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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最好的戰前動員騎主子

2024-08-23 05:53:05 作者: 憂鬱笑笑生
  第438章 最好的戰前動員——騎主子

  甲士們放平長槍,踩著鼓點合圍參與炸營的新兵。

  無論這幫人此時是憤怒咒罵、大聲訴冤,還是跪地求饒。

  路徑之上,一概捅殺~

  有甲對無甲,有組織對無組織,比殺豬都輕鬆。畢竟殺豬還要考慮屍體完整,留個好賣相~

  老兵教官們也抽出佩刀,協助追殺。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

  把參與叛亂的這幾百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

  第1派遣軍在長期融合新兵的過程中,琢磨出了一套成熟經驗。

  比如訓練時,

  營內必須得保證一隊人馬甲冑在身,武器在側。

  隨時出動,隨時鎮壓。

  新兵訓練後期,也會下發武器。

  如果新兵們足夠忍耐,拿到了武器甚至披甲訓練時才造反~

  那也沒關係。

  附近的軍法隊會拉著輕型火炮進場,降維打擊。

  霰彈之下,沒有冤魂。

  ……

  訓練場上,斑斑血跡。

  新兵們默默列隊,接受更瘋狂的辱罵和操練。

  「軍法大於天。」

  「老子讓你們向前,你們就必須向前,老子讓你們殺人,你們就得殺人。都聽清楚了嗎?」

  俘虜們有氣無力:

  「聽清楚了。」

  「大點聲,老子滿意了,你們才有飯吃。」

  如此反覆,

  新兵們真的放棄了一切抵抗,接受了這群凶神騎在自己腦袋上的事實。

  ……

  很多人都說暴力解決不了問題,但「斯德哥爾摩」是客觀存在的。

  吃晚飯時,

  派遣軍的軍官們還大聲宣揚:

  「咱派遣軍是大吳精銳,陛下很看重我們,歷來逢戰必先,酒肉女子那都是敞開供應。你們進入了光榮的派遣軍,就要好好表現,一仗打下來,咱就是自己人。」

  新兵們心裡咒罵,

  逢戰必先?這踏馬的好熟悉。

  在那邊,叫先登死士。

  在這邊,叫光榮派遣軍?

  ……

  軍功赫赫的老資格營官張老三也意識到這個說辭有點站不住腳,忽悠不了這幫兵痞。

  於是,

  他站上一輛輜重車,咧開大黃牙,指著遠處的廣州城。

  「廣州滿城,弟兄們都聽說過伐?」

  眾人:

  「……」

  張老三:

  「你們這些狗曰的奴才,就不想殺進去騎一下主子?」

  眾人沉默半秒,全場沸騰。

  降兵士氣瞬間上漲2個點,炸營風險降低2個點。


  以卑賤的前綠營兵身份到滿城開無雙,這種「僭越感」簡直太刺激了。

  而且大家對打進滿城很有信心~

  因為新主子很能打,跟著這樣的新主子,肯定能碾壓舊主子。

  ……

  軍營里,

  徹夜的激烈討論~

  已經有見多識廣的老哥開始講述「旗女10大特徵了」。

  見狀,

  張老三矜持的咳嗽2聲,右手按刀柄,左手按槍柄,一步三搖的回到軍官營帳。

  他每次出帳,都是全副武裝。

  大哥二哥的戲謔又浮現在腦海當中:

