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忽然來訪的皇上
清早起來的時候,羊獻容覺得有些頭疼。♧✌ 6➈SĤ𝐮x.℃σΜ 🎃♚
蘭香端了熱粥進來,輕聲說道:「昨日喝了酒,今早吃些簡單的米粥。」
「嗯。」已經洗漱完畢,羊獻容坐在了桌子前,「張主事昨天回來了麼?他可是受傷了的。」
「回來了,腿有些腫,奴才讓他先休養一下,稍後去醫署找些外傷藥。」蘭香又擺上了一碟醃蘿蔔絲,「這是二郎君給帶過來的。」
「他來了?」羊獻容的眼睛亮了一下。
「來了,但沒進來。」
「什麼意思?」
「到了宮門口,張總管剛好在,就托他把食盒以及湖州的絹紙筆墨帶了進來。」蘭香指了指一旁堆放了不少東西。
「也對,他是不方便進來的。不過,張總管說了什麼?」羊獻容已經小口地喝上了粥。
蘭香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張總管說今晚皇上要過來,今天是初五,每逢五,皇上都是要來天元殿和皇后一起吃飯的。」
「……嗯,知道了。」羊獻容還在喝粥,但表情差了一些。
她這碗粥還沒有喝完,司馬衷竟然就大步走了進來。
唬得天元殿的一眾人立刻放下手頭的事情,跪了一大片。
司馬衷的臉色並不好,眼睛也有些浮腫。
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看著跪在地上的羊獻容問道:「你昨日出宮了?好玩麼?」
「……臣妾只去了北軍府看審案,和在明月樓吃飯,不好玩。」羊獻容偷眼看了看他,「鳳鑾被燒一案,還沒有頭緒。」
「這事情你也莫有心結,回頭再給你做一個轎子。」司馬衷看到桌子上剩下半碗粥,直接端起來喝掉了,還順手捏了兩根醃蘿蔔絲,咂摸起滋味來。「這是什麼?挺好吃的。」
「臣妾家中的吃食……」羊獻容抿了抿嘴唇,想著如何對付這位皇帝。因為他實在是不安常理出牌,常常是東一句西一句,令人摸不到頭緒。
「聽說你哥哥早上來了?」司馬衷又捏了一根醃蘿蔔,還摸了摸粥碗。
張度立刻會意,趕緊為他盛了一碗粥。
粥的溫度剛剛好,司馬衷又端起來直接喝掉了。
「皇上,慢些喝,仔細燙。」張度像是對待小孩子一樣哄著司馬衷,羊獻容又忍不住悄眼看了看。
「這有什麼燙的?再喝一碗,咱們走吧。」司馬衷敲了敲空碗,示意張度再添一碗熱粥。
張度的手雖然沒有停,卻忍不住說道:「皇上,今日是要與皇后吃晚飯,並宿在這裡的。」
「不用了,現在吃過粥了。朕今晚要宿在南書房,還有幾幅字沒有看完。」司馬衷又敲了敲桌子,「皇后起來回話吧。」
就這麼幾句話,說得極為正常。
羊獻容心裡又揣度起來,一時間慢了半拍,又聽聞司馬衷問道:「皇后今日這衣裙實在是太難看了,不如那日緋紅色的長裙好看。皇后要是缺少裙子,跟朕說,朕給你,賜給你。」
「……不知皇上現在來,沒來得及換……」竟然嫌棄自己的衣服難看,羊獻容有點撇嘴,「臣妾有很多新的衣裙……」
沒等羊獻容把話說完,一旁的蘭香急急地接口道:「謝皇上賞賜,皇后娘娘感激不盡。」
「是的是的,感謝皇上。」瘸著退跪在門口的張良鋤也忙不迭地說著,還磕了幾個頭。
司馬衷忽然笑了一下,粥也不喝了,站起身,「行了,就這樣了。張總管,你去安排一下吧。皇后娘娘?嗯哼……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忽然笑得很大聲,大步走出了天元殿,留下了一頭霧水的羊獻容,有些發呆。
張度跟了上去,出門前用自己的袖子拂過跪在門口的張良鋤。
張良鋤則更加俯身在地,跪得極為規矩周正,也顧不得拖在地上的傷腿。
終於,皇帝帶來的人全都走了之後,張良鋤跪著爬到羊獻容的身邊,低聲說道:「我的皇后娘娘,皇上的話是不可忤逆的。他說什麼,您就答應著。要給您東西,就立刻謝恩,千萬不要拒絕。
「我,本宮也不是不要,只是覺得要那麼衣裙也沒什麼用……」
「別別別,留著,咱們都留著。後面的大衣櫥還能塞下幾件。之後,可以把西邊的那間屋子再放一個大柜子。」蘭香也跪了過來,「皇后娘娘,聽皇上的。」
「哦。」羊獻容點了點頭,至少今日這一關應該算過去了。
本來她還擔心今日和這個傻子皇帝吃飯宿眠之事,現在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
「今日有什麼事情要做麼?」她問張良鋤。
張良鋤搖了搖頭,「今日最大的事情就是等皇上過來。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各宮嬪妃是要過來給您請安的。每月逢十,權貴女眷進宮請安,您也可以不見。」
「之前的賈皇后……廢后是如何做的?」羊獻容還是想再問清楚的。
「她天天都很忙,見很多人,宮門口都會排著大隊等著她的召見……」張良鋤小心翼翼地說道,「皇后娘娘可不能這樣。」
「嗯,本宮也沒什麼人可見的。」羊獻容「嘿嘿」笑了起來,「這不就是讓我進宮做皇后的緣由之一麼。」
聽聞這句話,張良鋤和蘭香立刻匍匐在地,連聲說道:「皇后娘娘莫要這樣說。」
「您是鳳命,是天命,是大晉的皇后,是大晉之幸。」
羊獻容看著這兩人,也看著這天元殿,忽然很是感嘆,自己竟然真的做了皇后。
悲秋傷懷不過須臾,司馬衷又轉了回來,問她:「皇后這湖筆是哪裡來的?宮中沒有這件物什。」
「啊?」羊獻容看著他急急地走過來的樣子,不由得驚慌了一下,「什麼湖筆?」
「這是什麼?」司馬衷一把抓起了案條上的那堆筆墨,動作幅度很大,有一方硯台竟然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這是皇后娘娘的二哥送進來的,皇后娘娘習慣用湖筆……」蘭香本來就沒來得及站起來,現在只是調轉了一個方向,跪在了司馬衷的腳邊。
「宮中只能用宣筆,你不知道麼?」司馬衷忽然生氣了,又摔掉了手中的筆墨,「難道朕虧待你了麼?你少什麼可以和朕要,朕是這天下的皇帝!全天下都是朕的!難道連一根筆都沒有麼?」
忽然間發瘋的司馬衷,令天元殿的眾人都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羊獻容看著他,心裡也有了一絲恐懼,慢慢往後退著。
蘭香已經爬到了她的身前。
若是司馬衷一腳踹過來,或許她就會像翠喜那樣,至今還有些咳血。
要怎麼辦?
羊獻容的額頭冒了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