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千道流的催婚警告
消極、頹廢、自暴自棄永遠是最容易的事情。
被風言堵著不讓走的唐月華,就選擇了最容易的事情,「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談,能給我逃避的時間嗎?」
「可是剛剛……」
「剛剛是剛剛!」唐月華沒有給風言說完的機會,「學會等待,難道不是一種禮貌嗎?」
站在唐月華安排的房間門前,看著她緩步離開的背影,風言可謂是貓抓撓心。
她明明像是認出了自己,自己也終於窺見了當年之事的一些痕跡,但偏偏當事人又不想聊了。
現在輪到風言自暴自棄了,或者說,他終於吃到了逃避和等待的苦果。
誠然,風言的確害怕面對唐月華,以至於知道她這裡有問題,也沒有主動尋到月軒。
最近的一次機會是當年那次宴會,唐月華也參加了那次,『言風』取得了全大陸高級魂師大賽優勝的晚宴。
可風言都選擇了逃避。
從此前的談話來看,唐月華選擇的時機、談話節奏和方式,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風言沒想裝什麼,畢竟他不偽裝,該認不出他的還是認不出。
但唐月華顯然比其他人厲害多了。
又或是說,她對人心的把握,都遠遠高於其他人。
風言回想起唐月華說的那些話,他甚至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句話暴露了身份。
還是說她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是誰,所以才能拔得先機,掌控了所有的對話。
看起來就像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尤其是最後,風言甚至覺得,唐月華就是看懂了自己對她生出的愧疚之情。
所以她才故意把自己晾在了一邊,從而狠狠報復這許多年等待與守望中的怨念。
偏偏風言也的確愧疚,也不敢苛責於她,否則依著風言的性子,按對付寧榮榮來,定然攔著不讓走了
「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嗎?唐雲華!」
風言沒法子,也只能轉頭走回了房間。
就這麼個轉頭的檔口,風言就又愣在了原地。
風言可以肯定,原本房間裡是沒有人的。
但是現在,他的新房間裡,就多出了兩個上了歲數的,老帥哥。
「爹?老千頭?!你們怎麼……」
能躲過劍魔的感知,整個斗羅大陸都沒幾個人能辦到,但眼前這倆要是合起伙來,的確是可以辦到的。
所以他沒有糾結這兩位什麼時候在房間裡喝茶的,而是當即便急道:「老千頭,唐昊剛跑!你去堵他,然後咱們圍而殲之!」
要不是怕跟唐昊翻臉,讓他跑了,風言要想弄死他這個變數了。
甭管千道流怎麼走出斗羅殿了,為什麼和自家老爹湊一起,怎麼又跑到月軒來了,只要這位老大爺肯出場了,那唐昊也就活到頭了。
然而,千道流卻不急不躁,喝了一口茶這才開口:「已經出天斗城了,尋不見了。」
「啥?」風言不是在驚嘆唐昊已經跑了,而是千道流這個態度。
「你啥時候到的?」風言怒問道。
「老夫一直在天斗城內。」千道流依舊不急不緩。
這也就是風言怒火中燒的原因,「你一直在,你不弄死唐昊?!」
試問一個千道流一個絕世斗羅,他要殺一個沒什麼防備,滿身暗傷的唐昊,他需要出第二劍?
偏偏千道流就是沒動手,讓他去追也不是追不上,哪怕唐昊跑得再快也無用。
可千道流就是在這喝茶,就好像這是一件小事一樣。
面對風言的質問,千道流皺起了眉頭,他反而像是生氣了。
「老夫怎知你是不是有其他打算?況且殺了唐昊,你如何自處?這個地方,你還住得下去嗎?」
千道流的話沒問題,唐昊怎麼著也是唐月華沾親帶故的親哥,關鍵面上再不合,那也是唐月華裝的。
至少唐昊在唐月華那,實際上是罪不至死的。
若是唐昊死在了月軒,這個事兒也過不去了。
但問題是,這跟千道流沒什麼關係,他動的手,那也是武魂殿背鍋。
這老頭整的,風言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我爹在這呢,你吃撐了沒事幹,非要管我的私事?」
如果不是風白龍在場,風言高低要問千道流一句:你是我爹嗎?
