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你現在去學校幹啥
未來科技的員工們這幾天忙得可謂暈頭轉向。
深刻體會了一把什麼痛並快樂著。
售賣的數量飆升太快，大家的工作在短時間內劇變，光是梳理順內部工作就費了老大勁。
雖然有李顏「還好我早就」的buff在，但實施起來依舊有數不盡的問題。
只是各種問題都在大家狂歡的情緒中被衝散了，有的人承擔了更多，有的人收拾了過錯，有的人不甘心就此沉沒。
在孫淼眼裡，這段日子對未來科技非常關鍵。
他當然知道軟體平台運營這塊工作李顏交給了劉立偉，但自己名義上還是「項目部」的老大，每個軟體本身也是「項目」嘛。
所以孫淼收集了近一周公司各項工作開展的難點堵點，準備狠狠在李顏面前刷一波存在感。
連開場白都想好了，「以史為鑑，古往今來多少一步登天的團體倒在了內部鬥爭上，外邊虎視眈眈，稍有不慎就會被無限放大，上升期是最好的阻擊時機，未來科技如今真的摘下了甜美的果實，必須要有憂患意識……」
孫淼心裡慷慨激昂地念著，然後就吃了一個閉門羹。
「李總出去了？」孫淼在汪紫辦公室問道。
「對。」
「想想他最近應酬確實多，安排方便說一下嗎？我這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李總匯報。」
「孫總，除了會議，我這邊從來沒有李總出行的具體安排。」
孫淼嘆了一聲，「沒事，如果李總回來了麻煩跟我說一聲。」
「那應該是下班以後了，李總去學校了。」
孫淼直接石化，「學……校？」
「是的。」汪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孫總，您今天非要匯報的話，只能加加班了。」
「沒問題。」孫淼皺起了眉，「但是李總現在還去學校幹啥？」
「您不是第一個問這問題的。」汪紫又笑道，「光是今天，就已經有十二位中層以上管理問我了。」
靠，大家都在追逐存在感啊！
這才特麼早上九點，其他人搞屁呢？
孫淼還慢了！
「那，有答案嗎？」
汪紫攤手，「誰知道呢，李總只是交代大家按『原計劃』持續推進工作就行。」
「你說李總現在有什麼必要去學校？」走進尚傑辦公室的孫淼直接問道。
「淼哥才加入話題啊？」尚傑這話問得孫淼表情都僵了。
「太忙了，等著整理好問題再找李總。你去找過了？」
「對，最近壓力大，早上七點我就來了，八點那會兒去找他，就已經被告知李總不在了。」
你們這群卷王啊我尼瑪。
孫淼無奈，「那你們討論出什麼結果了？」
「你知道韋總女兒吧？」
「哦！」孫淼恍然大悟，「是，我完全沒往這方向想，如此說來……」
正在卓越班上課的李顏感覺鼻子有點癢。
講台上的是華大管理學院的講師，在心理學領域也小有所成。
他的課程比較簡單，主要目的是給卓越班僅有的三個文科好苗子打基礎，拓寬相關知識面。
從早上李顏出現的那一刻，這教室的氣氛就一直很古怪。
台上的老師台下的學生，就壓根沒想到李顏會來。
陸青河校長已經做好了勸李顏別退學的準備，結果他居然在這種時候回歸學堂？
講台上的老師照常講了幾段，然後突然想到：
李顏不會是來學習「管理」的吧？
他教授的確實是「管理學」，偶爾講一些社會理論，扯一點人性。
以他的學識資歷，在這群青少年面前還是很有裝逼資本的。
但你李顏是個「大企業家」，帶著十幾人的小團隊干到幾百人的大公司，從各個項目以超乎想像的速度完成來看，李顏必然擁有著對公司的絕對掌控。
一個幾百人大公司的管理經驗，你有我沒有啊！
這我教個錘子？
於是這位老師都還沒正式跟李顏有啥交流，就已經緊張起來了。
好不容易講到下課，李顏也沒提出什麼問題，他長出一口氣，走到這位特別的「學生」面前問道：
「李顏，你主要是想學哪方面的內容？」
「老師好，怎麼稱呼？」
「……免貴姓勞。」
「勞師，哦不對，勞老師好，按您的教學節奏來就行，我學一些理論知識。」李顏笑道。
但這話在勞老師聽起來卻不太一樣，變成了：
「實踐的就我自己來吧。」
