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冰霜女巫 夢境之謀
霍極星瞳孔緊縮，凝視著剖開的頭顱，打量裡面破碎的腦結構。
除卻流淌著的黑色液體和寒冰血脈之力外，還潛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
是虛空之力！
霍極星曾在遺忘的艾卡西亞之地見到過，獨屬於虛空的力量。
「這些可怖怪物們的體內為什麼會有虛空之力？」霍極星神色凝重，內心滿是疑惑。
他非常謹慎地觀察著寒冰血脈之力和虛空力量。
兩個完全迥異的能量，現在卻呈現出融合狀態，泛起深紫色的暉光。
「但是好像和我曾經見過的虛空之力有些不同之處？是因為融入寒冰血脈之力嗎？」
即便這樣，霍極星依舊有些難以置信，眸光不由得落在另外五頭失去生命的可怖怪物身上。
嗡嗡！嗡嗡！嗡嗡！
幽靜的盆地內，赤金色暉光似是閃電般躍動，划過空氣。
霍極星沐浴著南離之火，懸立在死去的可怖怪物們的頭頂，一一剖開它們的腦袋，
果然！
在它們的屍體內，都擁有潛藏的虛空之力，和寒冰血脈的力量幾近融為一體。
霍極星猜測，剛剛融化在南離之火里的哀難行獸體內，也可能擁有虛空之力。
「既然這裡出現虛空之力，那麼弗雷爾卓德的深處必定會有虛空生物存在。」霍極星暗暗想到。
轟隆隆！
山嶽穹頂，雷霆轟鳴聲持續不停的響起，宛如天地的怒吼，穿雲裂石。
霍極星遙望雲層背後的雷霆巨熊身影，雙眸內中閃過驚疑不定之色。
這座矗立在冰雪盆地內的高聳山嶽，是血色法陣的中心，專門用來復甦舊神沃利貝爾。
而現在，這些可怖怪物們的屍體內出現了虛空之力的蹤跡。
那麼舊神沃利貝爾能否例外？
亦或是說，血肉祭品內蘊含的虛空之力是否是導致沃利貝爾失控的原因所在？
霍極星深吸一口氣，注視著愈發凝實的雷霆巨熊身影。
遍布身軀的諸多複眼內，充斥著混亂和殺戮，毫無理智可言。
他意識到，這些出現在冰雪盆地內的可怖怪物，絕非偶然，背後很可能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虛空之力，是來自於瓦洛蘭大陸外的恐怖力量，它可以污染和侵蝕一切的能量。
而舊神沃利貝爾，身為弗雷爾卓德古老而強大的神明，執掌的是雷霆和毀滅之力。
他的力量雖不及虛空之力，但在這片極寒之地，足以抵禦虛空的侵蝕。
最重要的是，舊神沃利貝爾是弗雷爾卓德的鐫刻者，在他的背後還有其他神明的身影。
是誰在暗中影響沃利貝爾？
霍極星眸光閃爍，前世的記憶和諾克薩斯帝國的情報信息，在腦海里頻繁映現，交織在一起，迸發出靈感火花。
寒冰血脈，弗雷爾卓德.
以及冰原深處的虛空生物。
時間緩緩流逝，霍極星的腦海里出現一個熟悉而陌生的名字。
冰霜女巫·麗桑卓！
冰霜守衛部族的首領，傳說中活著的聖人。
雖然冰霜守衛部族看似名聲不顯，但它是弗雷爾卓德最為強大的三個部族之一。
擁有的力量絕對不下於阿瓦羅薩部族和凜冬之爪部族。
結合諸多因素，在弗雷爾卓德內滿足這一切的，唯有麗桑卓。
而且她和舊神沃利貝爾，還有不可調和的仇恨。
根據諸多神話故事和遠古秘聞的記載，在弗雷爾卓德的遠古混亂時代。
三姐妹之一的冰霜女巫·麗桑卓憑藉己身的指揮和強大力量，與凡間世界本身的狂野魔法相抗衡。
但是麗桑卓的野心和行動並未得到舊神們的認可，不少舊神對麗桑卓很是厭惡。
直至麗桑卓的蔑視與盜取行為觸及到沃利貝爾的底線時，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爭開啟。