然而,千道流卻皺起了眉頭,好像他還特別不高興似的。
只見他把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發出了重重地咣當一聲,「老夫不管你,是不是該管管小雪呀!」
一聽此言,風言的瞳孔立時縮成了針尖。
風言忽然發現,自己又沒裝作『言風』,而是以自己的身份在說話。
好傢夥,完全實錘了『言風』就是風言。
風言之所以沒裝也是因為,在千道流面前根本就藏不住的。
尤其是千道流和風白龍都聯袂而來了。
他和老千頭交手無數次了,雙方的氣機都熟悉得很。
一旦到了絕世斗羅的境界,認人早就不是以相貌修為這些外在的東西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風言在史萊克學院時,再見比比東時為什麼會那麼害怕。
虧了比比東當年拿下風言的時候,並沒有絕世之境,否則他的氣機一旦被比比東熟悉,風言想逃都逃不了。
可問題是,現下這種情況卻是風言始料未及的。
畢竟千道流居然知道他和千仞雪的事,這才是重點。
「你知道……」
「哼!」千道流終於有了情緒變化,「老夫怎可能不知斗羅殿內發生了什麼。」
風言人都懵了,合著老千頭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就是風言,還是從千仞雪撿到他開始就知道了?!
「不是…那會兒你在家?你不是去追殺唐昊了嗎……」
千道流的理由也很直白,「劍魔駕臨武魂殿,老夫如何不回?」
「那你就看著我被比比東禍害?」風言不可置信道。
「老夫管你的私事做什麼?」
「你……」
就那會兒來說,這還真是風言的私事兒。
「所以後來發生的事兒,你都知道?」風言轉念一想,又是驚覺,「哦!難怪索托城的時候,青鸞和張大弓的態度那麼曖昧,他們也都知道是不是?你們看我笑話呢?!」
「當然。」千道流終於是揚起了嘴角,「也不能讓你白欠老夫一百萬金魂幣。」
「靠!」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風言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被千道流算得死死的。
心下氣不過的風言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徹底擺爛了。
「反正我是被小雪強迫的,你想怎麼著吧?我和我爹都在,也打不過你了,要殺要剮隨你便!」
言罷,風言便閉上了雙眼,徹底癱在了沙發上。
「哼!若不是小雪有錯在先,你也活不到今日!」
千道流向來古板,他說千仞雪有錯的話倒是沒出乎風言的預料。
然而他已經不想理會千道流了,也沒什麼反抗的餘地。
這時,風白龍終於開口了,「言兒,此事並非沒有轉圜的餘地,你也不必如此。吾與天使前輩來此,就是為了辦妥此事。」
聽自家老爹一說,風言也冷靜下來了。
他坐起身來,定定地看著風白龍,問道:「怎麼辦?」
「還能如何辦?」千道流看起來又不高興了,擺著臉道,「你又消失了四年,小雪又虛度了四年光陰,也將年近三十,婚姻之事如何拖得?」
「這我倒是沒意見。」風言眼珠子一轉,情緒也穩定了下來了。
成婚的事正如風言所說,他沒意見。
原本也怕千道流發現,家長不同意云云。
女婿都怕見家長麼,尤其千仞雪的家長還是老千頭。
現在千道流都主動提了,風言那是巴不得了。
當然還有一個問題比較讓風言擔心,「她現在一心撲在事業上,你得勸她去。」
邊說,風言邊指了指太子府的方向。
只是,千道流還沒說什麼,風白龍卻提醒道:「言兒,你需得以自己的身份,與雪兒一同大婚。屆時宗門將邀請全大陸的勢力前來觀禮。」
「我沒意見……啊?」風言傻眼了。
他以為只是在親朋好友們的見證下成婚,完全就是私事。
按自家老爹的說法,婚禮的範圍面向的範圍太大了,他要以自己的身份去面對全大陸的目光,將完全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不行!比比東知道了她會發什麼瘋,你不可能不明白吧!」
這個理由並不是最重要的,馬甲掉光才是最難讓風言招架的。
最不受牽絆的朱竹清和小舞,她們那兒解釋起來就很難了。
也不提葉泠泠那,怎麼跟她和她爺爺交代,就是寧榮榮那怎麼解釋?
尤其是寧風致知道了真相,還不得上門跟他拼命?
更關鍵的是千仞雪,作為新娘的她又該怎麼接受?
