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心境試煉
一行人的初始目的地便是瀚海城,從索托城出發一路向西,自然腳程極快。
風言便是與寧榮榮邊走邊打了一路,直至寧榮榮筋疲力盡,這才停了下來。
尋了塊巨石,寧榮榮毫無形象地往上頭一躺,如同一條鹹魚一般雙手雙腳撲騰起來,手中的『風劍』也如同燒火棍一般噼啪砸在了巨石之上。
「不打了,不打了!你怎麼回事麼?拼劍法為什麼我還是打不贏你?怎麼好像你才是劍魔一樣?」
「呃……」
風言: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真是劍魔?
「你的體力還不行,在勢均力敵的戰鬥中,即便出劍不失誤,任何一項微弱的劣勢都會被無限放大。」
出於習慣,風言順勢為寧榮榮剖析了這場戰鬥。
風言的修行向來是全方位的,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力,正因如此,附帶的魂力修為才會因為正確的心法而水漲船高。
寧榮榮這些年的確經歷了許多生死戰,但這些相較於風言的修行來說,還不足以相提並論。
小魔女又何等聰慧,她立時想到了風言的所修的其他橫練功法,「因為那個逆生?」
「差不多吧,雖然逆生……」
雖然逆生只是橫練的進階版,只是以『性命』修為基,改造身體的一種術。
但寧榮榮根本不給風言說完的機會,把手中之劍一丟,斜斜插在了地面之上後,她便一個翻騰掛在了風言身上。
「可惡!小時候明明就那麼弱不禁風,被老娘一土推就倒了,沒想到你還有翻身的一天!難怪竹清和小舞把你吃得渣都不剩了!」
掛在風言腰間的寧榮榮,死死咬著銀牙。
她搖擺『言風』肩膀,怎麼看怎麼生氣。
「嘿!」風言心一橫,也把劍一拋,與『風劍』落在了一處。
一藍一銀,兩把劍,便形成了一個大大的『x』,就像是寧榮榮和風言現在的狀態一般。
「呀…」
風言一巴掌拍在了寧榮榮的翹臀之上,這才阻止了寧榮榮繼續搖晃。
一時間,寧榮榮的俏臉已然通紅如血。
此刻天邊的朝陽就好像受到了此情此景的感召一般,在二人臉頰相對中央緩緩露出了頭角。
赤橙的朝霞便這般落到了二人的臉龐之上,四周的露珠與微薄的晨霧是那般晶瑩,足使他們的眼眸都迷離了。
風言這才發覺,自己的手掌已然按在了寧榮榮純白絲襪包裹的大腿之上。
無論是視覺和觸覺,這般驚人的景色都與眼前的人兒融合為一,是那般秀色可餐。
相較之下,還是寧榮榮最先沒忍住。
她終究是太久沒有和這個笨蛋單獨相處了。
上回是什麼時候來著?五年前嗎?
女孩子的心思總是難猜的,風言也總是那個被予取予求的人。
無論多麼唇齒留香,被她主動吃下,風言就又感覺自己回到了那個被她一推就倒的年頭了。
美好總是難留的,即便再不舍,寧榮榮還是在奧斯卡等人來到感知範圍後,主動跳到了一旁。
她撫了撫額角的秀髮,眸光飄忽一轉,這才又看向了他的眼睛,仰頭一笑,又輕輕一拳砸到了他的胸膛之上。
「便宜你啦!」
望著滿臉羞紅之色的寧榮榮,風言無奈又好笑,牽起她的小手便又將她拉回了自己懷中。
為她分了分額前秀髮,風言這才又颳了刮她的小瓊鼻,「到底誰才是姑娘?你這話應該我來說吧?」
「討厭!她們吃得,老娘我吃不得?」
「嘶…吃就吃麼,我不反抗就是了,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寧榮榮一上頭,便抓住了風言命脈,逼得某些人立馬舉手投降了。
至於小魔頭麼,她可不是小舞那隻流氓兔,這般玩笑聽得羞憤,小拳拳立時如同雨點一般落在了風言胸前。
「吃什麼啊!要死啊你!」
待奧斯卡等人到來之時,便是看到了雙劍之前,二人如同小孩子一般在打鬧。
幾人立時抬頭望天,權當沒看見。
直到落在最後唐三好不容易趕上的時候,一行人也早已開始了休整。
為了照顧修為最低的白沉香,以及恢復能力最差的戴沐白,一行人也是時至正午才剛剛出發。
行至傍晚,幾人也沒像之前那般,消耗巨大的趕路了。
關鍵是寧大小姐事兒多,非吵著要洗澡。
絳珠笑得也很古怪,在她打圓場的時候,風言越看寧榮榮越覺得她眼神飄忽。
都這修為了,魂力一震就解決了,怎麼學得跟比比東似的?
