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無奈與憤怒
啪……
加利福尼亞聯軍的後方，一直用望遠鏡觀察的羅曼男爵，當看到自己的火炮攻勢沒有奏效後，氣的直接將手中的望遠鏡砸在了地上。
讓周圍的軍官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出口，怕在這個時候，惹到正在氣頭上的羅曼男爵。
「你難道是蠢豬嗎？」羅曼男爵看著失魂落魄逃回來的萊曼團長，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破口大罵，毫不顧忌萊曼團長的尊嚴，「我無法想像，在戰場不利的情況下，你竟然沒有撤退，你當時到底在想什麼，想伱身上那點玩意嗎？」羅曼男爵指著萊曼團長的鼻子繼續罵道，越罵越難聽。
「我，我沒有來的及。」萊曼團長鼓起勇氣，支支吾吾的對羅曼男爵說了這麼一番話，隨後又羞愧的低下頭。
「沒有來的及？」聽到這話的羅曼男爵直接被氣的滿臉通紅，「剛剛對方的表現你都看到了吧，為什麼剛才不組織士兵回擊，你知道我在後面看到了什麼嗎，我踏馬看到一個異教徒士兵追著五個白士兵跑，當時我真想上戰場，將你槍斃……你和你的第五團，簡直丟盡了墨西哥共和國的臉。」羅曼男爵想起剛才拼刺刀時的場景，就氣不打一處來，如果說是在拼刺刀的過程中，技不如人，被劉家堡士兵殺死，他都可以原諒，甚至為那些死去士兵叫好，但是像這樣，像懦夫，像綿羊一樣被殺掉，是羅曼男爵從軍以來，從未見到過的，哪怕是更加兇險的歐洲戰場。
萊曼團長默不作聲的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抗的聽著羅曼男爵的訓斥，臉上的表情不斷的來回變幻，不時表現出掙扎的表情。
周圍的其他軍官也表現出
「看起來白天是沒有什麼效果了，在打下去，無非是在丟一個團。」羅曼男爵看著前方那巍峨的洛杉磯城，那讓他們所有人朝思暮想做夢都想奪回的洛杉磯城，有些難受的對所有人說道，「讓各部回後方修整，準備火把，油桶，今天晚上十二點以後，全軍總攻……」羅曼男爵下定了決心，既然在白天拿不下洛杉磯城，那就只能夜戰了。
「是，將軍……」
「是，將軍……」
在場的所有軍官都異口同聲的對羅曼男爵答應了下來。
羅曼男爵看著遠處的洛杉磯城，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直到太陽下山。
………………………………………
「一二三……」
「用力……用力……」
戰壕外，士兵們不斷的搬運柵欄，石塊，裝滿石灰的麻袋等用來遲滯對面墨西哥人進攻的障礙……
「哎，你說咱們搬那麼多幹嘛，難不成這烏漆麻黑的，這幫墨西哥白鬼還打算來打，他們不睡覺了？」正在搬運的牛二郎對著身旁的戰友張杰輝抱怨道，在他看來，白天這幫墨西哥白人被他們打的那麼慘，死了那麼多人，晚上肯定不會再打，這個時候搬運這些又大又沉的障礙，這不是白費嗎？
「沒準這幫墨西哥白鬼白天打不過咱們，就挑晚上來，這說的准！」張杰輝一邊馱著一帶用水浸泡後的石灰，一邊漫不經心的對牛二郎回答道，「白天你又不是沒見著，他們連自己人都炸，地上那麼多他們自己人傷兵，他們都照炸不誤，晚上打咱們，那是很有可能的。」張杰輝提起白天的事情，就有些後怕，當時他就是鐵衛營的在前線的士兵，他要是回來的晚幾步，或者乾脆他們營長李昭武沒有叫他們回來，他和他們鐵衛營幾百號人，肯定已經死在了戰場上了……估計被炸的，都已經成灰了。
「這幫白鬼子，真特麼狠，連自己人也不放過……」牛二郎同樣被張杰輝的話，勾起了白天那個讓他至今難以忘懷的時刻，那鋪天蓋地的炮火，讓他當場就有一種，撿回一條命的感覺。
「昭武，白天咱們幹掉多少墨西哥民兵了？」洛杉磯城內的市政府內，劉鵬坐在書桌旁，對剛剛進來對他匯報白天傷亡情況的鐵衛營營長李昭武詢問道。
