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皇天說道:「若定輕重,互相拼殺,除空耗修為外,即便爭出了高低輕重,奪了那大道殘片,也無絲毫益處。靈氣枯竭以來,只會打生打死的莽夫,散道的散道,死盡的死盡。那前車之鑑歷歷在目,諸位,想必不願重蹈覆轍罷?」
此話意有所指,將扶搖天下高高在上影射一遍。崑崙眾人慾要辯駁,人族求存之法,不得不如此。童慕生將其攔下,實力不足,口頭再伶俐,也不過徒增笑話罷了,崑崙天下已經羸弱,如何蹦躂,也絕難出心中惡氣。她當下只願此會,快快結束,在明知不如的情況下,儘量謀得一較好的結果。
周神霄道:「道友有何指教,但說無妨。」沙皇天說道:「我有功德布袋六件,以此物量定輕重,最為合適不過。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三眼神族的老族長周臨說道:「此計妙極。既要定天下之輕重,只憑術法拼殺,終落下乘。縱使勝了,也難服眾。只…我流宇天下,便不必借你那功德布袋了。我們自有『乘福寶金』,可擔此妙用!」說罷,便取出一枚金銀。
那金銀形似元寶,手掌大小。但中間乃是空心。
沙皇天道:「流宇天下底蘊深不可測,果名不虛傳。今日算是見識了。」周神霄哈哈一笑:「哪裡,哪裡。瑤光天下沙神一族,更叫周某大開眼界。此前從未拜會,實在後悔。」
山海天下落無難說道:「我山海並無異意,我有『如意寶釵』一柄,亦可起到功德布袋相似用效,你那功德布袋,還是自己留著用罷!」
沙皇天道:「山海天下地大物博,寶物層出不窮。不用我這弊寶,卻也合理。」便看向崑崙天下。
童慕生自不弱下風,說道:「我崑崙天下,雖人才凋零,但自不必仰仗他人之物。老朽有『神運寶帶』一條,自可起到相似妙用。」
沙皇天卻不再出言讚嘆。直接說道:「好極,想必諸位已理解我意思。那便開始罷!」輕輕一甩手。六件功德布袋飄出金簾。彌天、羅天各取三件布袋,分發而去。
沙皇天道:「且給沙奴一族一件。」羅天道:「是!」行至隊伍末位,見一眾跪地臣服的人族,說道:「蒙沙皇天寵幸,你等不可怠慢,全力表現。」
那雖是人身,卻已是沙奴的人道:「萬謝沙皇天。定不服眾望,定不負眾望。」聲音顫抖,甚是激動。
既是定輕重。自然要拿份量說話。山海的「如意寶釵」、崑崙的「神運寶帶」、流宇的「乘福寶金」、瑤光的「功德布袋」。均是可納天地之靈的神異寶物。
靈氣枯竭後,本已失靈。但因是大乘之物,耗費靈氣蘊養,很快可恢復妙用。一座天下的輕重之量,需多方衡量。籠統概括,可濃縮為人傑地靈四字。既本身土地所蘊含的靈韻氣息,與土地上生存的傑出能人。
如意寶釵、神運寶帶、乘福寶金、功德布袋,皆可將「人傑地靈」具象化裝起。如此一來,便好比較天下之輕重了。
流宇天下將乘福寶金,交由給一名三眼神族的合體修士。讓那三眼修士回到流宇,在流宇天下傷口四處轉悠,將流宇的氣象、地域、風俗、底蘊、種種種種,全裝入這乘福寶金當中。隨著他四處轉收,寶金便會變得越發沉重。
煉虛修士,都未必能拿得起。故擔此重任者,必是合體修士。崑崙則是交給方侯。
不一會。四座天下,各自持著寶物,飛回各自天下,想方設法增加此物重量。所謂地靈,本便是抽象之物。天然風景美觀,可算作地靈。城鎮熱鬧,百姓安居樂業,亦可算作地靈。
城邦興盛,仍可算作地靈。地域寬廣,亦可算是地靈。方侯一回崑崙,發現能裝的物件不少,手中神運寶帶越發沉重,竟宛若一座小山。
他行於數座城鎮。神運寶帶已如一座千均神山,他心中一喜,或許這場定輕重之比,結果不至太壞。如此飛了一天一夜。方侯已需雙手用力托著。
他足飛三天三夜。竟還沒收取完。只走到一半。忽聽九天之上,傳來一聲大喝:「崑崙的朋友,還不速速上來,要我們空等你麼!」
原來山海、流宇、瑤光均已收取完畢。這三座天下,單論地域,實比崑崙大上許多。但人文風土,地蘊風華,卻遠遠不及。
且扶搖歷經變法,帶動崑崙。這些過往的沉重經歷,無形中都會增加崑崙的厚重之感。再加上…崑崙如今武者盛行。這些武者既是人傑,也是地靈,增加的重量十分可觀。
崑崙比想像中的,要厚重許多。是以方侯遲遲沒能收取完全。
周神霄喝道:「給我上來!」這一聲極盡霸道。方侯氣得發抖,但無可奈何,只能飛上九天。
見各方均已備好。沙皇天說道:「好極,各座天下,萬物之重,均已匯聚各自的寶物當中。均無遺漏。如此一來,便進入下一階段罷!」
方侯不忿至極,他還可再裝三日三夜。但其他天下,絕不會給他時間。想必他的動作,周神霄、沙皇天等人早已注意。這才逼喝他上來。
倘若李尋道在。這二人怎敢如此放肆。
只怕他會說:「二位何必如此猴急,且靜靜等著便是。三兩日還耗不起麼。」無論沙皇天還是周神霄,又怎敢再多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