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晨第一縷陽光投射進房間，魯小咪被鬧鐘吵醒。
她煩躁的關掉鬧鐘，起床刷牙。
結果，嘴巴里都是帶血的牙齒。
數一數，一共有五顆。
魯小咪把乳牙收起，背起書包就下樓上學了，上學的路上，她的腦殼昏昏沉沉，身體也是乏力的很，好像昨天做了很劇烈的運動一樣，腰酸背痛。
揉揉眉心，魯小咪昨晚又做夢了。
黑乎乎的液體和鮮紅的血液在鍋里翻炒，自己的手上長出了一隻陰森黝黑的眼睛，而自己正站在一隻破船上。
船的下面是沸騰的海浪，海浪中漂浮著白森森的人骨。
夢境混雜，她看到自己拼命的揮著長戟，驚恐的揮舞，但自己在恐懼什麼，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只記得耳邊不停的徘徊著悽厲的哀嚎和求饒聲伴隨著烏鴉的鳴叫從遠方傳來，挑撥著她緊張的神經。
每每回憶起夢境，魯小咪都感覺心底很不安，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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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課，數學考試，拉開桌子準備做題，梁國成卻把她叫出了走廊。
「這些題對於你來說，就是一分鐘能做完的事，這件確是大事，快，把報表填了。」梁國成說著拿出了兩張報名表。
一張是青少年競賽比報名，一張是少年班甄選報名表。
第一張報名表是紅色的，很普通的紙張，而第二張報名表，框框帶著金邊，一看就非同一般。
「這青少年競賽比報名表，我不是填過了嗎？」魯小咪翻了翻兩張報名紙疑惑道。
梁國成聳肩，「你管那麼多，簽就是了，這甄選表就此一張，你要是甄選上了，你可以直接去上大學，不用按部就班的讀書，直接就能得到最好的數學資源傾斜，要是沒甄選上，也沒關係，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梁國成說著感慨：「我梁國成有生之年竟然也能遇到你這麼天才的小孩，已經是老天爺賞飯吃了。」
如果自己手底下真帶出來了一個在數學領域深耕的拔尖人才，自己不說能不能升職加薪，就同學聚會。
這事，自己都能吹上好幾年。
「你才剛結束實習期，正是成為一名教師沒多久，你怎麼就說出有生之年這種話了？」魯小咪用左手剛簽好名字，一個身影就從後面撞上了她。
那人帶著眼鏡，抱著籃球，先是侷促的道歉：「對不起啊，剛剛在玩籃球沒看見你，你沒事吧。」
那人見到是魯小咪，喊道：「師妹，你也在啊，這是什麼？這?!少年班甄選表？！每所公立小學只能得到一張，老師，你就把這張報名表給魯小咪啦？」
李茂見到少年班甄選表，眼眶就是一紅，他從小的志向就是進入這個班，可是每一年自己的名字報上去，在初選就被裁下去了。
他今年十二歲，也是能進入少年班的最後一年了，他那麼努力的複習，攻克各種數學難題，就為了這次甄選，自己能被選上。
誰料這次老師竟然把報名機會給魯小咪。
「為什麼要給她，明明競賽班裡，我的能力是最強的！」李茂指著自己，一字一句盯著梁國成質問。
梁國成搖頭：「這是上級領導的決定，少年班甄選的不是數學方面學得最多的，而是選在這方面天賦異於常人的小孩。」
而這句話用來形容魯小咪，在正確不過了。
她才接觸初中數學一個月不到，已經能很流暢的運用初中數學公式來攻克高中數學題了。
這樣舉一反三的恐怖能力，正是少年班的孩子必須具備的。
李茂知道，梁國成說的都是真話，魯小咪確實比自己在數學方面更有天賦。
「可，可這是我進入那個班，最後的機會呢。」李茂急道。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難道自己連報名甄選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李茂抱著籃球，眼尾通紅，雖然沒哭，但那濃稠到化不開的委屈和渴望。
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得出。
空氣陷入持久的焦灼。
就在這時，魯小咪舉手問梁國成：「老師，這甄選，選上了有錢拿嗎？」
「這個，恐怕沒有，但你要是在那讀上幾年，出來工作，說不定月入過萬。」梁國成糾結著措辭回答。
因為他在拿到這報名表的時候，就知道魯小咪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樣的想法很短淺，可這就是魯小咪肯定會有的想法，這小孩無利不起早，他早就看透了。
他早防著魯小咪問這個問題呢，去讀幾年書就能月入過萬，魯小咪應該無法拒絕這種誘惑，梁國成邊暗暗感慨自己的機制，一邊抬頭，就見魯小咪把報名表給了李茂。
