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太上老君
一個完整的單體世界，包括法相世界、天外世界、昊天世界、洞天世界、凡塵世界和幽冥世界。
因為法相世界、天外世界、昊天世界、洞天世界和幽冥世界有些特別，所以平時常說的諸天萬界，往往指的是凡塵世界，但這不代表一個完整世界當中沒有其他五種世界。
實際上每一個單體世界，都擁有法相世界、天外世界、昊天世界、洞天世界和幽冥世界，只不過這五界並非凡塵世界那樣「層層復無窮」。
例如法相世界是一個完整單體世界的最高維度。
神話傳說中元始天尊化身盤古開天闢地之前，就居住在法相世界。
那麼，究竟什麼才是法相世界呢？
法相世界，實際上就是包括在一個單體世界裡面的混沌部分。
這裡最接近大道，既沒有時間的存在，也沒有所謂的空間痕跡。
你可以說它是「空」的，也可以說它是真實存在的。
其次就是天外世界，它被法相世界包裹。
這裡是三清祖師生活的世界，位於法相世界之下。
天外世界有無數的空間、時間、維度。
它們混雜在一起，皆為大道所化。
傳說中的玉清境、上清境與太清境均在此處。
簡而言之，三十六重天最高一層的大羅天，其實就是法相世界，三清天則是天外世界，剩下的三十二層天則為昊天世界。
凡塵世界不屬於三十六重天任何一部分。
洞天世界可以算和昊天世界有些淵源與聯繫。
它可以通往昊天世界，但並非包括在裡面。
同時，它又聯通凡塵世界。
至於幽冥世界，俗稱陰間。
它與法相世界有些相似，但卻直接與凡塵世界聯繫在一起。
正因為如此，諸天萬界雖然都存在天外世界，但實際上天外世界是一整個完整世界唯一的。
法相世界、昊天世界、洞天世界和幽冥世界，也全都是如此。
唯有凡塵世界不是唯一。
也就是說，你在平行世界看到的這五界，和本身所在的世界看到的，其實是一模一樣的。
陳雲要尋找的虛無之神芝就在天外世界。
既然天外世界是三清境，他肯定不能隨隨便便前往，需要經過通報。
陳雲離開蓬萊仙境後，返回到青城山大面峰，沐浴更衣，拜祭三清祖師，焚香奏告自己想要前往天外世界的請求。
得到允許以後，他這才穿越三十二重天，來到了三清天中的太清天。
太清天又名大赤天、離恨天、火赤天，在第三十三重天闕，乃是道德天尊的道場。
道德天尊即太上老君。
陳雲曾經跟隨恩師拜見張天師的時候，曾經來過一次。
太上老君居住的地方叫做八景宮，又稱玄都紫府，並非《西遊記》里所描寫的「兜率宮」。
陳雲是來此處尋寶的，自然不會前往八景宮。
他在太清天仙官的指引下，來到了與法相世界交匯處。
此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混沌的痕跡。
與太清天仙樂縹緲、香菸馥馥形成鮮明對比。
陳雲正準備在四處搜索一下有沒有虛無之神芝。
忽然，混沌之中一頭體型犀牛大小、模樣有點像青牛的神獸緩緩而來。
陳雲定睛一看，這頭板角青牛背上空無一人。
不過他知道能出現在這裡的板角青牛，定然是太上老君的坐騎，也就是上古瑞獸「兕」。
兕在古代解釋是犀牛，但是太上老君的坐騎並非犀牛，而是瑞獸。
雖然它只是老君坐騎，但在道教地位很崇高。
陳雲正準備作揖行禮。
忽然，板角青牛似乎穿破層層空間與時間，一下子來到了陳雲面前。
不止如此，原本空無一物的牛背上，突然出現了一尊身長九尺、身著五色雲衣、頭戴重迭之冠、手持寶扇的神人。
這尊神人鬚髮皆白，慈眉善目，頂負圓光，給人感覺如同春風一般。
陳雲一看立刻知曉，定然是太上老君現身了。
他連忙跪倒在地上，三拜九叩道：「終南山凝陽洞傳道觀，正陽真人門下弟子陳朴，叩見太清祖師。」
青牛在陳雲面前停了下來。
坐在牛背上的太上老君和藹道：「請起。」
聞言，陳雲這才敢站起身，拘束的站在一旁。
說實話，他真的沒想到自己今日來到這裡會見到老君，這讓他內心有些激動。
太上老君可是道教神話之中，地位最崇高的至高神之一。
葛玄《老子道德經序訣》稱：「老者處長之稱，君者君宗之號，以老君天上天下，歷化無窮，先億劫而生，後億劫而長，天天宗奉，帝帝師承，故賜以太上老君之號」。
