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祭司約好,等我們到了地方,便放出信號,然後她組織城內的女人們,在廣場舉行歌唱儀式。利用四眼靈鳥,為我們鎖定範圍。
她不知道我能『升高』,等四眼靈鳥飛來,替她們叼解藥的時候,我正守在半空,看它落在何處。
在林中有樹木植物遮擋,根本看不到靈鳥的具體降落位置。
現在我充當了高空監控,可以看到它停在哪。
它飛過來的時候,注意到空中有個東西,固定不動,它繞著我飛了幾圈,試探性地叨了幾下,發現是個『死物』,便繼續向前飛去。
我看著它一頭扎進一片矮樹叢,緊跟上去,它叼著一撮草出來,按原路飛回。
它的嘴大到能吞下一個人,不用叨碎了吃,跟鵜鶘捕魚似的,它體形也大,我看看它的肚子,整吞一個人沒問題。
等它飛遠了,我移動到它停留過的矮樹叢邊。
在樹叢底下,找到了扎堆生長的解藥。
這種草藥周圍沒有,像是被矮樹叢圈在當中特殊種殖的,和周圍的植物涇渭分明。
解藥找到了,問題是如何解決一直擁有它的問題。
最好的辦法是采些回去人工種植,但這條路行不通,祭司說他們早試過了。
四眼靈鳥採回去的草藥,很多帶著根,他們直接種起來,不過沒有成功。
我估摸著是土的原因,所以這次我打算連草帶土都鏟走。
我拿出布袋,先挖出兩袋子土,再鏟下兩堆草藥,封好了掛在腰間。
好不容易來一趟,我順便在林子裡采些值錢的藥材,這片林子沒人進來,好東西真不少。
千年、萬年的珍稀藥材遍地都是。
而且我發現,很少有被蟲子和動物啃過的,生長環境過於安全了。
我就地取材,用細藤編了個筐,讓小皇子背著,挖滿一筐藥材,才滿意離開。
這片林子的外圍,充滿危險,生人勿近。
林中卻是資源豐富,仿佛一座天然的寶庫。
我感覺這像是人為打造的寶庫,不是天然形成的。
可惜外面的死地,靠人力無法改造,至少以天眼族的人口數量來說,目前啥都改造不了。
他們進來的唯一通道就是空中,但除了四眼靈鳥,別的鳥類飛不過去。
除非將四眼靈鳥當成『飛機』用,這對天眼族而言,如同痴人說夢。
挖完草藥,我又發現了一條金燦燦的小河。
河水清澈見底,沙石中有閃著金光的東西。
我走進河流中,用氣凝聚成『勺』,挖出閃金光的沙石,發現隱藏在其中的金礦石。
放眼望去,整條河裡都是這東西。
我回身想叫小皇子,讓他看看這有金子。
結果看到他正往叢林裡走,他要是想方便,也該告訴我一聲,這樣一聲不吭地走,被山貓野狗叼去我都發現不了。
「巴卡!」我喊出他天眼族的名字。
祭司和其他族人都這樣叫他,我覺得挺好,也跟著叫。
因為特別好記,他哥叫瑪卡,他叫巴卡。
按說我們之間的距離不遠,他能聽到我叫他。
但他仍然向前走,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
我走上岸邊,他突然加快腳步,在叢林中跑了起來。
我的氣罩還在他身上罩著,他沒可能從我手裡跑掉。
他的身體被氣罩困住,固定在原地,他拼力掙扎,我連喊了他三聲,他都沒回話。
這時候我意識到情況不妙,跑上前查看他的情況。
他額頭上突然多出隻眼睛,他的雙眼緊閉,額頭上的第三隻眼死死盯著我。
我檢查了他的身體,他沒有被寄生,這東西也不是外來的,著實有些讓我意外。
之前我檢查過他的身體,他腦子裡確實有個東西,成份不明,很像腦袋自帶的多餘組織。
說是瘤子也不對,後天長出的東西也不像。
他又沒別的症狀,這東西又是他自己的肉,我便當作是他腦袋裡長出的『六指』,並沒有在意。
這就像多數雙胞胎都能分開生長,偶爾有少數會長成一體,不能說意外的情況不存在。
可現在這東西它『活了』,在他的額頭上開了道縫,從裡面鑽出來,像個有智慧的生命一樣盯著我看。
我得承認自己的見識還是不夠多。
這第三隻眼,似乎想操縱著巴卡去什麼地方。
既然是長在他頭上的東西,應該不會害他……吧?
我放開氣罩對他的控制,想看看這第三隻眼會帶他去什麼地方。
巴卡要是死了,第三隻眼能獨立存活嗎?
巴卡重獲自由,立刻向叢林深處跑去。
他清醒的時候在叢林裡走路都困難,現在跑起來,身形靈巧總能精準找到植物間的『通道』,從中穿過,沒被絆倒。
我倒不需要緊追著他,只要氣罩在,他在這林子裡沒有隱身地帶。
我跟著他來到叢林深處,見到一片建築廢墟,應該是一座城市,像被炸過一樣,只剩殘垣斷壁,但沒有植物去攀附這些建築殘骸,都避開了它們。
所以這片廢墟保存得很好,巴卡停在城市中心的廣場上。
我升到高處,俯瞰整片廢墟,發現它的布局和天眼族的石頭城一模一樣。
只不過石頭城是精簡版,按比例縮小的版本。
但王宮、廣場、民宅、道路,這裡有的、石頭城都有,包括石柱、位置都不變。
我檢查了這地方的生命氣場,發現這沒有生命。
巴卡在廣場上站定,像是進入了待機狀態。
當我走近他,他突然開口,讀起『課文』來。
內容是在城中某處,藏著一隻密碼箱,有幸來到這裡的族人,請打開它、重建家園。
這是刻在柱子上的一段文字。
它不是原裝的,是在原本的花紋上新加的內容。
像是一段留言,石柱的上半部分已經斷了,摔地上碎了一地。
這段文字在最下面,是我不認識的文字。
估計只有第三隻眼認得,它負責辨認讀取,巴卡負責翻譯成四國通用語念出來。
巴卡說完停在原地,沒有要去尋找箱子的意思。
看來第三隻眼只會讀字,不知道更多信息了。
我放出氣絲,探查地面、地下的空間。
這工程挺大的,我甚至想放棄,密碼箱可以過後再找,我們再不回去,袋子裡的解藥就要枯萎了。
巴卡在待機一段時間後,第三隻眼漸漸合上,正常的雙眼緩緩睜開。
看到周圍的環境,他嚇了一跳,疑惑發問:「咱們剛剛不是在河邊嗎?」
「這個……你先坐下,我說了你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