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斬艦人！（五）
感受著納森衛們尊敬的目光，王元璟微微頷首。
顯然他們已經知曉貝希摩斯退兵正是因為面前這位新來的衛。
「波旬先生，樹他」
納森王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她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王元璟身上，希冀於這位強大的衛能再一次拯救納森島的命運。
目之所及，滿目瘡痍
神樹所處的位置在王城的核心處，圍繞著神樹，神民們才建造了王宮和王城。
由於要抵禦外敵，原本神樹所處的地方被納森衛們布置了結界，雲霧繚繞，王元璟不止一次見到，稱得上人間仙境。
然而現在卻是變了一副景象.
神樹外面的樹體化作灰灰，露出埋藏在地下的本體，龐大的根系由上而下不復以往生機盎然的模樣，樹根的質感變得像是水泥一般的灰色。
並且，這份灰色還在繼續蔓延.
至此
劇情第一次完全脫離了原有的軌跡。
按照原有的發展，神樹應該被炸毀，僅剩一絲生命本源寄生在以利亞身上。
後來這份生命本源或者說是權柄會被轉移到納森王身上，神樹將迎來新的命運。
現在不一樣了
貝希摩斯被自己攔下，神樹似乎擺脫了原有的命運，它向王元璟求援似乎成功了.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神樹換了一種方式走向滅亡，甚至這一次能否像劇情中發展的那般保留一絲生機也是一個未知數。
但是王元璟卻並不感到驚訝。
甚至在他心中，早早預知到了這一幕：
「惡意的攻擊者——尼德霍格.」
「什麼？」
靠的最近的納森王聽到了王元璟口中的內容。
「連接九大世界的世界之樹一共有三條樹根，三條樹根分別從三口泉水中吸取水分使世界之樹不斷壯大。
「其中一條樹根伸入霧之國尼福爾海姆的赫瓦格密爾泉中，毒龍尼德霍格潛伏在赫瓦格密爾泉旁，和無數蛇類一起啃食著這條樹根。
「當它們將樹根咬斷時，世界之樹就會枯萎，「諸神的黃昏」就會到來。」
王元璟一臉莫名地說道。
「波旬先生，您的意思是神樹是受到了暗害？」
納森王聲調突然高昂了幾分。
「那是不是我們找出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神樹就能活過來了？」
兩人之間的交談引來了納森衛們的側目，忠誠的鐵衛心中齊齊升起一絲希望。
哪怕是以利亞也不例外.
他雖然干出了背叛的事情，可對於神樹的忠誠依然不比其他人來的差，若是類比的話，大概可以將其視為一個叛逆的孩子。
神樹絕對不許死在卑劣之人手中！
絕對不許！
以利亞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色。
「你錯了
「導致『諸神的黃昏』發生的原因並不是尼德霍格咬斷樹根。尼德霍格咬斷樹根只是預示著『諸神的黃昏』已經到來的前兆，並非其原因。
「真正原因是諸神和巨人族之間的多年戰爭所積累的仇恨，所以兩方陣營註定要引發一場最終決戰來終結這一切。」
王元璟搖了搖頭。
究其根本，納森島有不容於這個世界的原因。
腐朽的王國體系勢必會被更先進的社會制度所淘汰，這才是根本的原因所在。
「波旬先生，在您的故土有這麼一句話『上天有好生之德』，難道我們的文明就真的沒有繼續延續下去的可能嗎？
「即便是被你們認為是腐爛的、落後的、愚昧的
「但我們也是具有生命的文明，我們也想要有活下去的權利啊！」
納森王不傻，事實上，她一直能感受到王元璟心中的輕視。
比起貝希摩斯純粹為利益所驅動，打著大義的旗號滿足他們無恥的野心不同，眼前這個男人，那種居高臨下的俯視令人窩火。
哪怕沒有明說，但是從頭到尾，這個人從未用平等的眼光看待他們的文明.
就好像他們的結局一定是滅亡。
「上天從沒有真的保佑誰，那只是對這個世界運行規律的理性描述，生與死輪迴不止，對於文明來說，只有衰老的個體不斷死亡，才能換來新個體的生存。」
王元璟指著納森王，又指著自己。
「你、我，在歷史的大勢面前，不值一提，森林之國被放逐到世界的角落不見天日，我們這些異人、鍊金術士、魔法師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他從沒有忘記這個世界，異人始終是弱勢群體。
或許再過不久，異人這個群體也會和納森島一般走向末路。
當然，王元璟相信超凡並不會消失，而是會以另一種方式作為一根枝丫攀附在人類文明的大樹上。
貝希摩斯的存在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作為世界的兩極之一，自己的祖國一定也在往這方向做出努力，只不過他崛起得太快，還沒有接觸到這一方面罷了
在未來，或許就不會有人再以成仙為目的修行了。
甚至這一天不會遙遠，所以他才要牢牢抓住這個時代的尾巴.
