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雪封山

2024-08-08 05:46:23 作者: 颱風校長
  人死燈滅。

  李長笑輕輕擦拭青萍劍,將劍身上的血跡擦乾淨。

  他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宋軒,輕輕一嘆。

  他並不為宋軒感到惋惜。

  而是從他身上,看到了其他修士的縮影。

  修士失去了靈氣,就像凡人失去了氧氣,魚失去了水。

  他長劍一抖,一抹劍意縱橫,將宋軒供奉的邪神雕像,給轟得粉碎。

  ……

  張田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誤入仙境,得仙人點撥,從此傲遊天地。

  還見到了父母,原來他們沒死,而是先一步修行。

  那個夢很真實,很快樂。

  他久久不願甦醒。

  直到寒風鑽過窗縫,打在他臉上,將他凍的齜牙咧嘴,直打哆嗦。

  好不容易醒來,卻是一股,與「夢」截然相反的記憶,湧入心頭:被仙人選中,洗凍入骨髓的澡,關在狹小牢房…

  一股比風雪更加冰冷的寒意,從尾椎骨瞬間擴散到了全身。

  夢境與現實……強烈的對比,讓他瞬間明白,修仙的美好,只是自己幻想的罷了!

  那求仙的念頭,頃刻間打消。

  小張田心底有些失落,同時又有些疑惑,是誰將自己,從那山洞中救了出來呢?

  突然,他餘光瞥見,那老舊木桌上,似乎多了一點東西。

  他走近一瞧,發現是一塊銀子。

  小張田的腦海,轟的一下便炸開了,似乎想到了什麼,一下子走出門外。

  空無一物。

  只有一行,即將被雪掩埋的腳印。

  ……

  「唯有酒爾。」

  大雪封山。

  一白衣劍客,不聽勸阻,偏向雪中行。

  他朝那些勸告他的路人說,區區風雪,幾兩烈酒,足以應對。

  路人嗤之以鼻,說他這樣的人,他見多了,沒啥本事,就是犟!

  等來年開春,就是路邊的一具凍死骨,最後只能落得個,亂葬墳孤魂野鬼的下場。

  白衣劍客不以為意,哈哈大笑著,朝雪山深處走,那頂著風雪,大口飲酒的背影,倒是瀟灑。

  路人見勸不動,破口大罵,說白長一副好皮囊,這般不愛惜生命,最後連連搖頭,喃喃說著罷了罷了,轉身離去。

  那白衣劍客,自然是李長笑。

  雖是被罵,但他心情卻是不錯,賞那路人一個,千金不肯換的美夢。

  隨後,又是大口飲酒,直到酒葫蘆見了底,覺得有些醉了,於是倒頭就睡,栽倒在一旁。

  風雪連天。

  一連數日過去,大雪很快將他掩蓋。

  此次,他是想要南下。去替那翠綠竹笛的原主,見一見那符家的最後一支獨苗。

  ……

  「小姐,那裡有個人。」

  一排馬車隊,向這邊駛來,一名騎在馬上,留著長馬尾的颯爽女子,回頭說道。


  颯爽女子微微抬手,車隊停了下來,她警惕的看著躺在雪地中李長笑。

  車隊中的第一輛馬車,是由昂貴的黑木打造的,此刻車窗探出一個腦袋,靈動雙眸觀察著外面的景象。

  她目光也落在李長笑身上,說話時,一股熱氣上竄,「莫不是凍死的江湖客?」

  「前幾日大雪封山,直到今日雪停了些才解封。」

  颯爽女子搖頭,「此人還有呼吸,依我看,倒像是喝醉酒,醉倒在路邊的。」

  「當然,也不排除是埋伏,不過我左丘葉,也是一個老江湖了,但凡叫得上點名號的,我都有印象,此人…」

  「不是初出江湖,就是泛泛之輩。」

  風雪中,左丘葉馬尾飄動,腰杆筆直,面容不似其他女子那般柔柔的,而是英氣勃勃,傲氣凌神。

  左丘葉回頭看向自家小姐,這醉酒客如何處理,還得看小姐的意思。

  黑木車廂的車簾被掀開,走下一個裹著貂皮大衣的女子。

  她便是左丘葉口中的小姐,這行車隊的主事人:夏眉。

  她俏臉被凍得通紅,呼出的氣息快速霧化,她琢磨片刻,看向左丘葉,問道:「此人是埋伏的機率有幾成?」

  左丘葉如實說道:「一成不到,習武之人,雖有內力護體,不懼嚴寒,可在雪裡待久了,總會手腳麻痹。」

  「而且,此人渾身酒氣,不似作偽。」

  聽到這話,那身穿貂皮的夏眉柳眉微蹙,令人清理一下,李長笑身上的積雪。

  隨後,目光定格在李長笑熟睡中的臉上,笑道:「倒是生了副好皮囊。」

  這時,左丘葉身旁一位,同樣是騎著馬的男子,酸溜溜的回了一句,「皮囊好有甚用,這世道,還得是看實力。」

  「罷了,末尾馬車的車廂,還有點空餘位置,將他安排到那去吧。」夏眉說道。

  騎馬男子眉頭一皺,「小姐,這樣接收一個陌生男子,真的好嗎?」

  夏眉甜甜一笑,「這不還有你們嘛,一個是鼎鼎大名的紅葉刀:左丘葉,一個凶名遠揚的清風劍:溫天宇。」

  「有二位坐鎮,此行自然是十拿九穩。」

  溫天宇對此話十分受用,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車隊照常行駛。

  在雪路留下幾行車印。

  貂皮女子安排了兩名下人,前去照料李長笑,用溫水擦拭他的身體。

  在燒好溫水,端去後面車廂時,發現李長笑已經醒了過來,正自顧自的喝酒呢。

  其實,他此前雖在睡覺,卻能感知到,外面的狀況。

  在察覺對方沒有惡意後,他也就懶得理會,繼續睡覺去了。

  反倒是,在這馬車上睡覺,遠沒有雪地舒服。

  路上稍有顛簸,他也就醒了過來。

  倒不是睡不著,事實上,只要他想,哪怕在岩漿中,他也能呼呼大睡,不過他有一個準則,儘量要睡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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