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屍體零零散散地遍布在村莊的各個角落,一動不動。♠♟ ➅9şĤ𝐮ⓧ.𝕔Oм 🍩😂
「它們已經失去了活力,」嘉拉迪雅探過頭來,仔細地觀察了一會,「我感覺不到力量和魔力的涌動。」
……
這些從死亡中復生的怪物完全失去了生機。
嚇壞了的村民們直到村長敲著鑼把他們從家裡喊出來,才驚恐地審視著村莊裡可怕的景象。
格里菲斯黑著眼圈,摘下頭盔靠在一個牆角邊休息。
在昨晚的戰鬥中,他發現被砍掉了腦袋的哥布林都沒有復生,原模原樣地倒在地上。天一亮,他就堅持著親手剁了上百個腦袋,堆在一輛小車上。
他的額頭在戰鬥中被石塊擊中,雖然帶著防具但依然被砸得頭破血流。乾涸的血跡糊住了半邊臉,右手、右胸和肩膀上滿是傷口,雖然雙層甲擋住了致命的攻擊,但是依然給他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傷口和淤青。
「別動,我看看!」嘉拉迪雅四處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新的敵人以後來到見習騎士的身邊,幫他解開破損的皮甲,又卸掉鎖甲仔細地看了看看他的傷口,「我給你塗點藥,你別亂動。」
精靈拿出了一種綠色的藥膏抹在格里菲斯的傷口上。陣陣舒適的涼意傳來,格里菲斯剛想誇獎一句,傷口上立刻就變成火辣辣的疼痛。
「啊!好疼,為什麼這麼疼!?」格里菲斯呲牙咧嘴地問道,「精靈的秘藥不應該和吃布丁一樣舒服嗎?」
「誰和你說的?他騙你的~你的皮甲都快碎了,」嘉拉迪雅的手指在見習騎士的傷口邊緩緩划過,「你真是遍體鱗傷啊……明明穿著著兩層甲,竟然還會有那麼多處淤青和傷口。6⃣ 9⃣ s⃣ h⃣ u⃣ x⃣ .⃣ c⃣ o⃣ m⃣」
「盔甲也不是萬能的,聽說魔力護盾可以實現全面防禦,」格里菲斯感覺到纖細冰涼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整個人都心猿意馬起來,有點尷尬地說道,「接下來你還要去搜索它們的巢穴麼?」
「嗯,據守巢穴的哥布林數量應該大大減少了。而且它們不是沒有頭腦的牲畜。被強迫進行了這樣血腥的戰鬥之後,等倖存者帶著消息逃回巢穴,會有很多逃離原有的族群吧。」嘉拉迪雅打量了一翻結實強壯的肉體,「線條不錯,如果沒那麼多傷口就更好了。快點穿上衣服。」
「快看!快看吶!」村頭的土牆上突然響起了民兵們興奮的呼喊聲。
一支武裝的隊伍從遠方的道路開來。他們由幾十個手持長矛和木盾的平民構成,一個身穿皮甲的武士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村長看到這個隊伍的第一時間就奔了過去,握住帶隊武士的手激動地說道:「可把你們盼來了。」
「村里情況怎麼樣,魔物們上哪去了?」帶隊武士看了看村中地面上大片的血跡,頗為驚訝,「我們昨晚遭到了一些哥布林的襲擊,傷了好幾個人。」
「被趕跑啦,村里死了好多人。最後多虧了這兩位!」村長把武士帶到格里菲斯和嘉拉迪雅兩人面前。兩百多哥布林首級就堆在兩人不遠處,看得武士和民兵們驚駭不止。【】
「我是伊茲彌爾民兵隊長,艾登家族的武士,你是東方軍團的士兵嗎?好樣的!」武士先看看格里菲斯,頗為滿意地點點頭,「這位是?精靈?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勞煩遊俠閣下。」
嘉拉迪雅向武士輕輕點點頭,然後拍拍格里菲斯的肩膀就轉身向一邊的小屋走去:「我要休息一會,出發的時候通知我一聲。」
……
幾個小時以後,格里菲斯和嘉拉迪雅跟隨著幾十名的民兵離開馬尼薩村,向著丘陵開進。情況可疑的烏蘭被村民們關在屋裡,由見習修女照料。
嘉拉迪雅已經掌握了哥布林巢穴的位置,但是就算沒有大家也能找到。