在冰霜守衛部族的戰士和血盟部族面前，舊神沃利貝爾以雷霆萬鈞之勢，用鋒利的利爪割傷麗桑卓的雙眼，剝奪了她的視覺。
以此作為對麗桑卓行為的嚴厲懲罰。
雖然舊神沃利貝爾贏得戰鬥的勝利，但他卻無法阻止麗桑卓早已推動的計謀。
千百年時光過去，即便舊神沃利貝爾奮力反抗，依舊阻止不了滾滾洪流。
冰原凍土內的諸多部族感受到麗桑卓和其他兩位姐妹帶來的變化與力量。
他們紛紛拋棄那些古老而遙遠的舊神信仰，開始崇敬並膜拜三姐妹。
他們相信只有三姐妹才能夠帶領他們走向繁榮和安寧的未來。
「可憐的沃利貝爾！」
霍極星的目光掃過可怖怪物們的破碎屍體，聳了聳肩膀。
「在自己復甦之際，卻遭受到麗桑卓的暗算。」
霍極星相信熊人怪物們運來的血肉里，不止有諾克薩斯人的，還有麗桑卓早已準備好的額外祭品。
目的很簡單，意圖控制復甦的沃利貝爾。
甚至霍極星有理由懷疑。
舊神沃利貝爾身為弗雷爾卓德的鐫刻者，忽然不明不白的陷入沉睡，野性古道落寂，無人知曉。
這一切的背後很可能是麗桑卓在謀劃，冰霜守衛部族有能力影響到諸多小部族的信仰。
「只是你們兩人之間的紛爭千不該萬不該，將諾克薩斯帝國的北地邊境作為犧牲品。」
霍極星洞悉到麗桑卓布下的陰謀，沒有任何猶豫，邁開步伐，向著山嶽頂部走去。
這場席捲帝國北地邊境的血腥事件愈發雲霧迷濛。
中央山嶽，雷霆纏繞。
隨著霍極星的深入，四周的溫度早已打破常規，凍徹靈魂。
附近時不時還能見到哀難行獸般的可怖怪物，影影綽綽，宛如灰燼陰影。
霍極星直接動手，抹去這些可怖怪物的生命。
戰鬥結束後，他也會觀察它們體內的虛空之力和寒冰血脈力量的融合情況。
幸運的是，事情還在可控範圍內，可怖怪物們的虛空之力還無法和真正的虛空生物相提並論。
只不過，最讓霍極星擔心的是舊神沃利貝爾。
幽暗雲層背後的雷霆巨熊身影已經消失無蹤，唯有細碎的雷霆閃電划過，點亮盆地。
一旦這位弗雷爾卓德的鐫刻者受到虛空污染，成為虛空生物的一員。
那麼帝國北地邊境和弗雷爾卓德的事情，必定會走向無法想像的地步。
忽地，霍極星止步，凝神望向近在咫尺的山嶽。
凜冽的寒風裹挾著咆哮的雷霆閃電襲來，似是有無數冤魂在耳畔尖嘯。
霍極星當即動用玄武星宿的力量，壬癸之水瀰漫瞳孔。
暗灰色的視野內，堆積在山腳的血肉屍骸融入山體，數不清的靈魂無法輪迴，只能在附近徘徊。
再加上環繞山體的雷霆閃電震懾，造就出當下近乎冥界的場景。
許是察覺到霍極星的到來，山嶽附近的冰霧劇烈涌動起來，諸多迷離朦朧的靈魂出現。
緊接著，在雷霆閃電的無形影響下，這些靈魂化作巨熊形態，對著陡峭的山嶽頂禮膜拜，仿佛在進行莊嚴神聖的儀式。
但這些並未影響到霍極星。
真正讓他止步不前的是靈魂巨熊們的呼喚聲，像是天聲震落。
這些聲音匯聚在一起，編織出震耳欲聾的名字。
「瓦爾哈爾！」
霍極星聆聽耳畔的聲音，伸出左手，輕輕按住腰間的靈風，低語呢喃。
「要醒了嗎？沃利貝爾！」
弗雷爾卓德，極北之地。
蒼茫無際的冰雪平原，一座座幽藍色的巍峨尖塔拔地而起，刺破雲層。
穹頂的魔法極光色彩斑斕，在近乎永夜的天空中舞動。
這裡的星辰永遠在閃爍，透過最寒冷，最潔淨的空氣，落滿幽藍色的建築。
霜衛要塞，冰霜守衛部族建造的雄偉要塞群。
近乎無人知道如何找到這座隱秘的要塞。
曾經有許多部族集結軍隊，想要把它夷為平地，但真正找到這裡的人，鮮有滿意而歸者。
要塞主堡，寂靜的宮殿內。
幽藍的暉光碟機散黑暗，映照在晶石般的地面上，折射出一座座似是陵墓般的冰棱。
隱隱之間，能在臻冰鑄就的陵墓冰棱中見到朦朧模糊的身影。
冰霜女巫·麗桑卓很少睡在霜衛要塞的主堡里，她會睡在任何地方，每一處，無處。