「除了一開始的兩百人，後面咱們消滅了一個半團，其中全殲了一個團，總計一千一百人，如果加上些零碎的，甚至可能接近一千兩百人……」李昭武坐在劉鵬對面想了想，隨後表情嚴肅的對劉鵬回答著他們事後統計的，墨西哥民兵傷亡數字。
「將近一千兩百人，也就是說對面墨西哥聯軍還有不到六千人……」聽到李昭武匯報的墨西哥陣亡數據後，劉鵬的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再來那麼幾次，這幫墨西哥白鬼就得全軍覆沒了。」劉鵬對李昭武笑著說道。
「估計沒可能了，這幫人白天已經下破了膽，我估計下次他們在打，絕對比前兩次小心多了。」李昭武有些遺憾的對劉鵬回答道，他也希望白天那次能多來幾次，但是只要這幫墨西哥白人不傻，指揮官羅曼男爵不傻，向白天的情況，是很難在發生了，除非他們自己找死，往槍口上撞。
「我看不一定……」劉鵬聽完之後，反而對李昭武笑著搖了搖頭，「有可能就在今晚！！」劉鵬好似十分自信的對李昭武說道。
「這個時候對兩軍來說，一但打起來，傷亡都會很大，我估摸著以羅曼男爵的狡猾，不會大打，估計只會找回白天的丟掉的臉面。」李昭武雖然也認為墨西哥軍隊會夜襲，但是他和劉鵬的看法不一樣，他認為在夜間很難將大部隊展開，指揮調度也是問題，很容易出現指揮環節的失誤，如果他是墨西哥指揮官，他也只是會用少數精銳部隊，攻克洛杉磯外圍的幾道防線，哪怕不能守住，也得摧毀那兩條防線，為白天的攻勢做準備，徐徐圖之，才是正道，這是李昭武所能夠想出來的，最符合墨西哥人利益的辦法。
「不，你錯了……」劉鵬面無表情對對李昭武搖了搖頭，表達了自己不同意他的觀點，「如果我是羅曼，我一定會在今天晚上壓上所有的軍隊，畢其功於一役……一舉拿下洛杉磯。」劉鵬十分篤定的對李昭武回答道，臉上露出堅定的表情。
「因為我和羅曼其實都得一類人，那就是不擇手段！！」劉鵬看著李昭武的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精光，「我能夠想到的，他也一定能夠想到。」劉鵬話里話外，對加利福尼亞聯軍的指揮官羅曼男爵十分認可，甚至將羅曼男爵拔高到和自己一樣高的高度。
「可是今天晚上大規模行動，尤其是在這麼一個狹小的區域，擠著這麼多軍隊，很難完全調度的？」李昭武雖然明白劉鵬的意思，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表示懷疑，因為在他看來，哪怕羅曼男爵下定決心要打一場大的，就像一個賭鬼壓上了自己所有的家產，試圖在一場賭局中徹底翻盤，但問題是，這場賭局的場子，容不下這麼多錢，很容易把自己撐死的。
「這場戰爭，對於我們所有人來說，就像一個你不得不玩的遊戲，但是我們會因為困難而不去玩嗎？」劉鵬自顧自的李昭武自問自答，「對我們如此，對那位已經趕鴨子上架的羅曼男爵更是如此，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機會，我軍剛剛經歷一場大戰，雖然大獲全勝，但終究將大部分底牌都露了出來，而對於那些墨西哥軍隊來說，他們雖然損失慘重，損失了上千名士兵，但是在總兵力以及彈藥上，他們依舊占據優勢，今天晚上，就是它們最好拿下洛杉磯的機會，要不然到了明天，豈不是重複今天白天的故事……你是那個羅曼男爵，你也會選擇在今天晚上，壓上自己所有的籌碼。」劉鵬對這場戰爭的過程心知肚明，對於墨西哥人的選擇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少主，如果按您所說，我們今晚豈不是要有一場惡戰。」李昭武面露擔憂的對劉鵬抱拳道，「要不要我將城內的幾個還在整訓的威武營也填進戰線？」李昭武抱拳對劉鵬徵詢是否從城內調集剛剛組建，還在訓練的印第安營的意見。
「讓他們呆在城裡看住那些墨西哥白人就行，上前線就不必了，老老實實當預備隊吧！！」劉鵬直接當場拒絕了李昭武對城內印第安營的建議，「這幫人如果上了戰場，一但出現崩潰，對咱們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劉鵬對洛杉磯城內那幾個剛剛招募的威武營看的很清楚，這些印第安士兵由於招募的時間最短，訓練時間連一個禮拜都沒有，這樣的軍隊一但上了戰場，那就不是助力，而是禍害了。