巔峰產生虛偽的擁護，黃昏見證真正的信徒！
他要在那個時代來臨之前，完成自己的理想！
「.」
眼見神樹的灰敗更甚，王元璟收起心中的念頭，向前跨出一步來到神樹根系核心所在大坑面前。
以利亞想要阻止，卻被納森王伸手攔住。
背對眾人的王元璟心中也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這下面，他是非去不可，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和納森島的人對上。
望著下面深不見底的灰白根系，他的眼神一陣波動。
很好！
接下來的就是私人恩怨了！
只見王元璟縱身一躍，便踩著神樹的根系一路向下走去。
在史蒂芬·懷特到來的時候，他曾經見過神樹的根系，整體散發著耀眼的，代表生命的金光。
而現在，金光早已褪去，根系也從樹木的棕色變得灰白。
越往下，神樹根系的灰白之色就越深，這說明對方是從根源在喰食神樹的生命力。
「維克多」
一道微弱的聲音傳來，王元璟站住了腳步。
「維克多維克多.維克多.」
神樹的一支根繫上，半截身體附著在上面，發出無意識的呢喃，身體的主人擁有一張與史蒂芬·懷特一般無二的臉。
而黑魔法師的存在並不是個例，往後看去，像是他一樣的存在數不勝數。
如此掉san值的一幕，即便王元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也忍不住暗暗心驚。
這就是神樹偉光正外表下的邪惡本質
所有在這座島上死亡的人，都會經由神樹的祭司，也就是納森王之手獻祭，化作最精純的生命力來供養這棵樹的成長。
這其中還包括歷代納森王和納森衛.
這一點在土生土長的神民們看來，死亡之後投入神樹的懷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因樹而生，為樹而戰，最後一切交還給樹。
神樹在這座狹小的島嶼上真正地承擔了神的權能。
這樣的存在，很難用正義或者邪惡來形容，自然界當中，捕捉動物作為食物似乎也不在少數。
不過
王元璟心中還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厭惡。
面對以人為食的存在，作為人類本能的感同身受油然而生。
「.」
「看來這位黑魔法師先生對於某位維克多先生執念很深啊！」
王元璟感慨道。
提到維克多，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西方的那所魔法師學院，不過那所學校的創始人應該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接著向下走.
像是史蒂芬·懷特的存在越來越多，不過這些人已經被消化得差不多了，並未像史蒂芬·懷特那樣保留了最後的一絲精神意志。
他們也不似對方那樣保留了半截身子，而是只剩下一張臉附著在樹根上，五官的輪廓很淺，但是一隻隻眼睛卻在無意識地擺動著，詭異又陰森！
王元璟啐了一口氣，繼續向下走去。
終於，在神樹根系的盡頭，一道黑色的影子盤旋在其上。
「你來了？」
黑色的影子幻化出一張人臉，腦門光禿禿的一片。
那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最稀奇的是，當你看過一眼之後，想要重新回憶，卻再也想不起他長什麼樣。
所以師兄才會不記得這和尚的模樣嗎？
王元璟若有所思。
「我來了。」
他語氣平靜，手腕上的三魔珠一陣劇烈的顫抖。
騎在象主身上的白骨菩薩顯化而出，她很稀罕這頭鬼象，所以當初並未令其留在貝希摩斯的母艦之上。
估計是怕磕著碰著了。
白骨菩薩一對血眸死死地盯著眼前之人，敵意滿滿，她清楚自己的存在有眼前這個人的手筆。
作為王元璟的半身，她同樣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這種被操控的感覺令她很不爽。
「施主應該有很多問題吧？」
和尚似乎沒有實體，身子虛幻。
他的口吻似乎對王元璟了解頗多，這讓後者有些難受。
此時的王元璟還維持著波旬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說：你不該來的嗎？」
王元璟有意給對方難堪。
裝神弄鬼之輩罷了！
他心中冷哼一聲。
和尚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不過迅速掩去，只見他雙手合適合十，雙目低垂：
「既然施主你來了，那麼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
「噓！」
雷光乍現，本著能動手就不逼逼原則的王元璟，直接一口五雷炁吐出，往和尚臉上蓋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