有的時候無處不在。
比如現在，麗桑卓選擇躺下身軀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地下空洞，大到可以容納上千座要塞。
映入視野的臻冰海洋從一側的盡頭延伸到另一側的盡頭。
那不是喧囂地表的盡頭，而是更加貼近完全不同的瘋狂。
麗桑卓經常來訪此處，而且從來都是獨自前來，但她從不孤單。
有人稱之為怪物。
有人稱之為神。
無論哪樣，那些沉睡在寒冰鋪蓋下的巨大陰影只能在夢中神遊。
麗桑卓必須盡職盡責地前來查看，確保它們的睡榻安逸舒適。
絕不能讓監視者們甦醒。
雖然麗桑卓在很久前就失去了雙眼，但是她在腦海中循跡它們沉睡中的形體。
她見到的東西所帶來的寒顫已經遠超骨血，所以當她的肌膚貼上寒冰，也已不再顫抖。
當她在這下面的時候，失明不再是缺陷，而是賜福。
單是感受到它們的存在就已經足夠恐怖了，況且還要在它們的夢中行走，要知道它們對這座世界暗懷的欲望。
所以，她必須讓它們一直夢下去。
忽地，當中的一個巨影開始悸動游離。
麗桑卓從上一次新月升起之際就曾感受到它，一直在絕望地希望它能夠自己回到安睡中——
但現在這個深不可測的巨影正在同伴之間蠕動著，變得越來越煩躁不安。
麗桑卓取下了頭罩，華美的長袍掠過腳踝落到地上，她輕輕邁開腳步，走向冰封虛無的彼端。
麗桑卓張開手指拂過冰面。
瀑布般的白色長髮遮住冰冷臉龐，隱藏歲月的線條，以及雙眼處的疤痕和空洞。
她很久以前就習得了在夢中行走的秘法，可於瞬息之間在這片苛酷的土地上跨越不可思議的距離。
在每一次黎明到來之前往復穿梭百次。
只是有的時候，她會忘記自己的身軀在何處。
現在，她的意識向下漂落，穿過了屏障。
麗桑卓對臻冰的厚度，略作思度，轉而將全部信念的重擔放在一層玻璃上是愚蠢的做法，然而這世上別無選擇。
在另一側，監視者正在張牙舞爪，在黑暗中鬼祟，滿心鬱郁不得志。
它比一座山脈還要巨大。
「它的體型還算是小的吧？」
麗桑卓希望如此，因為她從來不敢試探大傢伙們的防線——
那些傢伙看上去足以吞噬重力和時間本身，它們不僅是世界的吞噬者，更是位面和現實的吞噬者。
它們讓麗桑卓感到自己萬分渺小，微不足道，就像一場暴風雪中拂動的雪花。
她集中於面前這個巨大而又可怕的生物。
它的夢境變成了她的。
另一個麗桑卓正等在那裡，在夢境之中。
是記憶中永恆不老的存在高聳在一輪黑太陽後面，她的髮絲飄向九霄，她的雙眼清澈明亮，如水晶般湛藍，閃爍著天界的能量。
這是世界的最後一個黎明。
她美輪美奐，她是女神，她正吃力地將太陽按回地平線以下。
但象徵監視者的黑色火球在反抗，在努力重新升起，在燒灼女神的手指。
她看到長長的陽影投在鋪滿灰霜的山脈上。
這片土地是扭曲後的弗雷爾卓德，失去了所有生命和魔法
生命！
生命是最關鍵的！
弗雷爾卓德上的所有生靈，這片冰封的土地曾經被麗桑卓當做祭品進獻給下面的怪獸。
她引著悸動的監視者遠離它的黑暗思緒，小心翼翼，安撫它躁亂的欲望。
良久以後，監視者似是陷入到沉睡，恢復安靜，臻冰鑄就的海洋亦是波濤不再，平息下來。
麗桑卓輕聲喘息，最近時間裡監視者們愈發不耐，它們想要進入到物質領域，進入到現實世界，侵蝕污染著一切生命。
「監視者們正在回來，以我的力量無法戰勝他們。」
「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麗桑卓深深地望了眼臻冰海洋下方的冰封陵墓，一抹幽藍色暉光帶著她進入到夢境。
她開始在夢境中行走，瞬息間離開霜衛要塞，跨越冰原凍土。
夢，開始旋轉.
(本章完)