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回家了
「郡郡主殿下,您這樣我要叫人了.」
「放心沒人會來,而且你叫的越大聲越好」
「您到底要做什麼,咦.別.我真的要叫了」
「叫吧~~」
「您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突然就要這樣.」
「肯定是看你可愛啊。」
「您您別過來!」
……
房間內,蘇婉兒被夏聽雨抱在懷中,夏聽雨那雙狐兒眼看著有些失措的蘇婉兒,一臉戲虐,就覺得這位蘇家小小姐,比大萌子還有意思。
雖然蘇婉兒實力不錯。
但夏聽雨終究是已經到了七品的刀客,當下的蘇婉兒怎麼可能反抗的了。
吳大萌看著這一幕,雙手蒙著眼,透過指縫看著聽雨姐姐突然對婉兒這樣。
原本在吃過了飯後,說好的只是來這裡看看,但沒成想,來到床邊後,聽雨姐姐突然就將婉兒弄到了床上。
然後就開始發生這樣一幕。
事情就很突然,而且這作風完全不像是聽雨姐姐平日裡的作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做什麼.
但就在吳大萌才想著說什麼阻止一下夏聽雨的時候,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麼嘆氣聲。
不由側頭看向窗外
這一看.
吳大萌倒吸口氣,眼睛都直了。
髒東西!
尤其是看到那個髒東西看著夏聽雨還有蘇婉兒那邊。
嘴唇顫抖,扭頭看向夏聽雨:「姐姐姐」
聲音沙啞,小姑娘嚇得不輕,聲音很小甚至都帶了哭腔,但就這聲音哪裡蓋的過蘇婉兒啊。
夏聽雨那邊也是完全沒聽到。
所以大萌子不由回頭想再去看。
但是這一回頭
就看到髒東西站在窗戶那兒,而且正看著她!
吳大萌眨眨眼。
四目對視
看那老婦人看自己目光,吳大萌覺得,丸辣!
然後下一刻.
砰!
吳大萌直接嚇暈倒在了地上。
夏聽雨原本就是想著跟蘇婉兒鬧著玩玩,本來就只是想今晚陪著蘇婉兒一起睡,看看能不能遇到太奶。
但當下,兩人聽懂動靜,回頭看去,就看到吳大萌倒在地上。
沒有二話,匆忙跑了過去。
「大萌!」夏聽雨當即開口。
倒是蘇婉兒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扭頭看向窗戶那邊,可窗戶那兒不見一個人。
夏聽雨毫無感覺,一把抱起吳大萌就要出去找大夫,雖然心中納悶著突然怎麼了,可眼下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蘇婉兒緊隨其後,但蘇婉兒總感覺哪裡不對,離開以梅院的時候,又回頭看了看院子裡。
但也不去多糾結,而是小跑著飛快先去找大伯父他們。
明月當空,月光滿人間,恍如琉璃世界,夜氣清新,太奶轉身離開以梅院,心中所想是『倒是跟蘇長安那個又慫又膽小的性格一模一樣!』
……
蘇府那邊昨夜如何,遠在薊州這邊的蘇長安自然不知曉。
今日的薊州早間毫無徵兆來了一場細雨,但匆匆來,匆匆走,雨後人間煥然一新。
蘇長安與夏鳳翔起床後,兩人原本是打算去看看徐俠。
但得知徐俠早上下雨的時候就出門了,說是想看看薊州細雨山景城景雨景。
蘇長安無奈。
卻也理解。
畢竟徐俠並不知道他們來了,是蘇長安沒讓杜預告知的徐俠,害怕徐俠知道後跑來拜見他們。
發生那樣的事情,尤其知道徐俠本身其實也受了重傷,沒道理讓人拜見他們。
但心是好心。
害怕徐俠受累。
結果你拖著受傷身子跑了。
但兩人無奈之後也是一笑,徐俠本就這性格,鍾情景色,醉心觀察這些,而且受了傷還能這樣也是好事兒,比哪兒都去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的好。
沒見到徐俠,蘇長安與夏鳳翔自然打算按照原本計劃去老槐村那邊。
去的人不多,也就帶了如玉跟貓貓兩個人。
問問村子老人自己爺爺的事情是一個原因。
另一個,想家了。
去的人多沒有必要,帶著媳婦兒回家而已。
臨出門的時候,蘇長安與夏鳳翔四人換上了尋常人家的衣衫,倒也不是說換成了如何破爛的衣服,就是普通料子罷了。
如玉與貓貓還沒過來的時候,夏鳳翔原本是想著讓蘇長安髮髻,換做男裝。
蘇長安搖頭表示不用,自己以前在家裡就是這樣亂著頭髮,然後蘇長安叫來貓貓,讓貓貓準備好胭脂,自己則是跑去挖了些泥土。
然後指揮著貓貓開始往自己臉上塗塗點點。
倒也不是說弄得多刻意,也就是往臉上加了些斑,畫了些紅點,還有臉頰那邊弄了個紅色印記,看起來像是胎記。
五官依舊標準,而且格外精緻,但臉上卻是有些不堪入目了。
若非是熟悉蘇長安的,第一眼看過去,還真認不出。 「戴上冪籬不就好了?而且你這樣讓你說的那幾位長輩怎麼認出你。」夏鳳翔看著蘇長安這樣,有些不理解,但還是伸手幫著蘇長安整理衣服。
一邊燕如玉也是納悶。
如玉從開始就知道蘇長安身份,所以對前往村子啊什麼沒有任何疑惑,但當下皇后娘娘這樣,就好奇了。
蘇長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說道:「我要是不這樣化,才會認不出我。」
這一下,貓貓也是抬眼看向蘇長安。
回家化妝?