原本這些都慢慢來的,這麼一來風言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一地雞毛的婚姻了。
然而,千道流卻是一口咬死了此事,「你沒得選擇,這是老夫的底線。沒讓你入贅武魂殿,已然是對你劍魔之名最大的尊重了。」
「……你大爺的!打從一開始沒阻止,你就在算這事兒了是吧?」
風言這才想起了一句話:婚姻是財產關係,與情感無關。
千道流擺明了就在算『劍魔之名』。
全大陸明面上的最強者,娶了他千道流的孫女,原本同等級的強者,成了他老千家的女婿了,那武魂殿的聲勢完全可以直抵頂峰。
然而,千道流卻打起了感情牌。
「是老夫在算又如何?除了公告大陸,小雪是你的正妻,你現在除了曾經的名頭,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才能對得起她這麼多年對你的不離不棄?」
「風言,你也不想想,你現在四環的修為,還配得上小雪嗎?」
老實說,風言想反駁,卻又沒法反駁。
換了從前,他早就拿劍說話了。
但是現在,從實力的角度出發,千道流完全可以因為風言後宮遍地走,幫千仞雪屠盡風劍宗。
做了,他是梟雄,不做那是情分。
正如千道流所言,這是他的底線,他已經做出最大讓步了。
「好吧,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風言還是鬆口了。
「什麼條件?」千道流依舊不急不緩。
「你必須看住比比東,否則她一旦發瘋,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哦?」見風言難得這般緊張,千道流倒也驚奇。
風白龍卻是微笑著給風言斟滿了一杯茶,「言兒,你誤會天使前輩了。」
「誤會?」
「天使前輩既知你與教皇的矛盾,他又如何不明白你的想法?」風白龍泰然自若地安撫著風言。
「允你以自己的身份與雪兒成婚,是吾與前輩共同商議的結果。」
「不是…爹,你也坑我?難怪你『雪兒雪兒』喊那麼親!」風言腦子都轉不過彎來了。
風白龍搖了搖頭,示意風言稍安毋躁,「吾且問你,教皇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不知道啊。」風言想了想殺戮之都外的事,他又不敢肯定了,「也難說……但她是瘋的啊!」
「一個瘋子是不可能執掌武魂殿的,知不知道其實都不重要。」風白龍的目光並不刺人,卻好似能看透人心。
千道流也點了點頭,肯定了風白龍的說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若是她不知,逆以自己的身份吾雪兒成婚,她自然摸不透真假。若是她知之,你就該考慮另一個問題了。」
比比東不知道,劍魔現世,成婚的事情就會讓她投鼠忌器。
比比東知道,風某人就該考慮她是不是戀愛腦發作,愛風言愛得不可救藥,完全可以收入後宮了。
風白龍也在此時揭開了事情的真相,「換句話說,你與雪兒成婚公開面向全大陸,這原本就是應對教皇之策。」
「……也對,這事兒只要定了,她要還敢動宗門,除非她瘋到和小雪不死不休。」
風言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可問題是,小雪那邊怎麼說?」想到這件事,風言又迷茫了。
千道流面上又不好看了,「那是你的事,莫不是還要我們去解決?」
這話懟得風言沒脾氣,他還要點面子,再去麻煩自家老爹,也沒臉見人了。
風言只能硬著頭皮頂了下去,「小雪要是不肯,你別怪我把你們的竊國計劃攪黃了。」
「原本便不光彩,若不是防著比比東,也不會讓小雪做。」千道流沒什麼意見,「還是婚事更重要,其餘的都是小事。」
「行吧…這事兒我來和小雪說。」
見雙方達成了一致,風白龍也起身向千道流行了一禮,「那天使前輩,言兒與雪兒的婚事便這麼定了。一年後孩子們大婚,風劍宗恭迎天使冕下駕臨。」
「好,無事老夫便回斗羅殿了。」
千道流還了一個平輩禮,便是消失在了室內。
見千道流離開了,風言也鬆了一口氣,趕忙問了個他很關心的問題:「爹,小語她如何了?」
「不妨事,那孩子比你省心。」提到風語,風白龍如沐春風地笑了起來。
不過他又話鋒一轉,提醒道:「天使前輩允你納妾,為父我便把你的婚禮,委託給了月華這孩子。這麼多年了,你該給她一個名分了。」
「啊?」
這幾句話信息量實在太大,風言實在沒轉過彎來。
但最後一句話,他卻聽得清楚。
「不是…爹,月華的事,你也知道?」
風白龍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摸了摸風言的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