然後馬上又解讀出：「反正你也教不了什麼實踐內容。」
直到李顏離開教室，他都沒想明白勞老師怎麼就露出了挫敗的表情。
學理論確實是他來學校的目的。
有人教對別人來說好處是能領進門，對李顏來說好處是能檢測自己水平。
理論與實踐在提升技能點數的路上缺一不可。
有理論基礎就得抓緊實踐，有實踐條件就要抓緊提升理論。
雖然說白了就是研究人性，但人性實在太過複雜。
因為除了研究別人，你還得研究自己。
很多人對於「他人的好壞」總能看得很清晰，卻非常難以看清自己。
利益糾葛放別人身上的時候，分析起來那叫一個清清楚楚，到了涉及自己利益的時候卻揣著明白裝糊塗。
就跟最喜歡做戀愛軍師的人往往單身一個道理。
自己剝離在外，才能擁有理性分析的能力。
一旦自己也入了局，連認認真真看自己一眼都非常難。
一個人對自己的認知會影響到對其他人的認知。
笨蛋很難以為別人聰明，聰明人也很無法接受別人笨。
李顏已經開始有這種體會了，在他走到一定高度後，就變得有些難以理解普通人的世界。
有個玩笑，說為什麼世界上最好的球員不適合當教練？
因為他會跟隊員們說：「進個球有什麼難的，拿到球直接一條龍突破爆射死角就行了啊。」
李顏有時候會忽略自己的離譜程度，產生「明明你孫淼挺優秀一個人怎麼做事這麼沒水平」之類的想法。
當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隨著他的能力提升變成了一加一等於幾的題目，他就基本無法真正體會這件事情的難度了。
反過來還會覺得別人特麼連一加一都搞不明白是不是該去吃屎？
但他又有足夠的心智與邏輯，所以自己的內心也時常在提醒：
你李顏也是當過普通人的。
當然當過，重生前的他在真正厲害的人面前絕對稱不上優秀，別人可能連他的「蹉跎」都沒啥感受。
這輩子開了掛，走到尋常天才所不能及的高度，也該清楚地理解他人的平庸。
於是割裂感就產生了。
「大概是這個原因。」
李顏給充滿好奇的丘樹里如此解答道。
丘樹里等在教室門口，就為了問一問李顏為啥來上這節課。
他覺得李顏的決定必然有其深意，決定做個學人精。
「不過你要說割裂感，我感覺我現在就有很強烈的割裂感……」丘樹里說道。
「哦？」
話音剛落，李顏手機響了。
「怎麼了？我想這不是必須現在給我電話的理由。數量不夠就加急生產。」
丘樹里就這麼看李顏在他面前布置了加急生產手機的任務。 「真是不可思議……」丘樹里只能如此感慨，他想起了自己想跟李顏一較高下的日子，明明那還在不久之前……
他似乎產生了些許幻覺，就感覺李顏腦袋上不斷閃爍著金錢入帳的數據，幾千幾千地入帳。
在他與李顏聊天的這麼一會兒時間裡，蛟龍手機正在持續不斷地賣出，李顏的資產也在持續不斷地增加。
只是幾句話的功夫，他可能就賺到了很多人奮鬥好幾年的錢。
一天賣出百萬台，從早上九點賣到晚上九點，十二個小時，七百二十分鐘，四萬三千二百秒。
平均一秒賣出去二十三台。
一台兩千塊，一秒營業額就是四萬六千塊。
草，還不是幾千幾千入帳，自己想像力還不太夠啊！
丘樹里已經跟李顏對話了半分鐘……
一百三十八萬。
對於月薪四五千的人來說，二三十年都不一定能有這個數。
哪怕是年薪二十萬，這也得是七年的總和。
丘樹里對李顏如今的賺錢能力有了感性認識，並表示集貿。
不對，李顏還有成本，不是賣兩千賺兩千……想這個干毛？
丘樹里啊丘樹里，想這個你就能安慰到自己嗎？
哪怕是這個卓越班，等到了社會，大家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年薪百萬呢？
而這只是如今的李顏半分鐘就能賣出去的營業額！
看丘樹里略顯糾結的模樣，李顏就知道這小子又在比比比了。
「樹里，今年的科創大賽報名開始了嗎？」
「嗯？科創大賽？你是說哪個？」
「你不知道？」李顏驚訝。
「難道你是說7月的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有大學生參加那個？」丘樹里也很驚訝。