尤其是在這種敵我雙方縱橫交錯，在黑夜中很難分清的時候，一但被對方發現漏洞，集中火力打散，這些持槍的印第安新兵，很可能成為戰場上最大的禍害，尤其是他們的所處的位置還是劉家堡這一方向，很可能導致整個戰線，出現巨大的破綻，甚至危害整個戰場，以及戰爭最後的走向……這都是劉鵬所不能允許的。
「對了，一會多準備些火把，到時候用的著。」劉鵬隨後對李昭武吩咐道。
「是，少主！！」李昭武雖然不明白劉鵬的意思，但還是恭敬的答應了下來。
夜裡，整個洛杉磯城內，除了照常巡邏的士兵，每一條街道，無論是商戶，還是人家，都是大門緊閉，甚至連燈都不敢點，生怕引來無妄之災，畢竟現在是戰爭，劉家堡人也怕內部的墨西哥白人叛亂，與外面的墨西哥聯軍裡應外合搞垮劉家堡在洛杉磯地區的統治，所以自從開戰以來，每天巡邏的軍隊，以及對城內洛杉磯白人的管制就更嚴格了……而剛剛成立每多久的幾個威武營，就是維持城內穩定的主力，那些對白人有深仇大恨的印第安士兵，對墨西哥白人的威懾，甚至比劉家堡華人還要大。
無他，仇恨爾！！
就像最早印第安人跟著劉家堡進城之後，那些墨西哥白人的惶惶不安，甚至一度流傳出了，他們會被屠殺的流言……雖然很快就被戳破，但是依舊在洛杉磯墨西哥白人的當中造成了極大的恐慌以及惴惴不安，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墨西哥白人對印第安人害怕，以及複雜心態，畢竟雙方幾百年來的矛盾，在加上最近墨西哥軍隊在加利福尼亞，在西海岸的所作所為，那些後方的墨西哥白人，其實都一清二楚，所以他們才更怕印第安人，對他們進行報復。
所以也就造成了在洛杉磯城，甚至很多被劉家堡拿下的鄉鎮中，用印第安人管理治安，甚至比劉家堡華人還要好的情況。
洛杉磯對面，數不盡，一眼望不到頭的帳篷擺放在平坦的平原上，幾個帳篷之間就一個燃燒著大火的火盆，為這片昏暗的大地，帶來了有些炙熱的光明！
「對面的情況怎麼樣了？」羅曼男爵站在一處高地上，俯瞰整個洛杉磯城，雖然在黑暗之中，但是借著月光以及洛杉磯城內部的散發的光源，還是能夠大致看清楚洛杉磯城的現狀，雖然羅曼男爵只能看個大概，但他依舊能夠聞到從城內散發出來的硝煙味，以及白天留下的血腥味！！
「還是老樣子，和白天差不多。」第七團團長蘇姆站在羅曼男爵身後匯報導，「不過據我們的偵察兵匯報，對面的洛杉磯城的外圍再次加固了防線，他們應該是發現了我們要做什麼。」蘇姆隨後對羅曼男爵繼續匯報剛剛前方偵察兵，傳回來的消息。
「這些劉家堡異教徒是我們墨西哥共和國建國以來，遇到的，最棘手，最狡猾的敵人，如果不儘快消滅，恐怕日後會成為我們墨西哥共和國的心腹大患……」羅曼男爵語氣中，充滿了對劉家堡的忌憚，甚至將劉家堡拔高到對整個墨西哥共和國都有威脅的程度，可見白天的戰爭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
「將軍，總督要求我們儘快開戰！」從下方跑上來的傳令兵，來到羅曼男爵的面前下達華科科維亞總督的命令。
「回去告訴告訴總督大人，我會按原計劃進行。」羅曼男爵雖然心裡非常不滿華科科維亞催促他的做法，但依舊在所有人的面前答應了華科科維亞總督剛剛對他下達的命令。
「一個小時後，全軍總攻！！」等傳令兵走後，羅曼男爵拿出口袋裡的鍍金懷表，看著上面指向十一點多的位置，隨即對加利福尼亞聯軍中的所有高級軍官，下達了戰爭的指令。
「是，將軍……」
「是，將軍……」
羅曼男爵的話音剛落，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或真心實意，或各懷鬼胎的答應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