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如你所願,就算我能解釋出千言萬語,就算我真的在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
就算我的用意你心知肚明,你也仍舊不會滿意。」
白墨沉沉的嘆了口氣:「你有你的固執而我也有我的堅持,我們暫時是沒辦法達成一致的,但請你放心,關於這件事我早晚給你個交代。」
這話說完他便是帶著清幽離開了。
清幽見自家主子背影蕭條,神色落寞,便是忍不住的說了疑惑。
清幽:「我是真沒看出你的顧慮在哪,你若真是如你所說的在為許東家考慮,那你為何不能解釋一二呢?
再說了,若是真的危險重重你就更該和許東家說了,論計謀論心思縝密人家還能不如你嗎?事情若不可行她還能逞強而為?」
白墨深吸了一口氣:「我自有考量,無需你多嘴多舌。」
清幽翻了個白眼:「我看你最近有點不知好歹,行了,你自己在這備春傷秋吧,我先走了。」
白墨擰眉:「你最近怎一點僕人樣都沒有?」
清幽哼笑:「你也一點主子樣都沒有!」
白墨看著清幽揚長而去的身影嘆了口氣,然後回頭看向茶樓的方向又嘆了口氣。
當初許秋涼在山莊剪樹上紅布的樣子他還歷歷在目,他親眼看見她將人虐殺,然後不緊不慢的給樹減輕負擔。
她看著是那樣的從容不迫,說著「愛欲其生恨欲其死」的話語,當時他的心裡全是震撼。
可他也看見了她眼中是一潭死水,她的一些行事作風是強硬的是不肯低頭的,是大不了魚死網破的。
所以他才會憂心才會顧慮。
怕她鑽牛角尖的做些類似同歸於盡的舉動。
「小姐,這白公子是真的為您著想還是故弄玄虛啊?」殘月眉頭揪的緊緊的:「奴婢是覺不管是故弄玄虛還是真有其事,他這事兒辦的都讓人心裡不痛快,早知道他這樣……哼,以後真不能再搭理他了。」
許秋涼渾不在意的笑了笑:「其實他會如此行事是在我預料之中的,所以我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讓他查出五皇子的勢力,我想要的就是他白家的帳本。」
殘月楞楞的:「當真?」
許秋涼捏了捏殘月的小臉:「當真!有了白家的帳本,就算只是個假帳本,我也可以順著支出這些的蛛絲馬跡摸到一些白家的關係網,畢竟錢的走向是不會騙人的,就更別說他不敢給我假的帳本了。」
殘月有些不解:「小姐為何要知道這些,難道您懷疑白公子以後會做出對您不利的事兒來?」
許秋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白家情況複雜,白墨心思更雜,所以在其壯大之前還是得多知他的底細才更穩妥。」
殘月眨巴了兩下眼睛:「那白公子不會發現您的意圖嗎?」
許秋涼哼笑:「他應該想不到這,他應該會以為我想要以他們白家的生意來要挾他,畢竟此刻生意就是他們白家的命脈。」
或許白墨此時的話語為真,可以白墨日後要行之事來看,他們早晚分道揚鑣,甚至有可能成為敵人。
所以她得早做打算。
「小姐,您怎麼這麼厲害。」殘月眼睛亮晶晶的,小臉之上全是崇拜:「您這麼神機妙算,這麼本事超群……奴婢覺得您若帶兵打仗,定是不輸任何人。」
許秋涼搖頭輕笑:「術業專攻,你家小姐我可沒那本事。」
殘月一臉不服:「怎麼沒有?那瑤池謀士都是您的手下敗將呢!」
「紙上談兵好贏,而實戰則是難算。」許秋涼語氣淡淡的陳述事實:「打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兩軍交戰其中變數頗多,有的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可不是我一個耍算盤的能算到的。」
殘月一聽這話,小嘴嘟嘟著小臉垮垮著。
許秋涼捏了捏殘月的臉頰:「怎麼?發現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厲害,就失望了?
哎呀,我的小傻殘月啊,你可能不知道人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是多難能可貴的事,很多事情的失敗往往都是因為自滿,所以我這麼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你當為我高興才是。」
殘月輕哼一聲:「那好吧,誰讓小姐說的都是對的呢。」
許府
「你瘋了啊?啊?」
楚意嚴一臉盛怒的看著許父:「你怎麼敢的呢?你這麼做叫叛國你知道嗎?這若是被人發現了是要滿門抄斬的啊!」
許父一臉的不以為然:「這件事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說?瑤池的人嗎?」
許意嚴額頭青筋暴起:「這不是誰會說的問題,是你怎麼能當叛國賊?你怎能做這種為人所不齒之事?」
「這不是叛國這是機遇,咱們許家如今什麼情況你是知曉的吧?」
許父冷哼一聲,滿嘴埋怨:「你娘現在是什麼事兒她都不管,而且也再不往外拿錢了,咱們爺倆在這官場之中有需要四處打點,你說她的心多狠啊?」
話說一半他見許意嚴臉色不對,就又馬上岔開話題:「算了,說這些也是無用,我這不是想著能多從瑤池那裡那點好處,這樣咱爺倆以後不也方便嘛。
而且,你說這花瑤池的錢對他們獅子大開口,這何嘗不是在耗損他們的國力?這怎麼能算是叛國呢?這分明就是在曲線救國!」
許意嚴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可你鼓動許春暖去找五皇子這事兒又怎麼說?你可知五皇子一旦行動就會有所死傷?到時候瑤池趁機而入,京中會有多少無辜百姓慘死你可有想過?」
許父沉沉的嘆了口氣:「你只看見了危沒看見機啊,這次五皇子若是出動必然會得到很多好處,若是行動得當,五皇子就算是徹底的脫穎而出了,
而你又在為五皇子做事,你說到時候你的身份會不會跟著水漲船高?到時候咱們錢也有了你的權勢也到手了……你說那些賤命重要嗎?
誰讓他們投不到好人家呢?誰讓他們生來輕賤呢?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化成為咱們鋪路的台階的。」
許意嚴神色鬆動:「五皇子若是有所行動,其餘皇子怕也是會躍躍欲試。」
許父哼笑:「越亂越好,死的人越多越好,到時候若是能再趁機除掉那幾個皇子,那咱們不就是高枕無憂了嗎?」
許意嚴沒有言語,只是沉沉的嘆息了一聲。
許父心知這是有門,便是眯著眼睛:「那春暖那裡我去說還是你去說啊?我今天去找她,她也沒搭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