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涼這話說的可謂是殺人誅心,她將瑤池精心包裹下的窘迫全都直白的說了出來。
這就等同於直接扯掉了他們的遮羞布。
這下瑤池這邊的人全都面紅耳赤的了。
許秋涼語氣淡淡:「是以你們瑤池女子為兵是形勢所迫,這並不值得驕傲啊,不是嗎?」
瑤池公主:「你這分明就是在妒嫉我們瑤池女子可以有別的選擇。」
「只能赴死的選擇誰會妒忌?」許秋涼睥睨一笑道。
瑤池公主冷哼一聲:「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不管怎麼說我們瑤池女子也是比你這種女人更有地位,我們不靠依附而生。」
許秋涼柳眉輕挑:「那我請問你們瑤池女子可有人為官?一般都官居幾品?你們女子可是與男人一樣皆出入私塾朝堂?可是能一起暢談國事?
可否與男子一樣的早出晚歸?可真的不用侍奉公婆,可是真的能與丈夫一樣可以隨意使用家中錢財?」
瑤池公主一噎:「這些並不重要!」
許秋涼:「是不重要還是不能?所以你所為你們女子驕傲的點就只有你們女子可上陣殺敵了是嗎?那我再請問,你們女子既然能在戰場上有一番天地,
那可有誰成為了女將軍?沒有吧?女副官呢?也沒有吧?你們的女子都做的馬前卒吧?所以你所謂的你們女子高我們女子一等,其實就是你們投胎投的比我們快吧?
你若是非說你們死的快傷的重,你們吃常人不能吃之苦,然後還要自我說勸自己很是高貴的行為是高我們一等,那我就不和你爭辯了,畢竟你們那的女人水深火熱,你們那的女人足夠可憐。」
這話里話外都在說瑤池公主的逞強,都在諷刺他們瑤池的女子沒有男人的地位卻吃著比男人更苦的苦。
說他們瑤池的國力衰弱,說他們瑤池的男人虛偽,也說他們瑤池的女人可悲。
許秋涼:「犧牲至此都沒想過為女子爭取點什麼,這逆來順受的做派也配說擁有一番天地?也配覺得高誰一等?分明就是在粉飾自己的懦弱無能!」
「說得好!」老侯爺忍不住的誇讚道。
哎呀,他這大孫子可真有眼光,看這丫頭這嘴皮子,這一看就該是他們楚家的人。
丞相夫人抹了把眼淚:「這世間竟有女子深處在這樣的水深火熱中,真是怪可憐的。」
世子夫人:「要我說這仗打不起就別打,打到婦孺皆為兵了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是好個不要臉!」
李夫人幽幽輕嘆:「就像秋涼說的,都到這個份上了,這些女子也沒想過為自己爭取點什麼……這可不值得可憐,這分明就是活該啊!」
瑤池公主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你們這些被囚困於一方宅院的女人懂什麼?你們憑什麼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憑什麼覺得我們瑤池的女子可憐?」
她說完這話就又將矛頭對準了許秋涼:「若比騎射你能勝我?若比殺敵你能贏我?若比行軍打仗你能有甚作為?你除了長的艷麗,你還有甚長處?」
「我光這長相夠你在意夠你抓狂就行了。」許秋涼挑釁勾唇道。
瑤池公主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我在意你的長相?」
許秋涼點頭:「若非如此,你又何苦一開始就咄咄逼人的揪著我不放呢?是我的男人吸引著你,我的容貌又美過你才讓你在自愧不如下惱羞成怒。
你越是強調自己的優點,越說我的樣貌在你的優點不值一提就說明你越在意,人只有在嫉妒心極強的時候才會對別人言語刻薄,才會無法稱讚別人的優點,才會想要證明自己的優勢。」
瑤池公主:「你……」
「唉,又是一個為我夫君失去自我的可憐女人。」許秋涼幽幽輕嘆,一副大度樣子:「這若不是我夫君方才立過誓了不好違背,不然我定讓她收你做小,我也樂得多一個妹妹。」
楚致遠木著一張臉:「什麼都能聽你的就這個不行,沒立誓也不行,我看不上她。」
這下瑤池公主的臉色可以用猙獰來形容了,心中所想皆在臉上展露無遺。
女眷們皆是用一副「原來如此」的嘲諷目光看著瑤池公主,掩嘴輕笑小聲議論,挑逗著瑤池公主恥辱的神經,讓她的臉色越來越差。
瑤池使臣這才意識到他們一直在往許秋涼的套里鑽,一直都在順著她的意思來。
他才反應過來,一旦陷入自證那就基本自我證明不了了。
這女人真是狡猾!真是美麗而危險!
瑤池使臣在反應過來了之後,就清了清嗓,面上帶笑言語不惱,就好像許秋涼的指責都是假的,假到不需要較真一樣。
他眯著眼看著許秋涼:「你對我們瑤池女子大抵是存在偏見的,在你眼中好像瑤池女子沒有頭腦沒有自我,可事實是……我們此次來訪,來的不是皇子而是公主,這就足以說明我們瑤池對女子的重視。」
許秋涼:「那你們的公主也能繼承皇位嗎?我眼前的這位有可能是你們瑤池的未來儲君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願意承認自己的淺顯,願意為自己的狹隘道歉。」
瑤池使臣被問住了:「這……」
這可是不能隨便說的,之所以來的是公主不是皇子,是因為皇子折損不得。
至於儲君,當然不可能是公主,如果他為了逞一時之快應下了,那可能回去就會面對血雨腥風。
不光是皇子,就連天子也會對他有所猜忌。
瑤池謀士一看使臣顧慮重重,以然不敢開口,就很自然的將話題揭過,並且想要扳回一城。
他溫和一笑:「真正的本事從不靠的是言語交鋒,而是真才實學。」
他挑釁的看著許秋涼,用的是激將之法:「不知你可願意和我們公主比試一下兩軍行兵呢?你贏了我們承認你有瞧不起我們瑤池的本事,你若輸了……也不要緊,全當是明白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知自己淺薄就也有增進的可能了,這筆帳不管怎麼算對你來說都是穩賺不虧。」
瑤池使臣頓時心領神會:「就是不知道你們輸不輸的起,畢竟這雖然只是紙上談兵,也還是涉及到國之顏面的,所以你們不敢也很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