還是女人都這樣?
總而言之,眾人一致認為今晚還是正常作息,尋個地方好好吃頓飽飯。
沒走多遠,眼瞅著前方有一座小山村,村子看上去不大,也就是百來戶人家。
村子周圍是大片的耕地,遠遠看過去,村子裡靜得出奇,耕地中也是一個人都沒有。
見到這一幕的瞬間,風言便與寧榮榮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目光中也不再有其他的東西,全然被憤怒所取代。
「言兄弟,怎麼了?這個村子有什麼問題嗎?」
「狼盜!」風言丟下兩個字,他和寧榮榮二人便同時消失在了原地。
二人腳下如同蛛網一般碎裂的地面立時蔓延而開,足見他們心中的緊迫。
「我去看看!」白沉香雖不明白怎麼了,卻是立時飛身而起。
白影一閃,白沉香已經躥了出去,身體在半空之中背後雙翼展開,瞬間就化為一個白點升入高空而去。
純粹的戰鬥白沉香或許比不上其他魂師,但速度和飛行是她的天賦,自保毫無問題,便也無人阻攔。
「什麼是狼盜?我還沒見過言兄弟發這麼大的火…」奧斯卡撓了撓頭,與絳珠對視一眼,發現對方也同樣困惑。
向來是百科全書的唐三也啞火了,一時間與同伴面面相覷。
反倒是戴沐白和馬紅俊露出了一絲凝重的神色。
「沒想到天斗帝國竟然也有狼盜?」馬紅俊沉聲道。
「狼盜可以說是人,也可以說不是。」戴沐白的雙瞳漸漸豎起,「他們是人類與一種名為疾風魔狼魂獸的結合體。」
「什麼意思?這和言兄弟的態度又有什麼關係?」奧斯卡依舊不解。
戴沐白搖了搖頭,示意奧斯卡少安毋躁,「也許你們天斗帝國的國民不太清楚,狼盜之災大多發生在我星羅帝國境內。」
「上三宗盡數歸屬於天斗帝國,但下四宗全在我星羅帝國境內。也許你們沒聽說過,劍魔在成名前,便有過一次殲滅狼盜行動。」
「此時聲名不顯,皇室中卻屢有傳聞。一生未嘗一敗的劍魔,在那次行動中其實算是失敗了。」
「怎麼可能?劍魔怎麼可能會敗?」奧斯卡驚呼道。
包括絳珠在內,乃至於唐三都與奧斯卡是同樣的表情。
「所以我只是說『算是』敗了而已。據說當年是前教皇與劍魔的一個賭約,具體的賭約內容沒人知道。」
戴沐白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直嘆風某人人氣太高。
「那會劍魔不過初出茅廬,只有五環左右,據說是讓一頭至少萬年級別的疾風魔狼跑回了星斗大森林,沒有全功收場,所以我才說他『算是』敗了……」
這時,馬紅俊也戲謔地笑了,他應該是聽戴沐白說過此事。
「你們要是誰能在十幾歲出頭,就滅了整個星羅帝國境內的所有狼盜,就跑了一頭萬年疾風魔狼,我也會說你們『算是敗了』。」
「我去…劍魔十幾歲?」奧斯卡驚呼道,「那不是我們才到史萊克學院那會兒嗎?這也太變態了……」
唐三驚訝了半晌後,便猜測道:「戴老大,劍魔早年還沒有創造那麼多功法,並沒有後來那般強大,狼盜和疾風魔狼莫不是很弱小的魂獸?」
「小三,你在胡說什麼?」戴沐白都懷疑唐三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和其他人這麼不同?
此時,白沉香已經疾飛而回,速度比離去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幾乎只是在空中看到一個白點,下一刻,她就已經落在了眾人面前。
當她落在眾人面前時,史萊克七怪發現,白沉香的臉色極為難看,蒼白如紙,胸口還在不斷地起伏著,仿佛強忍著什麼似的。
唐三作為表兄,剛想上前去問問,白沉香卻猛地撲到旁邊的一棵大樹旁大吐起來。
見此情形,奧斯卡忍不住道:「小三,你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唐三一時還真以為白沉香是因為自己才吐的,直到戴沐白的聲音透著寒涼。
「狼盜在前,她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恐怖或者噁心的事。」
白沉香幾乎是吐盡了胃中的一切,才漸漸緩了過來。
她在絳珠的攙扶下轉過頭來,眼中流露出強烈的驚懼之色,「死人,到處都是死人!就在村子後面,大地都讓鮮血染紅了。至少有一百多具屍體!