杜光庭《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注》稱：「太者，大也。上者，尊也。高真莫先，眾聖共尊。故曰太上老君。老者，壽也，明老君修天修地，自然長壽，故曰老也。君者，尊號也，道清德極，故曰君也。以明老君為眾聖之祖，真神之宗，一切萬物莫不皆因老君所制，故為宗祖也。」
太上老君之意便是至高無上、先於天地、超脫生死的至尊神靈。
在《雲笈七籤》中稱，大道本就是老君，老君是大道的顯化。
所以，大道與老君並不是兩個獨立的範疇，因此不能分開別述。
也因此，大道所具有的、能被人所察知的屬性，老君同樣也具備。
《雲笈七籤》稱老君「起乎無因」，是「自然而然」的，是「不可名也」的，老君與大道一體。
老君是大道的實體顯現，聚形為老君，散則為炁。
因此，大道的輪轉也正是老君的輪化；
大道化育天地也同樣是老君化育天地。
但純粹的大道本身，是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的，所以顯化為有形的老君來廣播教化。
正因為老君乃是大道顯化。
故而，陳雲如此心境，在第一次見到其本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感到很激動。
老君騎在牛背上並未下來，而是慈眉善目的說道：「汝來太清天，可是為那虛無之神芝？」
陳雲知道老君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沒有絲毫隱瞞道：「弟子最近想要熬製一味靈湯，還缺乏兩味天地靈根，其中一味虛無之神芝，正好在天外世界與混沌交接處，因此，弟子斗膽，前來太清天尋找。」
老君微笑著說道：「虛無之神芝好尋也，你看，那不就是嗎？」
說著，他伸出寶扇隨手一指。
陳雲順著寶扇指的位置望去。
果然感應到有一個無形的神芝存在。
他正要說些什麼。
老君寶扇輕輕一招，那虛無之神芝就自動飛了過來，懸浮在了陳雲的面前，「拿去吧。」
陳雲連忙道：「謝謝太清祖師。」
言罷，他小心翼翼將虛無之神芝收了起來。
老君端詳陳雲面容片刻，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你本不該有此智慧。」
啊？
我本不該有此智慧？
陳雲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自己的智慧，來源於前世與今生歷練。
他相信老君作為大道的顯化，定然知曉自己是未曾忘記前世記憶轉世重生之人。
這種事情在太清祖師面前，壓根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甚至陳雲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自己擁有《大羅靈湯》老君也一清二楚。
所以，老君這句話的意思，定然不是在說自己轉世重生攜帶了宿慧那麼簡單。
陳雲冥思苦想，始終不明白老君所說的「智慧」是什麼。
他小心翼翼的詢問道：「祖師，何為智慧？」
老君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有趣，有趣。」
陳雲看著老君的神態，心中變得愈發迷茫了。
正當他疑惑不解之時，老君輕聲的說道：「你可聽過二鬼戰荊軻的故事？」
陳雲回應道：「弟子聽聞過，傳聞羊角哀與左伯桃乃生死之交，兩人一見如故結為昆仲，欲一同前往楚元王所在的都城為國效力，後行至半路大雪紛飛，兩人又衣服單薄，行糧不敷，只夠一人獨行，左伯桃為讓羊角哀順利抵達楚元王所在的都城，自願脫光衣服凍死，後羊角哀總算到了都城，也受到了楚元王重用，誰曾想，有一夜他夢見左伯桃哭訴，言在地府受到荊軻的欺負，羊角哀不甘兄長被欺，自刎身亡，下地府與左伯桃並肩共戰那荊軻，當日夜裡，風雨大作，雷電交加，喊殺之聲，聞數十里，清晨有人來到墳墓的旁邊，看見荊軻的墳墓震烈如發，因此留下了二鬼戰荊軻的故事。」
「不錯，正是這故事。」老君微微頷首，「那你可知，這故事是人編出來的，並非真事。」
陳雲道：「知曉，這個故事出自明代馮夢龍的《喻世明言》第七卷，名為《羊角哀捨命全交》。」
