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皇后鳳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是在心底早已蓄謀已久的勝利即將到手一般。
她緩緩地轉過身,目光如刀,射向身邊的大宮女蟲草。
「哦?蟲草,你方才所言,皇上真的又讓那賤人出征了?」皇后聲音清冷,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喜悅。
「千真萬確,娘娘。今日早朝之上,皇上已下旨讓燕將軍領兵出征,抗擊突厥。」蟲草小心翼翼地回稟,生怕觸怒了皇后。
皇后輕輕一笑,那笑容中卻藏著深深的嘲諷與嫉恨。
她緩緩坐下,輕撫著手中的金絲團扇,仿佛要將那團扇上的金絲都揉進自己的掌心裡。
「哼,看來皇上對那賤人,也不過如此。」皇后輕蔑地哼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不屑,「我還以為他會一直護著她,不讓她涉險呢。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讓她上了戰場。」
蟲草不敢多言,只是低頭侍立在一旁。皇后又繼續說道:「那賤人,自恃功高,以為皇上會一直縱容她。哼,這回她上了戰場,若是有個萬一,可就別怪本宮沒有提醒過她。」
說罷,皇后站起身來,走到書案前,提起筆來,修書一封。那字跡婉約而有力,透露出皇后的決心與狠辣。
「蟲草,你去找個可靠的人,悄悄地將這封信送到我父親那裡。」皇后將書信封好,遞到蟲草手中,「務必讓他按照信上所言行事,讓那燕無雙有去無回。」
蟲草接過書信,心中雖驚,卻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應聲道:「是,娘娘。」
皇后看著蟲草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心中早已盤算好了一切,只等那燕無雙踏上戰場,便是她的死期。
而她,則將在這坤寧宮中,靜靜地等待著那好消息的到來......
長春宮。
軟榻之上,嚴心瑤本是慵懶地斜倚著,手中把玩著一隻精緻的玉釵,聽到宮女的低語,她瞬間坐直了身子,眼中閃過一絲焦急。
「你說,皇上又讓無雙妹妹出征了?」嚴心瑤的聲音微顫,帶著明顯的慌亂。
「回稟娘娘,正是。」宮女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敢直視嚴心瑤的眼睛。
「這……這怎麼可以!」嚴心瑤的眉頭緊鎖,聲音里滿是不滿與擔憂,「蕭煜那王八蛋,怎麼就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呢?無雙妹妹一個女子,怎可頻繁涉險?」
她起身,將手中的玉釵重重擲在案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也在宣洩著心中的不滿。
「不行,我得去阻止他!」嚴心瑤的語氣堅決,轉身就要往宮外走去。
春喜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住嚴心瑤,輕聲勸道:「娘娘,您切勿衝動。皇上已下旨,此事已無法更改。您現在去,只怕也是無濟於事。」
「無濟於事也得去!」嚴心瑤的眼中閃爍著狠厲的光芒,「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無雙妹妹去送死。春喜,你速去備轎,本宮要立即去見皇上!」
春喜看著主子如此利索,也不敢再多言,只能應聲退下,迅速去準備轎子。
不一會兒,長春宮的門口就傳來了腳步聲,嚴心瑤在春喜的攙扶下,匆匆上了轎子,朝著皇上的養心殿疾馳而去。
養心殿外,蘇培盛憂心忡忡地徘徊在殿門口,皇上自朝會歸來後便獨自待在殿內,未曾發出一絲聲響。
他深知皇上的脾氣,沒有命令,誰敢擅自打擾?
然而,在這焦慮的時刻,遠處的一頂轎子緩緩停下,轎簾輕掀,露出了嚴心瑤那熟悉的身影。蘇培盛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仿佛看到了解決困局的曙光。
他急忙迎上前去,行了個大禮:「奴才蘇培盛,參見賢妃娘娘!」
嚴心瑤並未多言,只是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她的目光堅定而急切,徑直向殿內走去。
蘇培盛緊跟其後,連忙回答:「回娘娘,皇上自從下朝後,便一直待在殿內未曾出來,奴才也不敢擅自打擾。」
嚴心瑤微微頷首,步履未停,宮人們見狀,急忙趨步上前,恭敬地為她推開殿門,任由她步入這養心殿的深處。
殿內燭火搖曳,光影斑駁,營造出一種凝重而莊嚴的氛圍。嚴心瑤走進殿中,只見蕭煜端坐於龍椅之上,眉頭緊鎖,面色沉凝,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她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上前去,來到蕭煜面前,緩緩屈膝下跪,行了個大禮:「臣妾參見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
蕭煜聞聲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又恢復平靜如水。他深深地看了嚴心瑤一眼,沉聲問道:「賢妃來此,所為何事?」
嚴心瑤抬起頭,目光堅定而明亮,直視著蕭煜的雙眼,聲音鏗鏘有力:「臣妾此來,是為了無雙妹妹出征之事。無雙妹妹雖身為女子,但她的忠誠與勇氣,卻令天下男兒都為之汗顏。然而,戰場之上,刀光劍影,兇險異常,臣妾實是放心不下。」
蕭煜微微皺眉,沉思片刻,終是長嘆一聲道:「朕亦知無雙之勇,亦知戰場之險。但無雙她心意已決,誓要為父報仇,朕亦無法阻攔。她之決心,朕勸說不了。」
嚴心瑤聞言,心中雖有不甘,但也明白這肯定是無雙的決心。她再次深深一拜,語氣堅定地說:「皇上,臣妾並非埋怨您委派無雙妹妹出征。而是戰場之上,畢竟刀劍無眼,女子之軀,又如何能與男子相比?臣妾懇請皇上三思,另選良將出征,以確保我朝江山穩固,將士安全。」
養心殿內,帝妃二人相對無言,氣氛沉重。
外面的宮人,只聽得殿內時而傳來低沉的交談聲,時而又歸於沉寂。
無人知曉帝妃之間的具體商議,只知賢妃嚴心瑤最後緩緩走出養心殿,臉上表情平靜如水,無喜無悲。
蘇培盛緊隨其後進入養心殿,只見皇上正端坐於龍椅之上,專心致志地審閱著奏摺。
殿內燭火跳躍,仿佛也在等待著什麼。
蘇培盛心中雖有些許疑惑,但見皇上神色如常,也未敢多問,只得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皇上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