說：「這甄選你去吧，我不去了。」
「魯小咪，你胡鬧，這種事，你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梁國成吼道，臉色漲紅。
魯小咪的想法很簡單，她現在缺錢，所以眼前一個月能賺多少，她都貪心，拿著一兩千，去做枯燥乏味的高中數學題她都願意。
可不代表她未來就缺錢，未來的事情她想不來，她只想現在，當下，自己能賺到多少。
賺到一千也好，一百也好，能兌換成系統積分，少挨一天餓，她都願意用盡全力去賺。
可，你要是許諾她，學這個，未來能賺很多錢，幾千萬，幾千億，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是不是參加了甄選，被甄選上了，就要離開學校，你是不是就不會教我數學了。」魯小咪頂著梁國成的怒火，絲毫不懼，遊刃有餘的回答道。
梁國成遲疑點頭道，「是的，可那裡有更好的老師，能教你更多，更深奧的數學，你的未來會前途無量.」
沒等梁國成繼續勸說，魯小咪就喊道：「我不需要。」
這句話不大，卻讓梁國成的心尖震了兩下。
「我在乎的是，教我數學的人是不是你，如果是你，我就去，但如果不是，你別誆騙我去，我才不上當。」魯小咪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慷鏘有力，眼神堅定，說著把報名紙塞進梁國成手裡，走進了教室，繼續做題。
而梁國成卻被魯小咪這句話激的心顫，他從來沒想到，魯小咪竟然是那麼重情義的小孩。
魯小咪現在出名了，數學天才，少年神童，不管是誰，都想能在魯小咪的身上獲得點流量，未來好晉升。
學校主任把少年班甄選機會給魯小咪，也是想著萬一魯小咪被選上了，自己學校包括自己都能沾一下魯小咪的光。
不成想，魯小咪根本不想去。
「這報名表，我跟主任請示一下，要是主任批准，我就把它給你，你師妹確實也還太小，確實這個時候上大學不好。」才七歲，好不容易適應了小學生活。
要是萬一甄選上了，又要換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周圍的人都比自己大，沒有同齡人，心底里肯定很沒有安全感。
梁國成越想，越不捨得魯小咪。
這孩子重情義啊，不捨得自己，他揉揉發酸的眼睛道：「李茂啊，好好複習，要是主任同意了，這就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你要帶著你師妹那份好好考。」
「嗯。」李茂堅毅的點了點頭，捏著報名表的手指微微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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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競賽班上課，魯小咪全程在角落裡坐著，不吭聲。
等下課後，梁國成把滿分卷子給魯小咪道：「生氣呢？」
「沒有，我就是在想，你什麼時候帶月可兒姐姐來我店裡消費。」魯小咪放下筆道。
梁國成瞥了眼魯小咪，笑道：「你這腦瓜子怎麼想的，總是覬覦老師口袋裡的錢。」
「因為我窮啊。」魯小咪一邊咕嚕嚕喝著藥劑一邊道。
要知道她現在每天喝的，可以維持飽腹感的藥劑可貴了。
她現在雖然收入挺多，可藥劑喝下來，算一算，自己卻是入不敷出的狀態。
特別棘手。
「好好複習，下午老師就去你那，讓你宰。」梁國成想起魯小咪放棄大好前程，只是因為捨不得自己這樣的好老師，心裡就特別舒暢，揮手豪氣道。
至於後來，梁國成帶月可兒來雲謝美食館吃飯，月可兒又偷偷付帳了。
只是梁國成這次看清楚了菜品價格，各個上萬，那些菜的價格看的梁國成心肌梗塞，可吃了菜，他又知道，魯小咪做的菜是真好吃，三星大廚都不見有魯小咪這等好的手藝。
就是，太貴了！
貴得他看了價格後，總是不敢看月可兒，感覺自己花了女朋友好多錢，心裡慚愧。
青少年競賽比，如期而遇。
魯小咪看著昏暗的天空，淅淅瀝瀝的雨，進入了考場。
她是考場裡最小的孩子，
所以她踏入考場的一瞬，就把考官的眼球吸引住了。
「七歲？那么小？！也不知道這些家長怎麼想的，讓你那么小的孩子來參加競賽比。」穿著棕色衣服的考官拿著資料看了又看，感慨。
一邊，穿著藍白色格子襯衫的考官給魯小咪蓋證道：「也不奇怪，畢竟望子成龍嘛，說不定這孩子還真能過初賽。」
「呵。」另一個考官看著魯小咪踏入考場的背影道：「我不看好你這說法，我覺得她肯定初賽就被篩下去了。」
「哎，別以貌取人，萬一這小孩初賽過了呢！」
「那小孩要是能過，你進階賽在門口還能看到這小孩，我跪下來給你磕三個響頭，喊你爸爸。」
「行，說好啦，我就等著當你爹啦。」穿著藍白色格子襯衫的考官站起來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