許是別的什麼原因。」
皇帝溫言也覺有禮。這吃藥沒用或許還真的是星象不利所致。思慮片刻便命蘇培盛去傳欽天監正使來桃花塢見駕。
蘇培盛領命急忙便去了欽天監傳旨。眾人悄立於旁等待,誰也不敢鬧出動靜。眾人心裡明白,此時皇帝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觸這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