「是啊，還有別的嗎？」
「那倒是……沒有。」丘樹里表情很誇張，「不是，這個比賽只有兩個級別，一個是高中以下，一個是高中及以上，高中以上組別會有大學生參與。」
李顏沒聽明白，於是點點頭，「嗯，對啊，大學生沒啥好怕的。」
丘樹里連連搖頭，「我才不是這個意思，這比賽全是些通天代，但他媽的，這些個所謂『通天代』大部分還沒跟你合作的大佬強……這比賽根本配不上你啊！」
竟然誇得如此情真意切，實在出乎李顏意料。
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是有個余科由嗎？」
一聲驚雷將丘樹里劈成焦炭。
在他眼裡已經跟神明無異的李顏，竟然，在意卓越班002號余科由。
蒼天！
丘某人以為只有1號同學毀天滅地，與其他人全然不在同一位面，合著2號也在另一位面？
只有他這個3號在爭奪著凡人的第一嗎？
看丘樹里已經快哭出來的模樣，李顏捂臉道：
「你別想太多了。我沒覺得余科由本人多厲害，只是好奇他那個家族科研圈的能量。但凡他是其他地方的，或許我還真就懶得參加了，偏偏是上京。」
有殺氣！
最後這五個字，丘樹里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殺氣。
「上京……難道顏神意思是，這次余科由得到的支持不止來自於家族？」
「反正是我的話，應該不會想在同一個人身上輸第二次。」
「草，燃起來了！」丘樹里又恢復了活力。
這哥們的自我修復能力確實了不起。
心智應該高低有個五分。
「那顏神，我能……」
「你有看到陳凡嗎？」
兩個問題同時出現，於是丘樹里的笑容又僵在了臉上。
「他應該還在孟教授的課上，今天我沒安排學計算機。」
「行，那我去找找他。」
「好。」丘樹里糾結再三，還是沒有再次問出口。
李顏走到計算機教室門口時，孟長歌剛好瞥見了。
只一瞬間就是渾身雞皮疙瘩。
內心直接化身步驚雲「你不要過來啊」！
今天課程內容剛好是講系統開發，李顏要是過來「上課」，那孟長歌就能直接將此行為定性為「砸場子」。
這不跟羽毛球世界冠軍跑去大學當羽毛球課學生一樣嗎？
哪位老師敢教你啊？
還好李顏直接站在走廊看風景了。
孟長歌渾身不自在地講完了課，就看到李顏走進教室，一邊跟他打招呼一邊徑直走向陳凡。
等在場幾位同學反應過來，教室立馬變成追星現場。
顯然，在大家眼裡，李顏已經抽離了「學生」身份，完完全全是「未來科技掌舵人」了。
大家「跟李顏比較」的心態消失無蹤，自然就沒有繼續保持距離感的必要。
誰會嫌自己偶像太優秀？
孟長歌見狀倒也鬆了口氣，暫時沒離開講台，只是靜靜地帶著微笑看著這群圍繞李顏蹦蹦跳跳的孩子。
倒是陳凡比較尷尬。
想想他之前跟李顏說的「但你想給的，我們不一定想接受」，再想想那天參加發布會坐在第一排，接受全場歡呼的感覺……
媽的，為什麼人這麼善變？
因為陳凡根本不知道成為眾人視線的中心會有這麼爽。
那天晚上他們幾個聊得最多的，就是「理想與麵包」。
曾經在他們眼裡，李顏給的機會只是一個麵包，而他們更重視的是自己的理想。
但發布會過後，他們才突然發現，這個麵包實在過於可口了，吃到最後發現麵包名字就叫「理想」。
是想驀然回首的，但實在是有點丟臉啊。
「顏神，你怎麼來了？」陳凡故作鎮定。
「今天剛好來上課。」
講台上的孟長歌表情僵住了。
這尼瑪是兩個在教室的學生該有的對話嗎？
「有……有啥事嗎？」
「科創大賽報名沒？」
「還沒。」陳凡猜到是這件事了，「原來是說這個，你直接發信息就好啦，還特地……」
「組隊，我跟你，來不來？」李顏語速很快。
「呃……」陳凡糾結起來。
「三、二……」
「來來來！」陳凡來不及思考，遵從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那行，」李顏又轉身看向孟長歌，「孟老師，您帶隊吧，我跟陳凡組隊參加今年的科創大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