老君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那你覺得，故事中的羊角哀與左伯桃，他們知道自己是故事裡的人嗎？」
陳雲笑道：「故事裡的人沒有意識，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是故事裡的人？」
老君反問道：「你怎知他們沒有意識？」
陳雲本來想說故事裡的人怎麼可能有意識。
可是轉念一想，這裡是道教神話世界，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他一時語塞回答不了。
老君話鋒一轉道：「許多事情，你認為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以為它是假的，那麼它定然無法變成真的，修行也是一樣的道理，真真假假全在自己心頭，你若是覺得修行為真，觀摩一花一草亦能得道，倘若你覺得修行為假，哪怕給你『大羅靈湯』，也不過一場虛幻。」
知道！
老君果然知道自己擁有「大羅靈湯」！
雖然陳雲早就猜到了，但是親耳聽到老君說出來，還是忍不住心驚。
另外，他和老君聊了這麼多句，終於明白對方不是在和自己說故事不故事，而是在講修行。
太清祖師親自講修行，一般人可沒有福分聽。
陳雲好不容易碰上這機會，怎麼容許錯過呢？
他連忙恭敬的詢問道：「敢問祖師言語中的『心』，是否就是我的意志？」
老君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輕描淡寫道：「心就是心，你可以把它看成你的大道，你若能撥開雲霧，定然能夠證得大道。」
陳雲還是沒聽得明白，正準備繼續求教兩句。
老君又道：「世人短短數十年如過往雲煙，當他們消失了以後，興許一兩代以內還有人記得，再久遠就沒人記得了，等到他們存在過的痕跡，徹底煙消雲散了，那時候，你說他們還曾經存在嗎？」
陳雲一怔，「自然存在過。」
老君道：「如何證明？」
陳雲苦笑不迭道：「無法證明。」
所有存在的痕跡都徹底煙消雲散，那還怎麼證明存在過？
老君點撥道：「意志，又或者所謂的精神，它是可以長存於世的。」
聞言，陳雲隱隱有些懂了，「祖師的意思是……」
「莫問我，問你自己。」
老君搖搖頭，一拍板角青牛的腦袋離去，未再回答什麼問題。
陳雲不敢追問，只好三拜九叩目送老君離去。
等到老君與青牛消失不見。
陳雲站在那邊仔細回味了一下剛才對話。
他對於老君與自己說的那番話，始終一知半解，並未領悟到精髓。
陳雲知道老君乃大道顯化，每一句話都肯定充斥著非常高深的含義。
自己之所以想不明白，極有可能是修為境界太低了。
「也許等我以後修為境界再高超一些，就能明白這些話的意思了。」
陳雲沒有感到氣餒，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原本以為自己來天外世界要尋找許久，才有可能得到虛無之神芝。
未曾想，偶遇老君，對方直接贈送了神芝。
是的，陳雲並不相信剛才長神芝的地方有神芝。
他早已經神仙境了，不可能那麼近的距離有神芝都感應不到。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性，這邊四周本來並沒有神芝。
之所以突然出現了，是因為老君「變」出來的。
老君就是大道，別說變出來一株虛無之神芝，哪怕變出「大羅靈湯」所需的一百零八味天地靈根也不值得稀奇。
陳雲明白這些道理，所以並沒有糾結什麼。
至於老君剛才說的話，陳雲暫時還無法想明白，同樣沒有太過於糾結。
他現在心裡有點數了，自己原本琢磨得到虛無之神芝就去深淵魔域，得不到則就不前往。
按照正常進展來看，他如果沒有遇到老君，極有可能無法得到虛無之神芝，所以是不該前往深淵魔域搜集通天四象果的。
然而老君是大道，其贈送了虛無之神芝，說明更改了「命運」，自己可以前往深淵魔域看看能否獲得通天四象果。
行，那就前往深淵魔域湊齊煉神還虛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