昨晚的戰鬥中有少數哥布林逃出了村莊,時斷時續的血跡從村莊一直延伸到樹林的深處。進入森林以後,不時還能看到一兩個傷重而死的哥布林的屍體。腳步和血跡很密集,看起來這些生物在逃跑時並沒有逃散。
「它們依然保持著組織,」格里菲斯面色嚴峻地說道,「你們注意到嗎?就算是遭到了昨晚那樣的重創以後它們還能夠集合在一起逃生。」
「昨晚的戰鬥里我們消滅了它們的薩滿,」嘉拉迪雅走在最前面擔任獵兵的角色,一路檢查著有沒有哥布林設下的陷阱,「在這種情況下它們依然會抱團向著巢穴移動,說明在那裡有著其他的上位種。」
「哥布林戰士嗎?」帶領民兵的武士說道,「我聽教官說過,這是一種非常強壯的哥布林,如果遇到的話要小心。但是這不合理,有這樣的戰鬥力不應該投入到昨晚的戰鬥中並且讓薩滿留守巢穴嗎?」
「也是……」嘉拉迪雅困惑地歪歪頭,「可是一個巢穴里不會有兩頭薩滿,這就更奇怪了。從習性上說,哥布林對於寶物和老巢其實不會特別在意。」
格里菲斯想了想說道,「這從另一個側面說明哥布林的目標是你。在圍攻村莊的計劃之外,也不排除你會直接前往巢穴的可能,所以留下了一部分力量留守。」
精靈的目光波動了一下,沉默著不說話。
走了一會,民兵隊長想起了什麼事,向兩人問道:「我出發前聽說有些冒險者領取了任務,他們的情況怎麼樣?」
格里菲斯簡單說了下冒險小隊的情況。昨晚的事情之後,烏蘭被拘禁在村里,由見習修女照顧她。她們同伴的遺骸也已經被收斂,等待著本地駐守法師和官方機構前來調查。
民兵隊長聽了以後,也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沒有什麼可說的。
東線的戰士持續了整整五年時間。在最靠近戰場的東部省份,拒絕兵役或者徭役的公民將會失去繼承權和從事公職的資格。健康的適齡年輕人如果不想被徵召入伍投入到絞肉機般的東線,就只能選擇逃離家鄉成為冒險者。
相對來說,冒險者會根據實力領受不同難度的任務,從剿滅下水道里的巨型老鼠到驅趕襲擊村莊的魔物。
任務的難度其實是很難評估的。發布任務的官方機構只能根據村民和商人的報告來描述魔物的力量。冒險者小隊在戰鬥中遭受傷亡也是時有發生的事情。
當冒險者們帶著死傷的同伴和情報返回城鎮以後,官方才會了解到底在面對什麼,相應地派出民兵或者申請正規軍的支援。
「你們的世界真是兇險~」中途休息的時候,嘉拉迪雅坐在一棵大樹下,打量著累壞的民兵說道,「人類的新手只接受了幾年的戰鬥訓練,沒有充分的知識和裝備就開始戰鬥,遇到難以戰勝的對手之後又跑不快。」
「嗯。」格里菲斯點點頭。
「也就是你們數量多,否則這樣排著隊送命早就絕種了,」精靈女孩輕輕揉著自己的腳踝,「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如果他們不成為冒險者的話,大都也只能成為農夫或者軍隊裡的輔兵,」格里菲斯一邊檢查著裝備一邊說,「我們在東方的戰爭已經持續幾年了,這一帶靠近前線,是補給和輔兵的主要來源,當地人靠土地里的產出繳納賦稅和餬口非常艱辛。冒險者雖然危險,但是拿到的賞金能在地方上買到很多好東西。」
「你很清楚的樣子嘛~是考慮過當一個冒險者嗎?」嘉拉迪雅抱著修長的雙腿,把頭靠在膝蓋上看著身邊的見習騎士。
「我是擁有領地的封建騎士的次子,雖然沒有繼承權,但是也上過國立學校,接受過系統的戰鬥訓練,」格里菲斯搖搖頭,「在我十二歲的時候,軍隊徵召我進入免費的少年士官學校,十五歲的時候我作為修托拉爾,也就是青年近衛軍被派上戰場。」
「嗯~」嘉拉迪雅點點頭,「這我知道,如果家族一代人中沒有人為王國和軍隊服務,整個家族就會被剝奪封地和頭銜,這是一種不用貨幣形式繳納的稅賦。人族語裡叫什麼來著?」
格里菲斯向後仰起頭,靠在樹幹上,輕聲說道:
「血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