  咱家老三現在越來越謹慎了。

  張老三閉眼深吸一口氣,

  他知道打廣州,派遣軍至少減員5成,可能7成。

  ……

  食物、軍令、殺戮,

  第1派遣軍這個養蠱爐子默默融合各路人渣,新的魔鬼即將浴血誕生。

  數日後,

  第5軍團正式發起攻擊。

  欲破廣州,先取越秀山。

  越秀山之於廣州,好似紫金山之於江寧。

  位於城北的越秀山海拔僅僅70餘米,山頂的炮台威脅很大。

  第5軍團攻城時,至少有一半的戰寬位於炮火覆蓋範圍內。

  ……

  苗有林放下千里鏡,右手斜切。

  「按照既定計劃,進攻!」

  「遵命。」

  正如絕大部分戰爭那樣,沒有花哨,沒有謀略,就是硬碰硬。

  吳軍火槍兵順著山道仰攻,

  清軍居高臨下,開炮開槍。

  從一開始,戰鬥就血腥無比。

  吳軍沒有出動火炮,因為仰角不夠。

  越秀山頂的四方炮台從順治年間開修,後來每隔數十年就翻修加固,安放了50門各式口徑火炮。

  ……

  炮台守備是廣州城守營狠人閻九。

  此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參與了本地多次著名的江湖惡仗。

  曾只帶4名老兵怒挑本府幫派分子100餘人,從狀元坊一路砍到天字碼頭。

  己方無一死亡,無一重傷。

  成功索回了自己在賭坊輸掉的300兩,一戰成名。

  當時有上萬百姓圍觀此事,嘖嘖稱奇。

  從此,

  他被全廣東所有賭坊拒之門外~

  ……

  總督伊爾杭召見他,賞賜一桌酒宴、白銀2000兩,承諾打退吳賊後給他官升3級,還把廣州城梨園行最火的濤二姐賞賜給他。

  閻九欣然領命,

  在他看來,無非就是賭命。

  只要籌碼夠大,他什麼都敢賭。


  男人嘛,奮鬥為了什麼?不就是做大官、納美妾。

  ……

  想到這裡,閻九就充滿鬥志。

  他透過垛口盯著烏泱泱衝上來的敵人,第一眼覺得那紅黑軍服挺好看,確實比自己身上灰撲撲的面口袋好看。

  清軍的子母炮,一發發炸響。

  狹窄的山道,衝鋒的吳軍在彈幕下血肉橫飛。

  閻九哈哈大笑,覺得此情此景甚為刺激。

  旁邊的兵丁恭維道:

  「九爺,有您坐鎮,四方炮台固若金湯。」

  對付仰攻吳軍,炮台的紅衣大炮不適用,反而是那些幾百斤的子母炮特好用。

  ……

  「總指揮,四方炮台不好啃。」

  苗有林點點頭,他在千里鏡中看的很清楚並不感覺意外。

  「再攻一次,不走現成的山道,改鑽林子四面圍攻。」

  「是。」

  進攻的那個營已經撤下來了,傷亡太大。

  接替的是一個滿編營500人。

  越秀山上有個觀音閣,

  而巡撫趙士生本人是個虔誠的信徒。

  在他的關照下,此地成為了禁地,尋常人不敢靠近。上山拜觀音也成為了廣州城富貴階層的專享。

  所以,

  越秀山草木茂盛,平時無人敢砍伐柴禾。

  ……

  戰場的槍聲變的稀疏起來。

  吳軍鑽了林子,清軍也就找不到集群目標開炮。

  閻九無所謂,

  四方炮台周圍50丈的草木,都已被他砍伐一空。

  空曠地面灑滿鐵蒺藜,布置了拒馬,還硬生生挖出了一條壕溝。

  且,

  四方炮台底部由大塊花崗岩修築,上半部分是糯米灰漿砌的磚石,堅固程度超出想像。

  2刻鐘後,

  槍聲驟密,吳軍陸續鑽出林子進入空曠地帶和清軍對射。

  清軍躲在磚石垛口後以抬槍還擊,優勢很大。

  佐以子母炮的覆蓋式轟擊~

  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吳軍的傷亡率居高不下,沒能啃下這個烏龜殼。

  ……

  而在此時,

  廣州城西,礦工們重拾老手藝,掘進爆破。

  挖掘坑道是個經驗活兒,尋常人做不來。

  太近,容易被清軍發現。

  太遠,工程量太大,而且無故增加坍塌風險。

  不遠不近,

  在距離正西門130丈左右開始掘進~

  藉助城西大片民居的掩護,轉運土方時也好遮掩視線。

  進攻越秀山和掘進坑道,這兩者並不矛盾,都是破城的必做之事。

  第5軍團的火炮無法轟塌城牆。


  所以,爆破就成了唯一選擇。

  ……

  坑道口,

  不斷有泥土碎磚被轉運出來,就地倒入一條小河。

  礦工們不著寸絲在坑道里默默掘進,好似黑色鼴鼠。

  每1個時辰換1次班。

  每掘進3丈,就加固一次坑道,用拆下來的民房木樁頂住坑道防止坍塌。

  隔多遠立一根樁沒有固定程式,要取決於泥土的含水量,周圍的地質情況。

  這些都得靠經驗。

  而經驗又來源於大量的實踐和無數次猝不及防的事故。

  「娘的,坑道開始出水了。」

  「不會吧,我們只往下挖了1丈2,至多1丈5.」

  「珠江、西江。地下水位太高。」

  「怎麼辦?」

  「組織人手排水,掘進不能停。速速稟告總指揮,原先的預計時間可能要增加~4到6天。」

  ……

  苗有林有些惱火,

  從南昌一口氣殺到韶州府就沒遇到多少激烈抵抗,

  啃慣了大塊肉,猛然間換成了帶骨肉,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心裡多少有些惱火。

  「總指揮,要不要增兵?」

  「增個p,先撤下來。老子的兵個個都金貴。」

  這麼一番話,

  倒是無形中增加了威信。

  周圍的軍官心中有些暖意,覺得遇上了一位好上司。

  苗有林拉開千里鏡,

  觀察了許久,隨即召來了一名參加了進攻的軍官。

  開口就問道:

  「准尉,火攻有可能嗎?」

  准尉一愣,隨即遲疑的搖搖頭。

  「下官進攻時,發現林中草木含水量很高,怕是燒不著。」

  一名軍官低聲說道:

  「總指揮,弟兄們的引火藥倒入燧發槍藥池,最多半個時辰就失效打不著火。太潮了。」

  ……

  苗有林伸出手掌,在空氣中虛抓了一把。

  咒罵道:

  「這什麼鬼天氣?黃梅天嗎?」

  「總指揮,這是回南天。」

  熟悉本地情況的客家嚮導解釋了一下,粵西的回南天一般是出現在初春,一般是一年一次。

  偶爾會有兩次三次,反反覆覆。

  主要現象是地面潮濕、牆壁滴水、到處發霉。

  他拋下一句話:

  「試試火攻。」

  ……

  四方炮台,

  清軍瞅著一隊吳軍接近山腳,對著樹林攢射火箭。

  不出意外,

  冒了點菸就熄了。

  清軍笑的很開心~


  閻九沒有笑,表情有些凝重。

  他知道回南天潮濕,山上草木燒不著。

  但是,

  如果時間流逝,半個月後回南天逐漸消退,太陽烘乾了越秀山草木的潮氣呢?

  那時候,

  吳軍再行放火,四方炮台就有大麻煩了。

  「快,將這封軍報入城呈送總督大人。」

  「嗻。」

  ……

  伊爾杭看了有些鬱悶,感慨道:

  「這些北方佬真缺德,鬼主意一個接著一個。」

  巡撫趙士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裡的北方佬是指的是吳軍。

  廣東以北,都算北方。

  制台把「江南人」喚作「北方佬」,好像邏輯上也沒毛病。

  趙士生想了想,

  建議道:

  「要不,咱們先組織人手砍伐草木?」

  廣州將軍富敏不滿的瞅了他一眼。

  心想,

  要不是你平日裡罩著觀音閣,越秀山能像現在這般草木茂盛?廣州周邊幾十萬老百姓早把山薅禿了。

  咱大清朝,哪座山草木蒼翠?

  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光禿禿的。

  ……

  人和資源的矛盾越來越尖銳,

  柴禾價格越來越高,老百姓為了節約柴禾,10頓當中有6頓是夾生飯。

  富敏甚至見過廣州滿城有一小撮窮困旗人的窘境,添柴禾時恨不得一根根的往爐膛里扔。

  伊爾杭心知肚明,

  低聲說道:

  「組織兵丁出城砍伐,若遇吳軍襲擾就撤回。城牆和炮台注意點配合,想來問題不大,時間夠用。」

  「嗻。」

  出了正北門,就是越秀山。

  所以,

  四方炮台的彈藥、食物、淡水、人員補給基本暢通。

  ……

  而南邊,

  廣州城牆就緊挨著珠江,水面寬闊,大型戰船來回自由。

  南澳鎮水師,

  按清廷規制應屬於福建水師提督管轄。

  後奉聖諭,被劃撥兩廣總督伊爾杭麾下,保衛廣東。

  南澳鎮水師吸納了大嶼山海潰敗疍民組成的一支新的水軍,控制珠江。

  不像在韶州段,

  清軍戰船航行時可能被岸上吳軍火炮轟擊,有去無回。

  南澳鎮總兵叫囂:

  「陸上,李逆說了算。水上,老子說了算。」

  每天都有船靠上廣州碼頭,卸下各類物資、糧食。

  所以說,

  廣州城壓根不怕圍困,哪怕第5軍團在陸上圍困2年,城內也不會斷糧。

  除非,


  吳軍能夠取得珠江的制水權。

  但吳軍水師在江西過不來,南嶺阻斷了贛江水系和北江兩大水系。

  若是從海面大迂迴,除了海浪風險之外,還有可能遭遇福建水師出兵攔截~

  ……

  福建,同安縣。

  嘉禾嶼(明朝稱呼,清朝還稱廈門,後面統稱廈門島。)

  水師提督衙門,氣氛凝重。

  世襲靖海侯兼福寧鎮總兵施令洋,低聲問道:

  「海澄公,朝廷真的要調福建水師北上,改駐登州?」

  「是。」

  「會不會?」

  「不會。」

  世襲海澄公,現任水師提督,年過5旬的黃仕簡輕輕將廷寄和書信推過桌子中線:

  「信使扮作老百姓,一路跋山涉水,穿過敵控江西翻越武夷山入閩。」

  施令洋冷靜的看完,判斷聖旨是真的,乾隆的親筆書信也是真的。

  書信里特意提及了一樁小事,當年施令洋隨其父進京時,賜宴時的君臣奏對。

  帝問:

  「為何沿海水師將官,十有其六出自同安。」

  父答曰:

  「同安人的血脈里就有3分海水,不畏大海,熱衷冒險。」

  帝感慨:

  「世上的事細究起來都是有根源的,地理塑造民風。悍哉同安。」

  ……

  施令洋放下書信,用餘光不經意的瞅了下站在黃仕簡身後的陌生衛士。

  見其人容貌不揚,站如山石,脖粗若無,腰懸銅鐧,布袍無甚褶皺,八成內罩甲冑。

  心中驚懼,

  連忙拱手道:

  「臣,靖海侯謹奉聖旨。3日之內,施家全部登船北上。」

  「施大人,3日準備是否太過倉促?」

  「臣,只恨不能插上翅膀快快進駐登州,扈衛京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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