蘇長安笑了笑後,手拿著泥在手上搓了搓後,往自己脖子上輕輕摸著,將原本白皙皮膚弄的有些髒。
一邊弄,蘇長安一邊說:「娘給我弄的,為了保護我。」
蘇長安接著說道:「家裡就是個村子裡的農戶獵戶,沒錢沒勢的,我長這樣,對我家不算好事兒。」
夏鳳翔愣了下,一下子反應過來。
貧苦人家出長相出眾人,不是福,是災。
蘇長安看著鏡子裡當下自己的樣子,左右看看,跟記憶里的一樣,事到如今記憶融合也好或是其他什麼說法,蘇長安已經完全分不清以前的自己跟前世的自己,但蘇長安也懶得去多糾結這事兒,畢竟已經是蘇長安了,糾結這個做什麼。
瞧著自己跟以前的自己沒兩樣了,頂多就是這一年半的時間,自己又有些變化,於是繼續拿了紅色的胭脂加深了一些側臉那邊胎記,然後說道:「我娘說,她們村子裡有個女子,長得十分好看,但也因此,被人牙子盯上了,一天夜裡十幾個人將那姑娘帶走,她爹娘反抗的時候被打傷,最後她哥哥找了一個月,總算是在燕州城妓院找到了,報官後雖然官府出面,但姑娘臉花了,奄奄一息被妓院扔到了黑市里人不人鬼不鬼,帶回來後,那姑娘已經瘋了,用指甲不斷撓臉,我娘親雖然長得不算很好看,但那女子瘋瘋癲癲的總是跟我娘說別長得太好看,丑點好這樣的話。」
「娘看得清楚這件事,所以在我小時候娘就特意給我這樣化妝,怎麼丑怎麼來,收拾我也不像是收拾我哥一樣那麼利索,反正捯飭我就亂七八糟的來。」
說到這兒,蘇長安笑了下,看向夏鳳翔說道:「那時候鄰居家奶奶看不下去,數落娘偏心眼沒這樣偏心的,還跟我爹我叔他們告狀,我娘就很無所謂,但我爹不願意聽到娘被數落,最後就說給我收拾好了,但我太皮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日子久了,村里人發現還真是這樣,呵呵,實際上就是爹讓我故意演戲的。」
「日子久了,村子裡的人都沒真的見過我長啥樣就都以為我是這樣子。我娘那會兒還害怕我不理解,等我懂事後就拉著我跟我哥回娘家時候,特意拉著我們去見了那女子。所以那之後,我臉上一直這樣,逃難的時候沒條件,娘就用泥巴啊草樹葉這些的汁子往我臉上弄,有時候會把血往上塗。」
當說到這兒,蘇長安看向貓貓:「是不是跟以前好看的不得了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放之前,貓貓肯定會無情數落兩句。
但是當下,看著蘇長安,貓貓點點頭:「丑了。」
蘇長安笑了下後看向蘇長安:「走了,這樣就好了。而且我以前娘就是讓我隨便穿衣服,頭髮也這樣的,所以用不著專門去穿男子衣服整理好頭髮那些。村裡的人都知道我是男的。」
夏鳳翔看著蘇長安皺了下眉頭,倒也坦然,坐在蘇長安的位置上:「那也給我化妝啊。」
蘇長安看著夏鳳翔:「你不用啊。」
夏鳳翔白了眼蘇長安:「出去逃難,還長成這樣,帶回去個我這樣的漂亮媳婦兒,你村里人怎麼想,所以肯定要也給我化一下啊。否則誰相信你能娶到我這樣好的媳婦兒啊。」
蘇長安欲言又止,只要感覺這丫頭咋開始學自己了!