「他們死得好慘,被一群裝束奇怪的人殺的,拖著他們的屍體正往後面的山裡走。」
很多人內臟都流出來了,那些裝束奇怪的人甚至還用長矛挑著小孩兒的屍體,哪怕是在高空之中,我也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兒,太慘了,真是太慘了……」
說到這裡,她又忍不住乾嘔起來。
見白沉香如此,奧斯卡終於忍不住質問道:「戴老大!狼盜和疾風魔狼到底是什麼東西!」
眾人這才驚覺,難怪年輕時的劍魔會去剿滅狼盜,難怪『言風』和寧榮榮會那般暴怒。
戴沐白幽幽一嘆,「你們還記得四元素學院那個風笑天吧?」
「他的武魂疾風雙頭狼武魂就是疾風魔狼的變異增強體,只不過武魂並不會具有疾風魔狼的一些本性。」
「疾風魔狼生性奇淫,幾乎可以與任何和自己體型相近的生物交配。而且最喜歡姦淫人類女性。」
「當它們與人類女性交配後,就會生下狼盜這種特殊的種群,可以說是半狼半人的怪物。」
「狼盜天生具有疾風魔狼的體魄、速度和一些天賦能力,也同時具有了一定的人類智慧,極其嗜血貪淫。」
「凡是有狼盜的地方,那裡生活的人就要倒霉了,這些狼盜不只是劫掠,而且會將人類殺死後作為他們的糧食。」
「女人暫時留下來姦淫,未曾懷孕的,也同樣會成為他們的食物,這就是它們為什麼會帶著那些村民屍體了。」
「你們知道任何野獸,或是魂獸都有天敵吧?如果要打個比方,狼盜這種怪物,就是專屬於我們人類的天敵!我們是他們捕食的獵物!」
人類在任何生態位都是食物鏈最頂端的獵食者,哪怕再強大的魂獸,也沒有聽說專以人類為食。
天敵的存在,都是任何有形生命發自內心恐懼的對象。
這種恐懼是無論多麼強大的人類,都會被透穿心靈的。
至少在場每一個人,臉上都透著恐懼。
直到天空中的月光化作了血色,一聲血腥的長嘯通達了天際。
「第五魂技,月色血風暴!」
那一枚紅色的十萬年魂環橫亘在了村子的上空,隨著它明亮到無以復加,血色的風便飄搖而起了。
帶著風言的怒火,暴虐的狂風將整個村子都染上了死亡與殺戮的氣息。
唐三的喉頭,一口濁氣被死死堵住。
這個氣息他太熟悉,是殺戮之王!是殺戮之都深處邪惡無匹的氣息!
在殺神領域無與倫比的威壓下,由唐三紫極魔瞳所見,正是風暴中心的『言風』。
「這…就是十萬年魂技嗎?」唐三的聲音萬分嘶啞。
如果說此前在風劍宗,兩大絕世斗羅的第九魂技碰撞,是難以理解強大。
那麼此時此刻,一個真正的十萬年魂技,終於在所有人面前展現了它的威能。
而下一刻,寧榮榮的尖嘯聲也隨著九層九彩的九寶琉璃塔一同傳來。
寶塔如虹,九寶真身蓋壓天敵,將整個村子都鎮壓其下。
但屬於風言的氣息卻隨之消失了。
隨後,九寶琉璃塔緩緩消散而去,風言也一指點在了寧榮榮眉心喚醒了她。
「清醒一些!死者已矣,不要把自己的恐懼當做發泄的藉口!」
一個人是否陷入殺念,其分寸極難把握,絕大多數人都會對慘劇產生恐懼。
這是本能,只要是一個正常人,都難以抗拒。
但強者不同,強者擁有力量,便會由恐懼而暴怒,從而濫用力量,寧榮榮也沒有例外。
當年的風言也沒有例外。
回憶起讓疾風魔狼跑掉過往,風言很是懊悔。
倒不是懊悔輸掉了一本《葵花寶典》,作為千尋疾登基教皇的祝賀。
而是懊悔自己曾經也陷入過這樣的情緒,從而失去了冷靜,棋差一著沒有拿下那頭三萬年的疾風魔狼。
一切的經歷都成就了現在的風言,殺戮之都便無法影響他。
這就是為什麼唐月華會評價風言的境界太高。只是在月軒學習禮儀,已經無法讓他有所進益,只會浪費時間。
寧榮榮即便經歷過被追亡逐北的殺戮戰,卻也從未親眼見過一整個村子都成了屠宰場的慘劇。
精神力感知,與真正的畫面充斥了每一個感官的時候,她便呆愣住了。
風言先一步行動,絞殺了全部的狼盜,寧榮榮才回過神來。
這般發泄式地使用力量,便是入魔的徵兆。
自己有著過往的經歷,風言如何能讓她迷失?
當靜心咒讓寧榮榮冷靜下來的瞬間,她便將目光投向了村子的東南方的小山中。
「疾風魔狼!」
提劍而起,寧榮榮衝殺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