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九九乘法表

  小梨一路跑到賈芷顏的面前，看到她臉上的手指印和嘴角的血漬，心疼的哭出聲來，最後一把抱住她，「小姐，你受苦了，是奴婢沒用......」

  小梨身後跟著一列身著黑袍的衛士，見到賈芷顏，紛紛向其俯身行禮。

  賈芷顏鬆開小梨，轉身朝嚴秉和潘懷忠行了一禮，「多謝二位公子相救。」

  封典從袖中掏出幾張銀票，準備給嚴秉和潘懷忠。

  潘懷忠輕嗤一聲，擺擺手，「我二人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是衝著銀錢來的。」

  「收下吧，賈府從不欠外人人情，還望二位收下銀票後忘了今日的事。」封典面無表情，冷聲道。

  「好，為免小姐擔心，這錢我們二人收下了。」潘懷忠接過銀票，一臉不屑道。

  賈府的人走後，潘懷忠拿出兩張銀票塞給嚴秉，「喏，這是你的報酬，這個呢，就是我的報酬咯。」

  賈府？京城中有這般聲勢的除了賈相還有誰家，嚴秉不由眉頭緊鎖起來。鄭元德綁了賈相的女兒，怕是之後有的是麻煩了。

  潘懷忠自然明白嚴秉的擔心，右手一把搭在嚴秉肩頭：「阿秉，別想了，此事還是要回去和嚴尚書好好商議，若是需要我出證，你隨時喚我。」

  嚴秉回過神，重重的點頭。

  ......

  嚴府。

  這些時日，張洛每天中午用完午飯後都會回屋美美的睡個午覺。今日午睡醒來，張洛一直坐在桌案前，寫寫畫畫，春蘭正端著一盞茶和一碟糕點走進屋。

  「1x1=1,1x2=2,1x3=3......9x9=81。大功告成！」張洛長呼一口氣，興奮的叫起來。

  「這一下午寫了這麼多份，終於這一份沒有錯字，字跡也還算工整。」拿起這份稿紙，張洛滿意的看了又看，欣賞了半天。

  「姑娘，這是在寫些什麼？」春蘭放東西的時候瞄了一眼紙上的東西，歪歪扭扭的一堆，著實叫人看不明白。

  「噓，這是我特意為你家三公子準備的-九九乘法表。」張洛一臉得意地挑挑眉。

  「三，三公子，你們倆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啊？」春蘭小聲嘀咕。

  「秘密！」張洛將稿紙疊好藏在袖中，隨手拿起一塊糕點往嘴裡塞，左手挎住春蘭的胳膊，「走，吃飯去。」

  自從上次背書風波後，嚴朗每次見到張洛都謙遜有禮，更無欺負一說。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張洛發現嚴朗雖然聰明，但實在不喜歡讀書，倒是對算術、商道頗有興趣。

  孔夫子每每授課時，嚴朗再困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凝神細聽，甚至還會主動發問。

  只是這個時期的算術還不成熟，且繁瑣複雜。鑑於此，張洛有意好好栽培一下嚴朗，畢竟，出門靠朋友嘛，日後萬一有用呢！

  正廳里，飯菜早已上齊，嚴朗、嚴舒意和張洛坐在各自位上等著開飯，只是遲遲不見其餘幾人進門。等的時間長了，嚴朗和嚴舒意有些犯困，徑直伏在飯桌上睡著了。

  直到戌時，婢女們匆匆進屋把桌上的飯菜又端了下去。

  「姐姐，這是做什麼，今晚不讓吃了嗎？」張洛連忙拉住一個正在端菜的婢女。

  「夫人吩咐我們把飯菜熱一下再重新端上來。」

  待飯菜再次端上來，其餘幾人終於落了座，席間幾人神情嚴峻，木然的扒拉幾下碗筷，都沒夾幾口菜。

  氣氛甚是壓抑，幾個小的見狀也都自顧自的吃飯，沒人敢說話。

  突然，一名家丁一路飛奔著進入正廳，神色難堪的上氣不接下氣，支支吾吾的稟告:「老爺，夫人，忠昌伯爵府夫人領著世子......正在門外候著。」

  聞言，嚴道遠臉色一沉，重重的放下碗筷，沒好氣的說：「她還有臉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王令儀撫著嚴道遠的袖口，凝視著他，決然的開口：「老爺，妾身早已不當她是親姐姐，今日的事，秉兒已經給足了伯爵府臉面，待會他們進來，老爺儘管發話，不必顧忌妾身和母家。」

  嚴道遠順了順氣，叫家丁領他們進來。

  還未見到來人，中年女子和年輕男子粗獷的叫囂聲便響徹了整個府邸。

  「嚴秉，你個小兔崽子給我滾出來。」中年女子聲音尖銳，狠厲的叫道。

  「滾出來，滾出來。」年輕男子應聲附和。

  「吃裡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給我出來。」

  兩人一路嚎到正廳，嚴道遠臉色鐵青的坐在主位上，多年的從政生涯讓他此刻看起來不怒自威。

  王令淑帶著鄭元德一進門就看到主位上的嚴道遠，剛才囂張的氣焰頓時滅了一半。硬著頭皮坐下，眼神有些慌張，壓低了聲音道：「我也知道，你們家不歡迎我們娘倆，但是今日這事你們必須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咱們兩家怎麼說也是沒出五服的親戚，王令儀，你到底還是我王令淑的親妹妹，你家孩子應當叫我一聲姨媽，見到元德也該叫聲表哥表弟吧。你家二郎倒好，不幫著自己表哥就算了，還夥同外人綁了表哥，這不是純純的胳膊肘往外拐嘛？」

  「來來來，你們看看，元德這頭上，嘴角的傷，找誰說理去？」王令淑指著鄭元德臉上的淤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

  嚴秉沒想到這麼快王令淑就直接帶著鄭元德鬧到家中，即便認定自己沒有錯心中也難免有些害怕，嚴辭看出弟弟的不安，輕拍了下嚴辭的肩頭。

  嚴辭起身，振振有詞道；「姨媽，今日之事秉兒已經向我們說明了，原是元德表弟先強搶良家女子在前，秉兒不過是路見不平想要救下那女子而已，這事即便您告到青天鑒，秉兒也只會無錯有功。」

  「呸，還無錯有功，那小娘子能被我看上，那是她的福氣，日後進了伯爵府還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們壞了我的好事，還好意思居功。」鄭元德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直接衝著嚴秉走去。

  見鄭元德一點不知悔意，竟還敢來挑釁，嚴辭疾步擋在嚴秉面前，怒目圓睜，居高臨下的瞪著鄭元德。鄭元德自知不是嚴辭的對手，迫於情勢後退了幾步。

  王令儀怕鄭元德嘴中再說出什麼腌臢之言，讓劉媽媽帶著幾個小的先行離開。

  眼看幾個小的就要離開正廳，王令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叫一聲：「站住，今天當著這些小的面，就該教會他們什麼叫做親疏遠近，免得日後一個個的都沒了規矩。」說完，直衝上前，一把拉住半隻腳跨出門的張洛。

  張洛被王令淑搖搖晃晃的拉回來，手腕被拽的生疼，心中揶揄，「這姨媽不會和我一樣是假的吧，都搞不清我不是這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