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面子這種虛無縹緲不當吃不當喝的東西……
顧南煙看的還是挺重的。
哪怕只是一個座位，她也得坐在首位。
畢竟據說她是這裡身份地位最高的人。
宋偉明無語的給顧南煙騰位子，看著她大刀闊斧的坐下去，絲毫沒有謙讓自己這個長輩的意思。
他默默走到玄域對面坐下，一張臉青白交錯。
與對面盯著一臉五彩斑斕的玄域形成鮮明對比。
玄域得意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雖然他姐剛回來就給了他一頓組合拳，可他依舊興奮的難以言喻。
期待看他姐接下來怎麼收拾這些人。
玄域揉著臉上的傷，明明疼的不行卻怎麼也管不住咧到耳根的嘴角。
「姐，這些人都是宋經理最喜歡的下屬呢，也不知聚在這裡搞什麼名堂，大半夜的不像在干好事呢。」
玄域抓住每一個上眼藥的機會，挑釁的對著宋偉明呲牙，就差在臉上寫上「我姐回來了你的好日子到頭了」幾個大字。
宋偉明怒：「玄域你別胡說，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們沒幹好事。」
「嘁，誰家干好事大晚上聚在一塊的。」玄域一副你當誰傻嗎的樣子。
「這是緊急會議，緊急會議懂不懂！」
「緊急會議白天不能開，非要晚上偷偷摸摸聚在一起？」
「誰偷偷摸摸了！」
「你！」
「玄域你不要太過分，我們晚上開會是常有的事，你一個甩手掌柜懂什麼？」
「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只有小賊才會在晚上行動，還不是做壞事？」
「玄域，污衊人要有證據！」
「笑話，我都污衊你了還要什麼證據。」玄域冷笑。
「況且你的臉就是證據，你就長著一副幹壞事的臉。」
宋偉明：「……」
這天沒法聊了。
宋偉明簡直要被氣厥過去，指著玄域渾身直哆嗦。
「玄天大人，您就看著您的弟弟公司員工嗎？」宋偉明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段日子您不在，公司亂成什麼樣了，要不是我們這些人撐著，早就被人蠶食殆盡，我們一直期盼著您回來重新撐起公司，結果您就是這樣對待我們這些功臣的嗎！」宋偉明沉聲道。
「是啊，我們為公司付出那麼多，二老板卻隨意侮辱我們的人格，這樣的公司還怎麼待！」坐在宋偉明下首一個地中海男人附和。
「我們只是聽說玄天大人回來了，想聚在一起商量一下，給您舉辦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而已，結果卻被誤認為居心叵測，實在令人寒心。」
「董副經理說的對，咱們不敢說自己勞苦功高，也算為公司出了大力氣的，跟那邊談合作的事，哪次不是我們幾個過去談的，現在談的差不多了，就要卸磨殺驢了是吧……」
「……」
在場的人除了顧南煙與玄域，一個個群情激奮，全都一副遭到背叛的樣子。
顧南煙沉默不語，身下轉椅微微側開，一隻胳膊搭在桌子上，細長的手指敲擊在桌面，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折騰。
玄域雖然聽的憋屈，見她姐沉著淡定的樣子忍著沒說話。
跟那邊合作的所有事宜確實都是在場這些人操持的。
也確實是這些人「不辭辛苦」一次次往那邊跑促成的。
可問題是他根本不同意這個合作項目！
不僅是他，公司里很多人都持反對態度，不想跟一群沒有底線的黑中介合作。
然而，以宋偉明為首的這些人根本不理。
就算他多次出言阻止也沒能讓這些人停止。
現在倒成了他們的功勞了！
玄域抿著唇強忍心中怒火，看著宋偉明的眼神陰冷，仿佛要咬下他一塊肉。
顧南煙看了他一眼，視線掃過他握成拳頭的手。
突然從鼻尖溢出一聲哼笑。
宋偉明一伙人雖嘴上叫囂的厲害，看起來異常激動，神經卻時刻緊繃著。
一直注意著顧南煙的反應。
因此她的哼笑聲雖小，卻被他們第一時間捕捉到了。
眾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想起曾經的玄天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性子，一個個心中狂跳。
眾人看了宋偉明一眼，見他垂著個頭沒反應，又裝作鎮定自若的看向顧南煙。
室內安靜如雞，顧南煙敲擊桌面的聲音尤為明顯，每一次都像鼓點一樣敲擊在眾人心尖尖上。
半晌後，顧南煙開口了。
「小玄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顧南煙嘆氣。
「怎麼能攻擊宋經理的容貌呢？人家哪裡長的不像干好事的人了？」
玄域：「……」
小玄玄是什麼鬼！
玄域以為他姐要訓斥他以安撫在場眾人，雖然不滿他姐對他的稱呼，不過在這些人面前他不想下他姐的面子。
玄域緩緩點頭，開口便是認錯。
「是我的不是，以後我會注意……」的。
「宋經理即便長的歪瓜裂棗了些，膀大腰圓、腦滿腸肥了些，發量也一言難盡像是被狗刨過一樣，還小肚雞腸、恬不知恥、裝腔作勢、狼心狗肺、喪心病狂……」
說到這顧南煙咽了口吐沫，又補充道：「可他即便是個衣冠禽獸，也還是有點人樣的，要不怎麼叫衣冠禽獸呢？」
「你可不能拿人家的樣貌說事，專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多殘忍！」
顧南煙義正言辭的教育便宜弟弟。
玄域：「……」
玄域一言難盡。
他只是在傷口上撒鹽。
他姐這是把宋偉明整個人都給扔鹽井裡了吧！
玄域嘴角張張合合，不知道怎該麼回應。
相較於玄域，其他人就沒那麼激烈的情緒波動了……
一個個呆若木雞的望著顧南煙的方向。
怎麼也沒想到以前只是用眼神和拳頭殺人的玄天大人，出去溜達一圈帶了一嘴的毒回來。
她方才那番話哪是在教訓玄域，分明是在罵宋經理長得醜人還壞吧！
這話是他們能聽的嗎？
以後會被宋經理滅口的吧！
眾人齊齊望向宋偉明。
而宋偉明此時正捂著胸口大喘氣，顫抖著胳膊指向顧南煙。
正當眾人以為他要說些什麼的時候。
就見宋偉明白眼一翻頭一歪，嘎的一聲……
厥過去了。
氣的！
眾人：「……」
玄域：「……」
顧南煙：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