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南煙彈過的摺扇發出噠的一聲脆響後就迅速偏離了原來的位置,其中的牽扯力將「李逸」帶的踉蹌一步,身體一歪,砸在了桌上,帶翻了一桌碗碟。
「李逸」不知被驚到還是不敢相信她說動手就動手,趴在一桌子的湯湯水水中好半天都沒動。
玄域也有點傻眼,看著對面她姐面無表情的將擋住了菜湯的帕子放下,嘴角一陣抽搐。
他姐真是越來越生猛了。
以前遇到登徒子雖然也會動手,但絕對沒有這麼猝不及防過!
若說以前的玄天是只暴躁的母老虎,那現在的玄天就是頭兇猛的暴龍!
太可怕了!!
玄域縮在椅子裡瑟瑟發抖,給了這位不長眼非要調戲他姐的登徒子一個同情的眼神。
一分鐘後,被糊了一臉菜湯子的「李逸」緩緩起身,低垂的眸子裡看不清情緒。
就在玄域全身緊繃防備著對方出手反擊的時候,「李逸」卻發出一陣陣低笑。
「你是不是把他打傻了,要不然我們跑吧。」玄域低聲道。
這人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萬一賴上他們,讓他們賠錢怎麼辦!
對方的笑聲低沉中帶著尖銳,給人一種深山老林中遇到女鬼的滲人感,激的玄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顧南煙看了那人一眼,若有所思。
「沒事,打傻了再打一頓就好了,這叫以毒攻毒。」
玄域:「……」
他默默的給顧南煙伸了個大拇哥表示佩服。
他姐這腦迴路真是越來越清奇了啊。
他都有點同情這人了。
「李逸」似乎沒聽到兩人的對話,抹了把臉道:「不愧是玄天大人。」
「李逸」優雅的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乾身上的湯汁。
對顧南煙柔聲道:「竟能一招就將我打敗,洪荒佩服。」
「不對,我沒有將你打敗。」顧南煙反駁道。
「我只是將你打趴下了而已。」
洪荒:「……」
「呵呵,不管怎麼樣,您確實如傳言中那般厲害,洪某佩服。」
「只是洪某有一世不明,不知您如何識破我這身偽裝的?」
「洪某自認偽裝技術一流,容貌上幾乎沒有破綻,就算相熟之人也無法看破才是,您卻一眼就看穿了……」
「因為你太猥瑣了。」
不等洪荒說要,顧南煙打斷他。
「李逸從不會對我這般虛偽討好,他舉手投足間風度翩翩,自然不做作,更不會做出調戲女人的舉動,而你……」顧南煙厭惡撇嘴。
「除了相貌與他相差無幾,你與他無一處相似之處,舉動更是惹人討厭,渾身上下都充斥著粗俗的氣息,讓人膩得慌。」
顧南煙指了指他的臉:「你這張臉是假的吧,說實話,這張臉你不配。」
這個叫洪荒的男人雖有著與李逸一樣的臉,相貌俊美無鑄,卻讓她一點都喜歡不起來,集齊所有她厭煩的點於一身,以至於她看著這張熟悉的俊臉竟也升起了嫌惡的感覺。
想到這顧南煙一頓,再次看向洪荒的臉若有所思。
她一直以為,自己會嫁給李逸就是因為他那舉世無雙的俊臉,原來不是的嗎?
原來即便長著同一張臉,芯子不同就能讓她這麼反感嗎?
顧南煙沉默,垂下頭掐著指尖沉思。
洪荒比她更沉默。
他是吃飽了撐的嗎,明知道對方有多不好相處還問她這種問題,找罵不是?
洪荒的神情有點難看,抬手在臉前一揮,「李逸」的容貌分裂成馬賽克然後消失,露出他的本容。
洪荒長的並不差,可在顧南煙看來,他的容貌卻不怎麼討喜。
錐子臉鷹鉤鼻,眉峰微微上挑,額頭狹窄,皮膚刷白,像個整日待在陰暗之處常年不見陽光的人。
最讓人不適的是他那雙眸子。
竟只有眼白!
眼白中間兩個瞳孔,隨著洪荒的情緒波動時大時小,看起來十分可怖。
玄域看見他的真容後差點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回頭一看顧南煙,依舊淡定的直視著洪荒的雙眸。
正在他感嘆他姐處事不驚的時候,卻聽她幽幽道:「美瞳哪買的,還挺好看的。」
玄域:「……」
洪荒:「……」
對於顧南煙沒用異樣的眼神看自己這件事,洪荒表示驚訝。
他沉默半晌,扯了扯嘴角道:「天生的。」
顧南煙:「那你很幸運,有雙這麼厲害的眼睛。」
拉出去絕對嚇倒一片人,若是放到現場上都不用動手敵人保准節節敗退。
不像她,還得真刀真槍的干。
顧南煙羨慕的移開視線,召來服務員倒了杯水輕輕抿了一口。
「說罷,堂堂宙荒公司老闆,費盡心機接近我要做何?」
洪荒依舊沉默,看著顧南煙的眼神中滿是複雜。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你不怕我?」
這句話剛出口他就反應過來。
玄天實力雄厚,一身超凡脫俗的武藝無人能敵,是這個世界裡唯一一個無需依靠機甲便能徒手戰鬥,且實力絲毫不弱於機甲的高手。
她體內有一股奇特的能量,堪比修仙世界的靈氣,卻又完全不同。
使人人畏懼,見之退避三舍。
也有人私下裡研究過玄天體內的能量來源,最終卻一無所獲,只能斷定她擁有獨特的修煉功法,可獲取一種他們還不曾發現的能量。
如此神秘而強大的能量,自然誰都想擁有,包括他在內。
可迄今為止,還沒人能從玄天口中問出她體內能量的來源。
至於嚴刑逼供……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為沒人能打得過她,更別說活捉了。
所以這樣的強者理應無所畏懼,又怎會懼怕於他。
他只是長了一雙與常人不同的眼睛罷了。
洪荒噗嗤一聲笑了。
「玄天大人,久仰,我是宙荒的經營者洪荒,第一次見面請多指教。」
洪荒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陰鷙的表情褪去,換上了一副帶著幾分真誠的笑臉。
他說著就伸出手要握手。
顧南煙卻沒動。
「指教就不必了,你我兩家本就是對頭,並沒有多深的交情,我也不打算跟你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