但沒敢說出來,主要是夏鳳翔的手放在了他腿上,但凡敢來上一句不合適的,立馬下手。
貓貓看著夏鳳翔:「我去再弄一些這個藥汁。」
然後拉著燕如玉就要一起去。
燕如玉愣在原地,疑惑看著蘇長安,又看看夏鳳翔,原本就不聰明的臉上,當下一臉茫然。
被貓貓拉著離開的時候,燕如玉也是有些懵的,但站在門口,回頭看了眼蘇長安,側頭看向貓貓:「娘娘說,村里人都知道他是男的?」
貓貓一臉嚴肅:「他是女的!」
說完再次強調:「女的!!」
燕如玉皺眉,可馬上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看向貓貓:「為了隱瞞,所以娘娘的娘親故意讓娘娘向外人說是男的?」
貓貓聽到怔了怔,朝著燕如玉豎起大拇指:「對!就要這樣想!他必須是女的!」
燕如玉點點頭,但再回頭看蘇長安,心中嘆了口氣,沒經歷過那樣的生活,但感覺娘娘從小時候好像就很不容易。
明明是女孩子,結果對外只能說是男的。
薊州城外老槐村,距離上其實算不得很遠,坐馬車一切順利,不足半日的時間就到了,要是快一些兩個時辰左右就趕到了。
春耕事實上已經接近尾聲,虧了杜預想盡辦法找人過來,否則一眼望去的農田,多少荒廢,又會有多少田地今年不產糧食。
蘇長安與夏鳳翔坐在馬車之上,貓貓與如玉駕車。
撩開車簾看著外邊越來越熟悉的風景,蘇長安捏了捏拳頭,說真的有些緊張,但看外邊田地,以及在田壟內忙碌的農戶
沒來由想起記憶中,當年從村子逃的時候,那些田地里還儘是屍體。
夏鳳翔看著蘇長安樣子,伸手抓住他的手,到也沒說話,只是靠在蘇長安肩頭。
當下的夏鳳翔臉上雖說不像蘇長安那樣弄的厲害,卻也稍微點綴了一些麻子這些,不是故意扮丑,而是弄得很自然。
不單單是老槐村,薊州城外好幾個村子,在昨天杜預向夏鳳翔稟報的時候都特意改造了一番。
譬如說之前漠北人走時,毀了許多良田灌渠,所以杜預索性尋了薊州這邊一些擅長此事的能吏花了一個多月時間專門研究,最後重新修繕改進。
於是也就有了當下放眼望去,良田所在皆有渠水的畫面。
而所花費的銀錢,全部用的是夏鳳翔抄家世家們的銀錢。
其實這些事兒夏鳳翔與蘇長安都知道。
而且就拿了這些錢修建這些東西的事情上,京城內一些迂腐御史甚至彈劾過杜預,說的是杜預拿了這些錢,不為那些受災百姓購置糧食,衣衫等日常所需,卻是用在修建水利之上,若是平日無妨,但現在燕地受災,哪裡需要這些。
而夏鳳翔當時就說了句『他讓這些百姓賺到了錢。』
一些御史依舊不理解。
甚至有些人跑到蘇長安這邊,想讓蘇長安勸諫陛下,莫要如此信任杜預,將那麼大一筆錢全部交由杜預一人。
蘇長安與那名御史說『不勞動者不得食,杜大人拿了錢做工錢,大興土木招收那些想過好日子的老百姓做工,讓他們用自己的雙手重建家鄉,同時也將這些銀錢當做工錢發到他們手上。這不是比直接把錢送到那些人手上更好一些嗎?』
蘇長安解釋的透徹,這名御史一下子明白過來。
馬車行駛在官道之上,路上行人小販許多,薊州往日生機如雨後春筍。
而蘇長安遠遠地,看到了那座背靠在眾山之中的最高山。
蘇長安不再坐在車裡,而是撩開車簾,站到車架上,看著那在山腳處的小村子,握著媳婦兒的手,不知道為何,來的路上情緒萬千,但這瞧見了,卻是沒有半點近鄉情怯的多愁善感。
只是看著那高山,那村子,輕聲低喃:「爹,娘,二叔,哥,我回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